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等人雖然不再是軍人,但他們要對真心尊敬的人表示敬意時,卻隻會列隊,行軍禮。
我隻是給你們漲了點工資而已,有必要這麽誇張嗎?
你們加上看門的老董,總共才十七個人,每個月多支出一千,也不過是一萬六。
每年十二個月算下來,連二十萬都不到,就激動成這樣子,簡直是沒救了。
看看我家那條惡棍,我給他白白送去兩千萬,不還是今早跪在他腳下,給他吃
任明明,你完了。
任總又莫名其妙奇妙想到她家那條惡棍,那件事後,臉色沒有再煞白,隻有深深的絕望。
當人們徹底絕望後,心态,也會出奇的平和。
反正已經無可救藥了,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
任明明也擡手,還禮。
她可以看不起這群苦哈哈,卻必須尊重軍人的禮節。
“任總。”
一個裝卸工跑了過來,滿臉的陪笑:“訓練器械已經全部卸完了,還請您簽個回執單。哦,還有,那些裝備,也卸在這兒嗎?”
“不用。曹尚飛?”
任明明看向老曹,用不确定的語氣問。
老曹立即出列,聲音铿锵的回答:“到!”
“你帶人去那邊驗下裝備。那些,都是我根據你們留在公司的資料所購置,不知道合不合适。”
“裝備?”
老曹有些懵逼:“任總,什麽裝備?”
“去看看就知道了。趕緊的,别耽誤人家回去交差。”
任明明接過裝卸工遞來的回執單,催促道。
看老闆滿臉不耐煩,老曹不敢再問,連忙帶人跑去了卡車那邊。
在裝卸工的配合下,他們小心擡下了幾個大箱子,打開,隻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他們在盛世安保幹了好幾年,雖說也有工作服,但也隻是廉價的作訓服。
可現在任總爲他們采購的裝備,卻是他們在相關雜志上,看到過的職業保镖單兵裝備。
黑西裝,白襯衣,藍領帶,牛皮腰帶,铮亮的真皮大兵靴。
除了這些外,還有藍牙耳麥,現今的無線通話器,手铐,便與攜帶的新型電棍等等。
雜志上可是白紙黑字的标明,這種職業保镖才有資格配備的單兵裝備,價格在一萬左右。
任總,竟然給他們配上了這身行頭。
沃草,一萬元的東西穿戴在身上,比他們過年走親戚時才會穿的行頭,都要好很多啊。
老曹等人的眼睛,都濕潤了
他們在這行工作那麽多年,第一次被人當正兒八經的職業安保來對待。
隻是,任總爲我們投資這麽大,我們能給她創造相應的價值嗎?
老曹等人按編号,抱着各自的裝備再次走到任明明面前默默列隊後,沒誰激動,隻有忐忑不安。
任明明看出他們是怎麽想的了,倍感欣慰,淡淡的說:“我請大家一定要明白,我已經不再是前老闆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而且,我會做的更好。不出兩年,盛世安保,就能成爲東省同行業中的龍頭老大。我問你們,有信心嗎?”
“有”
老曹等人喃喃的回答,眼神閃爍。
任明明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也不說話。
老曹等人明白了,相互看了眼,咬牙大聲喊道:“有。”
任明明還是不說話,秀眉卻皺了起來。
老曹等人瞪眼,跺腳,脖子上青筋崩起,扯着嗓子嘶聲喝道:“有,有,有!”
這種高昂的士氣,才是任明明所需要的,點點頭:“嗯。大家都準備下,熟悉下裝備。傍晚六點,我們就要出任務了。”
“啊?”
老曹等人呆住:“任總,我們今天就有任務?”
盛世安保公司最後一次出任務,還要追溯到三個月之前,那次是爲東城區花卉展覽會免費向市民開放,而維持秩序。
全公司的人都去了,傭金九千八。
很吉利的數字
但就算這樣的任務,前老闆也争取不到了。
可任總今天剛走馬上任,就說傍晚六點去出任務,這讓“清閑”慣了的老曹等人,還真不适應。
任明明再次皺眉:“怎麽,不想去?”
“不,不。想去,想去!”
老曹連忙搖頭,又小心的問;“任總,我們要去哪兒出任務?我們也好制訂下計劃,給您看。”
“會展中心。”
“會展中心?”
老曹随口又問:“去幾個人?傭金是幾百對不起,任總,我忍不住多嘴了。”
“沒什麽,也不是多機密的事。”
任明明到背着雙手,看向會展中心的方向,不屑的撇撇嘴,輕哼一聲:“哼,我親自出馬了,那惡、他隻給幾百塊?初步商定,我們公司出十五個人。傭金,每人一萬塊。如果順利完成任務,再額外加人均兩千塊的紅包。紅包嘛,就給大家算提成好了。”
老曹等人想暈過去了。
盛世安保成立後,大家就從沒機會去會展中心出個任務。
會展中心啊,那麽高檔的場所,東城區的市中心,旁邊就是派出所,無論舉辦什麽活動,哪怕一個安保也沒有,都不會出事的。
去那邊執行任務,純粹就是借着工作去看美女、不,是去散心、
更重要的是,去那兒出任務,能增加公司的知名度。
對于盛世安保這種十八流的小公司來說,傭金不傭金的,反倒是次要的了。
前老闆就曾經争取過,一分錢的傭金也不要,隻希望能去那邊出個任務。
但争取失敗後,就再也沒提過。
誰不知道會展中心無論有什麽活動,需要職業安保時,都會由東省業内龍頭老大“冠軍安保集團”來接單的?
