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對沈嶽有感覺,他早就知道。
不過沈嶽卻沒太當回事。
在他看來,雲渺戀上他,純粹是那晚救她時,那潇灑,卓爾不群的英雄樣子,打動了女孩子的芳心。
美女愛英雄,是很老套的狗血橋段,但也很正常。
尤其救回雲渺的第二天,沈嶽再次扮演英雄角色,秋風掃落葉般橫掃龍哥等人後,又情緒沖動下,利用人家刺激展小白。
總之,雲渺戀上我嶽哥,很正常。
沈嶽卻沒當回事,則是因爲他有喜歡的女孩子,而且雲渺的愛情也不成熟。
雲渺現在可是就讀于國内最著名的學府,身邊圍繞數不清的天之驕子,貌似随便拉出一個來,就比沈嶽強。
像雲渺那樣恬靜的女孩子,本身就該和斯文人呆在一起,閑暇時花前月下的漫步,談談徐志摩,聊聊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感覺。
實在不适合,和沈嶽這種張嘴閉嘴全是喊打喊殺的莽夫在一起的。
沈嶽以爲,用不了多久,身處斯文環境内的雲渺,就會“移情别戀”,把她沈嶽哥哥抛之腦後。
充其量,沈嶽會像牛猛那樣,把雲渺當小妹來看待的。
可展小白現在卻用刻薄的語言,來譏諷雲渺和她老媽那樣,都被沈嶽迷住了。
她的這種口氣,讓沈嶽感覺不高興。
隻是還沒等他反駁什麽,展小白又問:“如果她沒迷上你,又怎麽會在你走後,三番兩次的去卿本佳人找你?如果她不去找你,又怎麽會讓葉修羅看出,她很喜歡你?如果聞燕舞又怎麽在她被吓壞後,去找葉修羅算賬,結果卻蠢的被人抓走,要利用來毀壞我們的名聲。”
一連串的爲什麽,讓沈嶽無言以對。
“你做好被葉修羅毀壞清白的思想準備吧。假如我沒猜錯的話,她在看到你回來後,很快就會啓動她那個邪惡的計劃。”
展小白說完,擡手掩着小嘴伸了個懶腰,站起了起來。
她有些累,要去休息了。
沈嶽看着那張照片,淡淡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你除了動粗,還有什麽本事?”
“動粗,本來就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
“哼。我敢說,葉修羅就等着你去對她動粗呢。”
展小白輕哼一聲,說:“那個女人,被你傷害的太深,已經走火入魔。現在,她全部精力,都用在該怎麽和你鬥這方面了。你要是不理智,極有可能會惹出大禍。仔細想想,你真要出事了,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的,又該怎麽辦。”
圍繞在沈嶽身邊的莺莺燕燕們,就是他最大的軟肋。
他攥緊的拳頭,緩緩張開,有些煩躁的說:“那你說,該怎麽辦?”
展小白費了老半天口舌,當然不隻是給他分析其中的厲害關系。
這些天内,她已經和謝柔情就這件事,反複思考過了。
卻始終沒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葉修羅,現在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展小白想了片刻,才輕聲說:“暫時的服軟,雖說很沒面子,卻也死不了人。”
沈嶽擡頭:“你讓我去求她高擡貴手?”
“除非,你無視聞燕舞的死活。你舍得,她死?”
展小白的反問,讓沈嶽無言以對。
他舍不得聞燕舞去死。
真要舍得,他這輩子都别想安心了。
更何況,就算他舍得,葉修羅在聞燕舞死後,還會把魔爪伸向下一個人。
那個臭女人!
“暫時的服軟,雖說很沒面子,卻死不了人”
沈嶽把這句話喃喃重複一遍,感觸越來越深。
“自己好好想想吧。哈欠,困了,睡了。你走吧。”
展小白又擡手打了個哈欠,走向了卧室。
她在走向卧室時,心中卻在默默倒計時:“十,九,八”
每念一個數,小白姐的芳心,就會向下沉一點。
就在沈嶽要離開時,她喊住他,當然不止是隻和他說這些。
話說,聞燕舞的死活,小白姐還真沒怎麽當回事。
雲渺愛不愛他,她也懶得理睬。
她隻希望,她那麽在乎的男人,能感受到她濃濃的絕望,和無助。
“三。呵呵,這算是考驗嗎?嗯,那就算是吧。沈嶽,你沒通過考驗。以後,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展小白默數到這個數字時,還沒等到沈嶽說什麽,放棄了倒計時,關上了房門。
她靠在門闆上,擡頭看着天花闆,用力咬住嘴唇,拼命制止淚水湧出眼眶。
失敗了。
門外,卻傳來沈嶽的聲音:“你究竟怎麽了?”
在展小白如果依舊在倒計時,即将讀出最後一個數字時,他站在了門外。
已經順着小白姐臉頰淌下的淚水,又神奇般止住了。
爲他可以流淚。
同樣是爲了他,可以止住流淚。
“沈嶽,你對我怎麽會如此重要?”
展小白心中狂喊了聲,表面上卻沒好氣的問:“我究竟怎麽了,管你、管你什麽事?”
