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爲止,謝柔情三人隻知道沈嶽失血過多。
至于那厮怎麽受傷,在哪兒受傷,受傷後怎麽會引起齊廳那樣的大人物關注等事,她們卻一概不知。
所以聽慕容長安問出這個問題後,謝柔情立即急切的問:“你知道?”
展小白也看向了他,就連乖乖當隐形人的聞燕舞,眉梢也連挑了幾下。
早在葉臨空還活着時,慕容長安就爲保護展小白,暗中運作了。
隻是不等他出手,命苦的葉少,就遭到叢林的反噬,一命嗚呼,他當然也沒必要再出手了。
随後他馬上意識到,葉臨空這塊攔路石被搬走後,沈嶽能和展小白順利走到一起。
但他卻沒因此就灰心,放棄追求展小白。
套用一句老話:“隻要展小白還沒結婚,他就有資格追求她。”
莫名其妙的,沈嶽多了個情敵。
要想打敗情敵,慕容長安當然會調查他的底細。
沈嶽是退役軍人,一年多之前回青山,始終是個無業遊民,靠嫂子接濟才活到現在但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他認識了展小白,并占據了她的芳心。
這些,慕容長安早就調查出來了,卻不相信就這樣的痞子貨,能擄獲高傲的展小白,肯定有他不爲人知的獨特之處。
僅僅從這一點上,就證明慕容長安要比葉臨空強很多了。
葉少活着時,也曾經派人調查過沈嶽,知道這厮是個走了狗屎運的痞子後,就不再理他了,結果随後吃了大虧,倒死都沒明白得罪我嶽哥的後果,相當不好。
沈嶽普通的身份,不但沒讓慕容長安放心,反而更加重視,開始加大徹查他老底的力度。
慕容家的大少,要想徹查某個無業遊民,應該不要太簡單。
可結果
就像索菲娅重金委托某高、官徹查沈嶽的老底時,結果卻看到了冷冰冰的“你無權查閱”幾個字,吓得立即全身大冒冷汗。
慕容長安也無權查閱沈嶽的老底,這讓他很吃驚,更加看重“情敵”,卻沒因此退縮。
沈嶽被國家隐瞞的背景,再怎麽強大,能強大過慕容長安嗎?
不能。
就算能,慕容長安也有把握和他一決雌雄,開始考慮“戰鬥”的方案了。
慕容長安不愧是和蘇南華英雄齊名的俊才,很快就訂制出了光明磊落的戰鬥方案。
但是不等他實施,戰場上形勢突變,沈嶽在葉臨空死後第二天,就離開了青山,不知所蹤。
慕容長安沒覺得這是趁虛而入的好機會,相反還暫時壓住了進攻的步伐。
很簡單,失戀的女孩子心情都不怎麽好,他這時候去追展小白,極有可能引起反感,吃癟。
倒不如先搞清楚沈嶽爲什麽要離開青山的原因,再視情而定。
還沒等慕容長安派出去的人,傳回一點的眉目,他就收到了沈嶽的最新消息。
沈嶽現在哪兒,是怎麽受傷的,當前又是什麽狀況等信息,謝柔情等人無權知道,但對刻意關注他的慕容長安來說,卻算不上什麽秘密。
隻因京華爲南越陸家軍選派“監軍”的那場會議,慕容家的人也參加了,更踴躍力争過。
當然也失敗了。
慕容長安卻因此知道了這些。
沈嶽迎娶陸家母女、成爲陸家軍的監軍等事,對一般人來說是高度機密,按說慕容長安不能随意和人透露。
不過展小白和沈嶽的關系不一般,尤其爲了救他,不惜獻血一千四百毫升,現在還躺着呢。
她有權利知道這些。
慕容長安在說到沈嶽要迎娶陸家母女時,就看到展小白用力咬了下嘴唇,随即恢複了正常。
聞燕舞和謝柔情是什麽反應,他不去管。
他說完後,展小白臉色始終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就像剛才聽到的這些,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
慕容長安的聰明之處就在于,他知道該說哪些事,說完後,該什麽時候告辭。
“謝處長,我還有事,就不打攪了。展總,多休息。”
慕容長安微笑着,沖呆若木雞樣的聞燕舞、謝柔情倆人點頭後,也不等她們有什麽反應,給任明明使了個眼色後,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來醫院後吃了謝柔情滿肚子氣的任明明,在臨走時,輕輕歎了口氣。
大家都是女人,任隊當然能看出謝柔情是喜歡沈嶽的。
至于謝柔情明明喜歡沈嶽,爲什麽卻着力成全他和展小白,任隊表示不關心。
不過在看到謝柔情眼底浮上的濃濃痛苦後,任明明就覺得她很可憐。
走出醫院大廳後,任明明沒有去停車場,雙手抄在口袋裏,秀眉輕皺着,滿腹心事的樣子,直接走出醫院,順着人行道信步向東走。
爲避嫌,慕容長安隻在後面十多米的地方跟着。
“進去喝一杯?反正今天我休班,也沒穿工裝。”
不知道走了多久,任明明停住腳步,擡頭看了眼卿本佳人的招牌,又轉身對慕容長安笑道:“那麽遠幹嘛?這兒不是京華,沒那麽多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慕容長安笑了下,快步走過來:“這是沈嶽的酒吧?”
