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随便抛出一句話,就能讓人吃驚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展小白現在還沒心思去享受這些,隻給任明明簡單解釋了下,說現在到處找某個破人呢。
強壓着心中的震驚,任明明嘴角抿了下,輕聲問:“小白,你還沒有聯系葉修羅吧?”
“聯系她幹嘛?”
展小白脫口反問後,雙眸立即黯淡了下來。
是的,她還沒聯系葉修羅。
那是因爲在她心裏,葉修羅從來都不配留宿她在乎的男人。
可事實上,葉修羅是沈嶽“明媒正娶”的未婚妻,更把他擡爲公司總裁,把名下所有财産,全部轉讓給他了。
沈嶽被葉修羅的愛感動後,昨晚和她在一起暢談人生,怕别人幹擾才關機,很正常。
任明明等了片刻,又說:“小白,昨天下午、是傍晚時,沈嶽确實來過我這兒。但沒多久,他就接到了葉修羅盛邀他去雅甯西餐廳,共進晚餐的電話。然後,他就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展小白木木的點了點頭,把手機随手放在旁邊,看着窗外發呆。
百分百的,沈嶽和葉修羅在一起。
殘酷的現實,也再一次提醒展小白,沈嶽已經是葉家的女婿,不再是她的了。
就算他身上流淌着她的血,她再怎麽在乎他,沈嶽都不能在她随便勾勾手指頭後,跑來給小老婆請安問好了。
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旦和豪門牽扯上關系後,性質就會改變。
展小白覺得嘴裏好苦。
特麽的。
原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後,又從嘴角淌進了嘴裏。
“我爲什麽要哭?左右不過是個不珍惜我的破人罷了。有什麽資格,值得我去哭?”
展小白擡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故作不屑的嗤笑一聲,剛要嘟起嘴兒吹個歡樂的口哨時,卻又趴在了方向盤上,用力拍打着旁邊的座椅。
她想無聲的哭泣,來找到答案。
爲什麽,在她不知不覺接受沈嶽時,卻看到他和聞燕舞苟且?
爲什麽,她當時沒有聽父親的話,睜隻眼閉隻眼的就算了,繼續和他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又是爲什麽,在沈嶽滾回華夏後,她沒及時看死他,抓緊他,才導緻他中了葉修羅的詭計。
最後一個爲什麽,展小白那樣做,錯了嗎?
沒錯。
換成任何一個女孩子,看到在乎的男人,和不要臉的後媽苟且後,都會心碎的要死。
導緻展小白現在無比痛苦的原因,不是她犯錯,是沈嶽。
那種四處留情,老少通吃的破人,就該迎娶聲名狼藉的葉修羅,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展小白明明很清楚這些,心,卻爲什麽這樣痛?
卻不敢大聲的哭泣。
隻能躲在車裏,讓淚水肆意橫流。
“原來,我是這樣的愛他。不能沒有他。無論他做過哪些混賬事,我們又互相傷害過多少次。甚至,他娶了誰,我又嫁給了誰。我,都無法割舍對他的愛。”
“展小白,你的命,爲什麽這樣苦?小時候沒了媽媽,爸爸又那樣。好不容易碰到個在乎的人,卻又這樣。最關鍵的是,你還要長個大尾巴。”
“老天爺,你究竟要把我玩成哪樣,才肯放過我?”
“要麽,讓我不再愛他。要麽,讓我去死。要麽,讓我拼死,也要抓住他。”
淚眼朦胧自語中,展小白終于擡起頭,恰好看到茶杯凹槽裏有個鋼镚,緩緩伸手拿了出來:“硬币落下,字朝上是不再愛他。畫面朝上,我就去死。真要讓我拼死也要抓住他,那就讓硬币豎住。”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展小白屈指一彈。
硬币迅速翻轉着,落向了車窗下的儀表盤。
把命運交給抛硬币的行爲,無疑是腦殘的。
可有時候人們遭遇無法抉擇的問題時,往往都會抛硬币。
隻是還沒誰能像小白姐這樣,對老天爺提出了三個要求。
随手抛出去的硬币,落在儀表盤上後,能豎住的概率有多大?
一萬次内,也許都不會出現一次。
可
當一聲輕響,展小白随手彈出去的硬币,落在儀表盤上急促轉動幾圈後,豎住了。
豎住了!
“這樣、這樣也行?”
小白姐傻了般那樣,呆呆望着硬币不知過了多久,眼眸越來越亮,最後好像惡狼那樣,都閃爍出兇殘的光澤時,才忽地擡手,重重拍了下方向盤,嘴裏發出一聲輕叱:“沃草!”
木辦法。
是真木辦法。
就連老天爺都支持小白姐拼死也要抓住沈破人,她又有什麽理由,不使出渾身的解數,把他狠狠抓在手裏,咬牙切齒的踐踏一輩子?
不,不是一輩子。
是十輩子,百輩子。
是生生世世!
好像滿血複活的怪獸,展小白再次擦淚,拿起手機迅速找到葉修羅的号,撥了過去。
嘟嘟的響了幾下後,葉修羅春眠不覺曉般的慵懶聲音,才傳來:“展副總,這麽早招喚本助理,有何貴幹?”
