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對沈嶽來說,絕對是個大日子。
不被人看好,尤其還有葉修羅那種極品歹毒娘們試圖作梗時,星沈集團外售股份,籌到了近一個億的資金,足夠陳琳從大成集團手裏買下廠房,還頗有盈餘,來支持老錢的研發了。
競拍大會上,星沈集團沈老闆的人品,好的堪稱吊炸天。
先後有紅遍東亞的巨星蔺香君,号稱商場第一美女的蘇南音,來自北歐某王室的西西公主,國内大财閥的副總荊紅雪,出手就一個十億元公司來感恩的露絲,斬不斷理不清的展小白等人,給他傾力捧場。
事後,蔺香君還非得死皮賴臉的和他交朋友。
爲此,不惜在那種小破店内陪他吃燒烤,喝二鍋頭,當着數百粉絲的面,專門爲他翩翩起舞,演唱了一首蕩氣回腸的《白狐》。
人生最得意,莫過如此了。
可清晨五點半,才腳步踉跄回到春天花園小區的沈嶽,卻沒任何得意的意思?
難道錢太多了,花不完?
哼,就算上百億的砸過來,我嶽哥也隻會淡然笑納,誰還怕錢咬手。
是越來越對他胃口的蔺香君,以後再也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也不是。
沈嶽雖然有時候會爲怕水而自卑,卻也沒把能和蔺大美女成爲朋友,太當回事。
難道是京華慕容家、葉家、沈家再加上蘇南蘇華,五大家可能會聯手,對他展開打擊報複?
有點。
但絕不是讓沈嶽煩躁的全部。
真正讓沈嶽在蔺香君走後,一個人默默坐在小馬紮上,端着啤酒杯好像喝啤酒那樣喝二鍋頭的主要原因,是展小白。
他說什麽也沒想到,在他生命垂危時,給他獻血的人,會是展小白。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他身上,流淌着她的血。
他欠她的。
十個億,都還不完。
隻能以身相許
而展小白昨晚能去會展中心參加競拍的事實,也證明她對沈嶽的感情,能讓日月無光
既然他身上流着她的血,無論身邊有多少女人,都無法忘記她,而她也是那樣的在乎他,那麽他們爲什麽不走到一起呢?
隻爲,展小白無法邁過親眼看到沈嶽和聞燕舞苟且的那道坎。
而且,她已經答應了慕容長安的追求。
那晚葉修羅要毀掉卿本佳人,展小白挺身而出,請慕容長安出手把陳琳撈出來後,當衆宣布以後絕不會再去酒吧。
展小白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追求,承諾就此和沈嶽一刀兩斷,那麽她現在就是慕容家的未來少奶奶。
她可以在沈嶽遇到困難時,傾盡全力的去幫他,卻獨獨不能再“破鏡重圓”,要不然就會讓慕容家沒面子,慕容長安不做什麽,他家也會施展手段,來挽回面子。
沈嶽不怕。
他是向南天的學生,陸家軍監軍的這雙重身份,足夠那些人在對付他時,得好好思量下。
但他們可以對付展小白。
就像葉臨空強追展小白那樣,她除了乖乖聽話之外,唯一的解決方式,也隻能是讓沈嶽破釜沉舟,再也不顧身邊人,亡命天涯。
那時候沈嶽百分之八十的敢那樣做,現在他百分之八十的不敢那樣做了。
他肩負着太多人的幸福,而慕容長安也不是葉臨空。
深陷這種無法愁悶中,再加上蔺香君臨走前一曲旋律憂傷的白狐,讓沈嶽情緒低落到了谷底。
要不是燒烤店老闆提醒他注意身、體,沈嶽都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喝下了三瓶高度烈酒。
沈嶽酒量還可以,卻從沒喝過這麽多後,還能保持意識清醒,這讓他懷疑喝了假酒
謝絕了老闆開車相送的好意,襯衣領口敞開着,沈嶽迎着淩晨的風霜,腳步踉跄的回到了春天花園。
其實他完全可以給陳琳打個電話,或者直接去卿本佳人。
他沒那樣做,愁思圍繞下,他隻想一個人靜靜。
迎風一吹,酒勁上頭,讓沈嶽忘記他家,已經被展小白等人給“占領”了。
卻沒徹底麻醉他的警覺神經。
一路上,他總是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不遠處冷冷的盯着他。
沈嶽幾次猛回頭,都隻看到了向天邊蜿蜒而去的街燈,遙遠天際處最亮的那兩顆星。
他相信,他被人盯梢的感覺,決沒有出錯。
憑借他的本事,竟然沒有發現盯梢者,這要是放在平時,沈嶽肯定會心中吃驚,說什麽也得使出渾身解數,找出那個人。
但現在他沒這樣做,而是第四次回頭也沒看到那個人後,隻是傻笑了下,不再理睬,加快了腳步。
盯梢他的那雙眼睛雖然冷,卻沒有敵意。
他好像打醉拳那樣走進春天花園小區後,背後那雙眼睛消失了。
沈嶽更不在意,張嘴打了個酒嗝後,又扯開兩個襯衣扣子,迎着五點半的晨曦,深吸幾口新鮮空氣,酒意全部上頭,意識開始模糊,邁步走上台階時,竟然摔了一跤,把胳膊肘磕破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痛覺神經,毫不在意鮮血向外淌,在台階上趴了會,又爬起來,走進了樓洞。