簡單的來說,會展中心就是冠軍安保家的,誰敢接業務,哼哼,結果不會太好。
可現在,美女老闆卻告訴老曹等人,傍晚六點去會展中心出任務,而且單人傭金高達一萬。
十五萬,這在青山來說,絕對是大單子啊。
冠軍安保怎麽可能會任由這塊大肥肉,被盛世安保搶走呢?
任總肯定不知道這裏面的道道老曹和老白等人對望了眼,走到她面前,低聲說:“任總,我有話要說,但請您别誤會。我絕對是爲您,爲我們公司好。”
任總胸大度量大,又是剛走馬上任,急需盡快搞清楚業務的時候,怎麽可能在看出老曹滿臉的忠心後,會誤會他的意思呢?
當然是讓他暢所欲言。
一,任總在從某單位手裏接單時,并沒有通過會展中心的馬主任。
二,就算馬主任無權幹涉某單位自雇職業安保,但冠軍安保集團,也決不會允許除他們之外的任何安保公司,接會展中心的單子。
三,冠軍安保集團大有來曆,據說幕後老闆來自京華柳家,休說盛世安保沒能力和人家争奪了,就連某單位要是不和他們配合,就别想把活動搞好。
“京華柳家?”
任明明眸光閃爍了下,不以爲然的笑着說:“老曹,你們不用擔心什麽,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既然任總胸有成竹的樣子,老曹也不好再說什麽,但還是忍不住勸道:“任總,我個人覺得,我們公司真要能順利出任務,在傭金這方面,倒不如主動變更下,爲打響我們公司的名氣。”
“傭金少了?”
任明明秀眉一挑,不怎麽贊同老曹的話。
本來,當初從秦副局那兒得知,星沈集團要在會展中心舉辦股份競拍大會的消息後,對某些業務堪稱門清的任明明,立即找到了前去局裏備案的牛猛,張嘴就說這單子本總接了,單人一萬的傭金,膽敢說半個不字,腿打折。
單人一萬的傭金,隻在會展中心這種安全度超高的地方轉悠幾個小時,牛猛當然不同意。
沈老闆雖說很大氣的讓他找職業保安來撐排場,可也明确囑咐過,需要最多十五個人,單人就按照市場價的兩千就好。
牛猛不同意?
呵呵,任總隻是陰險的笑着,提醒他誣陷她清白的事還沒完深谙破老闆的财,卻能免自己災難絕對是好買賣的牛猛,馬上就拍着胸脯無條件的投降了。
很清楚這行市場價的任明明,可沒感覺獅子大張口,就是剝削某人。
話說,任總兩千萬的離婚财産,都白白送給這厮了不是?
十幾萬十幾萬的掙,啥時候才能掙夠兩千萬啊。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老曹貌似比她還“貪心”。
老曹吓到了,連忙擺手:“不,不是少了。而是,是太多了。”
任總更不高興了:“怎麽就多了呢?别忘了,我親自出馬。好吧,那你說,應該要多少?”
老曹小心的回答:“我看,能有正常市場價,就差不多了。”
“兩千?”
“最好是、是兩百。”
暗中驚訝老闆既然知道市場價,那麽是怎麽談到一萬的老曹,猶豫了下,又說:“當然了,更好的就是不要錢。”
“不要錢?”
老曹話音未落,任明明就瞪眼,憤怒的質問:“你想讓我給那條惡棍白幹活,不要錢?”
那條惡棍?
誰啊?
老曹被任總這樣子吓壞了,連忙後退,讪笑着不敢說什麽了。
也意識到說漏嘴的任明明,立即悻悻的冷哼一聲,擺擺手:“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再管了,我自有分寸。哼,爲他服務卻不要錢,當老娘是傻子麽?”
說完後,她又想到某件事了。
今早,她貌似就給某人服務過,一分錢都沒要
就在任總思想要滑坡時,手機響了,她連忙趁機擺擺手,示意老曹等人去忙,拿出了手機。
是展小白打來的電話:“任總,昨晚你帶誰回家了?”
“我、我哪有帶人回家?”
任明明被問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随口回答。
展小白有些不高興的聲音,從手機内清晰傳來:“那我房間裏怎麽那樣亂?”
“啊?”
任明明這才醒悟過來,慌忙解釋,她昨晚外出時忘記關窗戶了,雨水淋了床,她隻好去主卧休息了。
展小白這才哦了聲,又問:“那怎麽會有股子怪味?”
“怪、怪味?我、我不知道啊。”
任明明眼角跳了幾下,暗罵:“惡棍,出門時,怎麽不收拾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