展小白自動忽視了她的稱呼,淡淡的說:“讓沈嶽接電話。”
“喲,展副總,您怎麽知道沈總就在我身邊呢?”
葉修羅故作驚訝的叫聲,浪的不行。
展小白冷笑:“呵呵,葉修羅,少來給我顯擺什麽。我敢說,姓沈的得知,他的小破廠在淩晨時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的消息後,肯定會把滿腔的怒火,都發在你身上”
“什、什麽?”
葉修羅是豪門大小姐又怎麽樣啊,還不是在小白姐第三次抛出星沈集團被燒成白地的消息後,也被吓得嬌軀劇顫,故意得瑟出的某種氣息,瞬間消散?
展小白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麽,幹脆的結束了通話。
她相信葉修羅已經聽清楚了。
而且她也算到,葉修羅震驚過後,就不會太當回事了。
畢竟葉修羅可是剛把十數億的财産,都白白送給那個破人,昨晚更讓他盡享了豔福,燒掉一個小破廠,權當是破财免災了。
但展小白算到,姓沈的得知這消息後,肯定不會這樣想。
無論怎麽說,小破廠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尤其得知老錢和牛猛差點葬身火海後,不怒火滔天才怪。
“那個破人不會對葉修羅發脾氣,畢竟昨晚剛從人家身上嘗到了大好處。哼哼,但他卻會”
展小白冷笑到這兒後,張嘴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随即啓動車子,從前面路口調頭,殺奔旅遊路58号的大成集團青山分部而去。
小白姐的寶馬良駒緩緩停在58号門前一側時,是早上七點四十。
恰好是上班的點。
開着車的,騎着電動車還有步行的大成集團員工們,陸續出現。
七點四十五分,一輛黑色的奔馳,自北邊緩緩駛來。
躲在車裏的展小白,從半落下的車窗内,看到了開車的林陽後,就知道蘇南音來了。
蘇南音坐在車後面,玻璃上貼着車膜,看不到。
“這女人估計還不知道沈破人破産的事。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悠閑的來上班了。奇怪,明明是豪門少奶奶,備受好多男人吹捧的七星美女,不好好當個賢妻良母,卻偏偏跑來勾、搭本老婆大人的小心肝兒,簡直不可理喻。”
鑒于老天爺通過硬币豎住的行爲,來誠懇的暗示小白姐,可以死死抓住沈破人後,她再想到那家夥時,就把他的地位高擡了幾個等級,親昵的稱之爲小心肝兒了。
又撇了個嘴表示對蘇南音的不屑後,展小白從小包裏拿出小鏡子和濕巾,開始擦拭臉上的淚痕時,就看到一輛電動車駛來。
騎車的男人是誰,展小白沒興趣。
她看到了坐在後面的彭曉航。
彭曉航愛美,這麽冷的天,也舍不得戴上帽子,遮住一般般的容顔
對彭曉航來說,能夠和丈夫一起來大成集團青山分部上班,倆人月薪加起來高達一萬八,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
她并不知道,程總、韓玉等人早就被林陽刻意囑咐過,誰也不許告訴他們夫妻倆,沈嶽曾經在這邊擔任過公關部副部長一職的事。
理由很簡單。
一來是蘇南音不希望彭曉航知道太多,過平凡的安穩生活就好。
第二呢,則是看出他們夫妻是那種很有原則的人。
要不然,在沈嶽成爲卿本佳人的老闆後,他們早就去酒吧得瑟了。
蘇南音的觀察能力相當強,事實上也确實這樣。
沈嶽是窮撸絲時,彭曉航可以擺出親媽的架子,各種教導和救濟。
但沈嶽暴富後,彭曉航卻能聰明的意識到,他們夫妻遠遠融不進兄弟的那個圈子裏。
隻要沈嶽安好,陳明夫妻就好。
他們有胳膊有腿的,幹嘛不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人生夢想呢?
幸福的定義,絕不是有錢,有人脈。
而是夫妻和睦,生活充實,平平淡淡才是真。
坐在豪車裏的蘇南音,遠遠不如坐在電動車後座上的彭曉航,幸福。
“彭曉航!”
就在彭曉航擔心秀發亂了,擡手要攏下時,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戴着口罩的陳明也聽到了,馬上就刹車,腳尖落地,看向了旁邊那輛白色轎車。
“是展總。”
看到車窗内那張清秀的小臉後,彭曉航立即笑着下車,走了過去。
彭曉航對展小白的印象,相當的不錯。
當初她被葉臨空踢出振華集團時,展小白可是幫她撐腰,狠抽了張良華。
“展總,您怎麽會在這兒?啊,您是來和大成集團談合作的嗎?”
彭曉航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回頭看了眼丈夫:“那是我家陳明。過來,見過展總。”
陳明除了在沈嶽面前敢得瑟外,在外人面前就是一秀女,還是見誰都臉紅的那種。
尤其像展總這麽俊俏的小娘們、啊,不,是女孩子。
“呵呵,這麽客氣幹嘛?”
展小白用依舊坐在車裏和人說話的态度,表示了和彭曉航夫妻的不客氣。
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他們夫妻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彭曉航,你們今天别上班了。至于爲什麽,以後我再給你們解釋。放心,聽我的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