展小白中午給沈嶽打電話時,爲什麽會那樣說?
這是他特想知道的答案。
展小白卻盯着他,很久都沒說話。
沈嶽被她看似平靜的眸光,給看的心裏有些發毛,剛想讪笑下,她伸手在他臉上輕撫了起來。
沈嶽很不習慣被她這樣弄,腦袋一擺,就聽她輕聲問道:“你認識莊純嗎?”
“莊純?”
沈嶽本能的重複了一遍,臉色忽然發白。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
有的怕死,有的怕沒錢,有的怕找不到老婆。
沈嶽不怕死,不怕沒錢更不怕找不到老婆。
但他怕莊純。
小娘皮,那就是他的噩夢啊。
所以沈嶽自從回到青山後,就刻意屏蔽了小娘皮。
回來這麽多天了,他也沒再見過小娘皮,好像真從噩夢中掙紮了出來。
可展小白,現在卻忽然問他認識莊純嗎。
“你很怕她,對嗎?”
展小白輕聲問出這句話時,眼眸開始發亮。
她就算近視三萬六千度,也能從沈嶽聽到莊純的反應中,看出他有多麽的怕。
不過,小白姐絕不會因此就嘲笑沈嶽膽小鬼。
因爲莊純确實可怕。
展小白眼睛發亮,那是因爲事情貌似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昨晚,展小白以爲莊純是沈破人在外招惹過後,又抛棄了的小怨婦,得知她是他最在乎的女孩子後,才跑來青山殺她。
但現在看來,沈嶽很怕莊純。
有哪個男人,喜歡找娶個很怕的女人呢?
展小白就算是男人,也不會娶個手上能長出鋼爪來的怪物。
“原來,莊純對他隻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啊。哼哼,如果今天換成是她不慎墜崖,沈嶽絕不會舍身陪她一起死,隻會站在斷崖上拍手慶祝。”
這樣想後,展小白心情更好。
她決定收回中午對沈嶽說的那些話,再鼓起他的鬥志,聯手對付莊純。
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就在小白姐開始幻想,在她的全力加油助威下,沈破人好像打了個雞血的瘋牛那樣,和莊純大戰三百回合後,終于一聲虎吼,擰斷那個小妖孽的脖子時,就聽他啞聲問道:“她、她來到青山,找過你了?”
“是啊。她來到青山,昨晚找過我了。”
展小白皺了下小鼻子,感慨的說:“她不但找過我,還在和我說了些話後,要殺死我呢。”
“她和你說什麽了?”
沈嶽急急的追問。
他不關心莊純要殺展小白。
小白姐現在就俏生生站在這兒不是?
“她說,你是她的人。說的再具體點呢,就是命中注定,你隻能是她的人。除了她之外,任何想霸占你的女人,都得統統的死啦死啦。”
展小白不屑的撇撇嘴,又擡手拍了拍沈嶽的臉頰:“小乖,這下你該明白,本老婆大人爲什麽要罵你去死了吧?不是我說你,你就算再外四處沾花惹草,可也别給我招惹那種可怕的小妖孽啊。”
我特麽哪兒招惹她了?
沈嶽忽然特後悔,當初在三裏山基地時,就不該舍身救下小娘皮。
别人做好事,能得到大好處的回報。
可我嶽哥卻得到了無法掙脫的噩夢。
這命運,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不過幸好本老婆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每逢遭遇險情時,總能化險爲夷。你不用管我是怎麽逃離她魔爪的,反正我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嘿嘿,看到你比我更怕她後,我整個人就好多了。走啦。你繼續去找你的明明姐玩兒浪漫去。最好呢,能在山巅之上把她就地正法。本老婆大人開恩,允許你有三妻四妾。”
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後,感慨活着真好的小白姐,神情特放松。
尤其看到沈嶽在聽到莊純的名字後,吓成這熊樣的樣子,更讓她暗中龍顔大悅,立即開恩允許他可以去和任明明玩兒去了。
至于可怕的莊純,展小白也有了應對之法。
昨晚,她就該在莊純說出要殺她的原因後,立即滿臉熱情的招呼:“來,來來,小妖孽,先别張牙舞爪。坐下來,細細聽小白姐給你娓娓道來。”
展小白會告訴小妖孽,想獨霸沈嶽那是她的事,和小白姐無關。
因爲小白姐不是沈嶽的老婆啊,充其量就是前女友。
沈嶽的未婚妻是葉修羅,還有任明明啊,陳琳啊,蘇南音啊,聞燕舞啊等等大小老情人。
莊純要殺,也得先殺光這些人才對,幹嘛要抓着她一個前女友不放呢?
第一次,展小白發現沈嶽被諸多美女環繞,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任明明等人,那就是展小白避免遭到小妖孽毒手的防火牆。
展小白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小妖孽聽她的金玉良言相勸。
必要時,小白姐甚至可以幫小妖孽出謀劃策,該怎麽搞定任明明這些不要臉的。
也正是想到這一點,展小白才寬宏大量的讓沈嶽繼續找任明明玩兒,她本人則雙手抄在口袋裏,吹着悅耳的口哨,施施然的走了。
走了
隻留下沈嶽,獨自在風中淩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嶽才來到了山巅。
任明明快步迎了出來,看他胳膊,肩膀甚至臉上,都有被野棗樹刺劃出細細的血痕後,把他的外套披在了他肩膀上,輕聲問:“是展小白吧?”