對她不正常的反應,沈嶽已經習慣了,從門縫裏傳來的聲音,很真摯:“如果你和慕容長安在一起不開心,我會想辦法。”
“能和風度才學儀表修養等等,等等都能給拉你十八條街的慕容長安在一起,我當然會開心。哪個,讓你想辦法破壞。”
“展小白,咱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
展小白沉默半晌,才輕聲說:“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麽不走。”
“磁場。”
“什麽磁場?”
“你身上,有股子莫名其妙的磁場。”
沈嶽說:“我已經很努力想掙開你的磁場,但都失敗了。不怕你笑話,我在離開青山後,就一直在想你。總感覺,你就是我的。”
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以爲,他永遠都不會對展小白說這些。
但在她緩步走向卧室時,沈嶽忽然又感覺到了她無助的絕望,心疼的不行。
他不知道,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他無比讨厭這種感覺,卻,無法抗拒。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倆人之間也許真有什麽磁場,把他們兩個緊緊吸引着,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無法割舍,分離。
“你的感覺很美。”
展小白輕咬了下嘴唇時,淚水又淌下,卻笑着說:“就你這種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怎麽能配得上本老婆大人。啊”
她剛說出最後這個字,突覺背後有大力推來,猝不及防下驚叫一聲,向前摔去。
“啊!”
驚叫聲中,展小白以小狗撲食的動作,撲倒在了地上。
卻不是太痛。
因爲,在她即将摔在地上時,有個相當沒骨氣的家夥,及時出現在她身、下。
她剛摔在他身上,就被他伸手抱住。
左手抱住小腰肢,右手抱住她後腦,沈嶽擡起頭,嘴巴一下就捉住了還在發出驚叫聲的小嘴。
當一條口條蛇兒般的伸進來時,展小白立即擡頭,尖聲叫道:“滾開!”
“一起滾啊。”
沈嶽立即回應:“誰讓你總是撩我了?”
“哪個撩你了?”
“你剛才還對我自稱本老婆大人呢。既然你是我老婆,那就該履行當老婆的責任。”
“滾吧你。我自稱本老婆大人,是針對慕容”
展小白言不由衷的說到這兒後,閉上了嘴。
沈嶽冷笑:“哼哼,你怎麽不說了?”
“我愛說就說,管你屁事!”
羞惱成怒下,展小白終于說出了那個不雅的字眼。
“那你說,你是慕容長安的老婆。”
“我憑什麽聽你的!”
“你不敢說。”
“我敢。”
“說啊!”
“我是慕容”
說到這兒後,展小白忽然咬牙,尖叫:“我是沈嶽的老婆,我是沈嶽的老婆,我是沈嶽的老婆!這次,你滿意”
等她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後,沈嶽不再猶豫,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展小白還要掙紮,這次沒成功。
某個不要臉的,力氣太大,動作很野蠻,讓她無法抗拒,隻能乖乖的被他深吻。
漸漸的,展小白不再無所謂的反抗,而是随着呼吸的沉重,逐漸由守反、攻。
兩個人,就像沈嶽和任明明在浴室内那樣,緊緊糾纏在一起,在地上來回的翻滾。
這種事,沈嶽最在行了。
不知不覺間,他就爲小白姐解除了武裝
可是,就在他輕托起她的小臀,正要讓她再坐下來時,展小白卻發出了一聲痛哼。
“行了,小老婆,别給老子演戲了。這不還沒開始呢,你就疼。再說了,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嶽停住動作,剛說出這些話,就看到展小白小臉慘白,雙眸裏全是貨真價實的痛苦。
更多的,則是驚恐。
沈嶽茫然,實在不知道,他當前哪個動作,弄痛了展小白。
在被沈嶽逼問的退無可退後,展小白真想今晚就把清白之軀交給他。
至于以後會怎麽樣,管那麽多幹嘛。
可當沈嶽托起她的小臀,手指碰到尾骨後,比用錐子紮的刺痛,讓她眼前發黑,嘎聲呼痛。
尾骨的層節,在這一刻,有了新的突破。
“你怎麽了?”
沈嶽清醒了,哪兒還顧得上别的,慌忙翻身坐起,把她抱在了懷裏,輕拍着她後背,柔聲問。
我要長一條尾巴了。
極有可能,是一條狐狸的尾巴。
展小白趴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住嘴唇,慢慢搖頭。
她想說,卻不敢說。
曾幾何時,展小白以爲就算她真長出尾巴來,隻要悄悄的去醫院,做手術切掉就好。
但千佛山醫院的胡大夫,卻在她今晚回家的路上,給她打電話了。
胡大夫是個稱職的醫者,很爲展小白出現返祖現象而擔心,這些天始終在研究最佳治療方案。
可在經過多次化驗展小白留在醫院的“切片”樣本後,胡大夫隻能放棄,懷着無比沉痛的心情,給她打電話說,尾骨層節的神經可能會異變
總之,展小白要是做切除手術,那麽就會半身癱瘓,在輪椅上過一生了。
說的再直白點就是,展小白必須長尾巴。
她不敢接受這個更加殘酷的現實。
隻能用冷漠,來掩飾心中的恐慌。
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沈嶽。
卻希望,他能在她極其無助時,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