回家,對于人們來說,已經成爲了本能。
沈嶽走出十層電梯時,完全是閉着眼的,扶着牆,踉踉跄跄走到門前,從腳墊布下拿出了鑰匙。
昨晚在會展中心爲星沈集團、香君娛樂兩個公司維護現場治安,是任明明接管盛世安保後第一次出任務,結果隻能用“完美”來形容。
不但讓老曹等人,拿到了此前想都不敢想的傭金,更重要的是打敗了冠軍安保,和會展中心簽訂了長期友好合作的合同。
任總超高的工作能力,徹底讓老曹等人跪拜臣服,發誓這輩子生是盛世的人,死是盛世的鬼。
任總很得意,表面上卻不以爲然,語氣輕飄飄的說這算什麽呀,她接管盛世安保的最終目标,可是要把公司打造成東省,乃至全國最出色的安保公司。
忙到零點後,任明明才回來休息。
展小白沒回家。
看來,因爲她的情緒太激動,謝柔情不放心她,又把她帶自己家去了。
第一次當老闆,尤其昨晚沒睡好的任明明也沒在意,回來後直接去展小白房間裏睡覺了。
美美睡了一覺後,任總起了個大早,準備收拾下就趕去公司。
自己當老闆的感覺确實不錯,但千頭萬緒都需要她來費心勞神,像制定全新工作規則,招聘專業會計,新人等等,哪一件都得她親自抓。
任總現在恨不得會分、身術,一個人當兩個人來用。
門鎖傳來咔嚓咔嚓的輕微響聲時,穿着一身黑色睡袍,腳踩小棉拖的任明明,剛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内走出來。
有人在拿鑰匙開門。
“展小白回來了?”
任明明回頭看去時,立即想到了展小白。
可是,門鎖咔嚓老半天了,也沒打開門。
“不是展小白。我們家的門鎖,很好開的。”
任總從警數年養成的職業習慣,讓她立即心生警覺,想到有可能是某不開眼的小賊,正用萬能、鑰匙開門,試圖入室行竊。
“呵呵,竟然偷到老娘頭上來了,算你倒黴。”
任明明雙眼眯起,無聲冷笑着,立即快步走到門後,順手拿起鞋架上的一根棒球棍。
這根棍子,還是展小白和沈嶽大戰三百回合時放在這兒的,後來沒用到,卻爲任總提供了方便。
雙手緊攥着棒球棍,斜斜放在右肩上,任明明有足夠的把握,等小賊一開門進來,立馬把他放倒在地上。
可她全身神經繃緊的等了半天,門鎖始終在咔嚓咔嚓的響,也沒打開。
“真是個廢物。難道,還需要本總開門揖盜嗎?”
任明明低聲罵了句,正準備伸手幫某個笨賊打開門時,門鎖總算打開了。
客廳内的開挂壞了,還沒來得及換,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晨曦,爲房間裏平添了許多朦胧感。
門鎖剛被打開,房門就被人撞開,砰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
朦胧晨曦中,有個人撲了進來!
哈哈,你還真是好大的狗膽,入室行竊還這樣霸道。
任明明心中冷笑時,始終蓄勢待發的棒球棍,呼地砸了過去。
打人也是個技術活。
警校高材生出身的任總,堪稱這方面的高手。
别看她出手狠辣,力道十足,角度卻很刁鑽,狠狠一棍子砸在某小賊腦袋上時,隻會把他放昏,導緻一定腦震蕩,卻不會出人命。
砰!
随着一聲悶響,某小賊發出一聲痛呼:“沃草!”
話音未落,左肩結結實實挨了一棍的某小賊,直挺挺向前摔來。
任明明卻愣住。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呃,是沈嶽!
就在某小賊直挺挺摔過來時,借着晨曦的微光,任明明看到了他的臉。
喝了整整三瓶烈酒,踏着風霜走了老遠,總算把酒勁全部發作出來,完全是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沒癱倒在地上呼呼睡去的沈嶽,做夢都沒想到,他整個人都趴在房門上,費了半天工,才打開這該死的門鎖,踉跄着撲進他家裏時,會有一根棒球棍等着他。
酒精雖說沒有麻醉他回家的本能,卻導緻藏在身、體裏的刺骨寒意,也反應遲鈍。
要不然,就憑他的神奇預警功能,怎麽可能會被任明明突襲得手?
也正是憑借半癱的預警功能,本該腦袋被棍子狠砸的沈嶽,才能及時歪頭,用左肩來硬抗。
左肩挨了重重一棍子後,還不足以讓沈嶽摔倒。
主要是他能站着開門就不錯了,房門被打開後,身、體再也沒有了依靠,向前摔倒就成了必然。
沃草,這是誰在搞我?
沈嶽心裏這樣想着,向前摔倒時,及時發現是他的任總,本能的後退。
然後,沈嶽隻能臉朝下的往下摔。
人在撲倒在地上時,伸手去抓東西,也是一種本能。
于是,沈嶽擡起亂抓的右手,揪住了任明明的睡袍衣領。
刺啦!
随着時代變遷,越來越側重性、感路線卻不結實的睡袍,實在無法承受死豬般往下摔倒的沈嶽重量,發出一聲刺耳的裂帛聲,被撕出了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