有些魂不守舍的沈嶽随口嗯了聲,接着有些奇怪的問:“咦,你怎麽知道會是她?”
任明明笑了下,輕聲說:“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這樣在乎你。還有誰,看到我們倆在一起後,會用那種眼神盯着我?還有誰,能讓你這般的神不守舍。”
沈嶽很想告訴明明姐,真正讓他神魂不舍的,不是展小白,而是可怕的小娘皮。
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看他欲言又止的,任明明也沒追問,隻說回吧,天快黑了。
倆人默默的下山,誰也沒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一直來到市區,任明明才把車子貼邊,用力抿了下嘴唇,低聲說:“如果她不喜歡我在你身邊,那我離開。”
昨晚接到慕容自負希望複婚的電話後,任明明就始終處在矛盾重重中。
但在和沈嶽爬到靈岩寺的山巅小亭子裏後,她終于做出了決斷,伸手扯住束胸的黑紗,讓它随風而去,代表着她拒絕了慕容自負,要過當前的美好小生活。
毫無疑問,能和沈嶽保持奶友,甚至更進一步的關系,是任明明最終拒絕慕容自負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現在,沈嶽最在乎的展小白,卻不喜歡她留在他身邊。
任明明,也隻在乎展小白對她的态度。
至于沈嶽的正牌未婚妻葉修羅,呵呵,不說也罷。
如果非得說的話,明明姐就會當面告訴羅爺:“我就是喜歡你未婚夫,那又怎麽了?有本事,你把我殺了啊。反正,你已經對我潑過髒水了。”
是葉修羅先對不起任明明。
所以,她不用不在乎葉修羅的感受。
可展小白
唉,展小白在沈嶽心中的份量,要比一百個葉修羅加起來,還要重啊。
于是,自以爲展小白不喜歡她和沈嶽來往的任明明,才用這句話來試探沈嶽。
她以爲,沈嶽肯定會傲然一笑,說:“我怎麽可能會被她所左右?她又有什麽資格,能管我和誰在一起。”
任明明都決定了,等沈嶽說出這番話後,她馬上就拽着他下車。
她把車子停在了一家連鎖酒店門口。
目的就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拉着沈嶽去開個房間,今晚把她完全交給他,并發誓以後哪怕地球毀滅了,也會隻做他一個人的女人。
沈嶽說話了:“好啊。”
“什麽?”
正想着某副不可描述畫面的任總,聞言一楞。
沈嶽回答說:“你不是說可以離開我嗎?我說,好啊。”
呆呆望着他的任明明,小臉漸漸的蒼白。
她都已經做好把自己全部交給他的心理準備了,他卻拒絕了。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任明明才慘笑了下:“呵呵,我知道了。展小白在你心裏的地位,果然高過一切。而我,隻是你的奶友。充其量,是個免費的炮。”
沈嶽滿臉抱歉的樣子,雙手一攤,沒說話。
“下車。”
任明明松開了緊咬着的嘴唇,輕聲說。
沈嶽看了眼外面:“這還不到”
“我讓你下車呀!滾,你給我滾下去!”
任明明忽地尖叫一聲,推開車門跳下去,快步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一把扯住他胳膊,惡狠狠把他從車裏拉了出來,用力推向了馬路中間。
滴!
一輛正常行駛的出租車,猛地刹車,司機落下車窗,對被推到路中間的沈嶽怒吼:“特麽的,找死啊你?”
你特麽才找死呢。
沒看到我是被人推過來的嗎?
沈嶽剛要回罵,卻看到出租車後車窗也落了下來,一張幹淨的小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微笑看着他。
正是打車去靈岩寺,又打車回來,結果還不如沈嶽先回到市區的展小白。
嗡!
一聲瘋牛般的低吼聲中,滿天的水花從天而降,灑了沈嶽一身。
是任明明上車後,用不次于賽車手的速度,發動了車子,碾壓起了積水。
本來就淋透了的沈嶽,這下更像落湯雞了,偏偏沒有任何的辦法。
“呆比。”
出租車司機低聲罵了句,剛要啓動車子,就看到坐在後座的小美女,忽然舉起了一疊百元大鈔,沖他不住的晃。
“美女,啥意思?”
司機哥們眼睛立即一亮,趕緊把車子貼邊,回頭問道。
展小白語氣特随意的說:“差不多得有一千塊錢吧?你想要,就自抽兩下大嘴巴。不許偷奸耍滑。”
“啥意思?”
司機哥們滿臉大寫的懵逼。
看了眼走到人行道上的沈嶽,小白姐傲然解釋:“你罵的那個人,是我未婚夫。”
司機罵了小美女的未婚夫,她當然不願意了,很想抽他的大嘴巴,教訓他。
隻是小美女不喜歡動粗,更喜歡拿錢來砸人。
司機如果願意,就照她說的去做。
不願意
這是一千多塊錢啊。
滿臉“富貴不能淫”的司機大哥,在小美女作勢要收起錢來時,咬牙,擡手,狠狠抽在了自己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