“嗯。走,嫂子請你喝酒。也不知道我這張臉,能不能打折。”
慕容長安能知道這是沈嶽的酒吧,任明明也沒覺得奇怪,點頭後快步走上了台階。
現在才上午九點,大部分酒吧都沒開業,卿本佳人開門,也隻是打掃下衛生,廚師簡單準備下。
看到有人進來後,正和幾個兄弟打牌的山貓哥,剛要說還不到營業時間,但馬上就認出了任隊,立即點頭哈腰的跑了過來,寒暄問好。
接連被漂亮女人教訓過後,山貓哥聰明了許多,隻和任隊寒暄。
“這是我小叔子,剛從京華那邊來,帶他随便轉轉。走到這兒了,就進來想喝一杯。”
任明明落落大方的,介紹了下和慕容長安的關系後,擡頭看了眼樓梯那邊,問:“營業嗎?如果不營業,那就算了。”
聰明的山貓哥立即擡手,做出請的樣子:“當然營業。任隊大駕光臨,即便我們不營業,也得營業啊。兩位,樓上請。”
任明明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麽,在山貓的帶領下來到二樓,選了靠窗的位置。
山貓卻拿酒後,慕容長安靠在椅子上,說:“嫂子,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任明明眉梢一挑:“哦,長安何出此言?”
慕容長安看向了窗外,看似很随意的說:“這家酒吧既然是沈嶽的,替他打理生意的人,也肯定是他的心腹。他離開青山後,酒吧經理會擔心的葉家來酒吧報複。可隻要嫂子能提前讓經理知道,他已經爲國立下了大功。那麽,經理就能猜到,葉家就算再怎麽跋扈,也不敢輕易動這邊,就會安心了。”
“你确實聰明。”
任明明苦笑了下,長長的眼睫毛垂下,看着桌面輕聲說:“那晚,修羅就坐在你做的位子上。我親眼看到,沈嶽走過來後,先給了她一耳光,又采住她的頭發,狠狠碰在了桌子上。”
雖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任明明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從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能像沈嶽那樣,對葉修羅那樣的極品美女,也能下狠手。
幸虧她不是葉修羅。
可想到沈嶽曾經對她做的那些事,貌似比葉修羅所遭受的打擊,還要更甚。
看到她又打了個冷顫後,慕容長安還以爲她在慶幸不是葉修羅呢,安慰她:“嫂子,永遠沒有哪個男人,能像沈嶽教訓葉修羅那樣對你的。因爲,你可比她善良多了。”
你知道個啥啊,被他采住頭發按在地上給他那個啥的滋味,可比被他痛扁一頓好許多了。
任明明下意識這樣想時,就聽樓梯上傳來咔咔的腳步聲。
腳步聲,同樣能向人傳達某些信息。
簡單的來說就是,不同素質的人,在走路時的腳步聲,也完全不一樣。
像那些暴發戶,猛哥之流的人,在上木制樓梯時的腳步聲,那簡直是每走一步,都會給人地動山搖的感覺,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哪兒。
現在傳來的腳步聲,卻相當的優雅,落地時發出的響聲,也盡量收斂,證明來者很有素養。
慕容長安也看去,就看到兩個穿着不同運動裝,戴着棒球帽,黑色口罩的女人,走上了二樓。
現在已近深秋,早上時穿的厚點,很正常。
不過這倆女人捂的這樣嚴實來酒吧,很明顯不想讓人關注她們。
她們走到二樓後,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任明明倆人,明顯愣了下,沒想到大早上的就有人來喝酒了。
後面的女人低聲說了句什麽,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同伴,微微搖頭,走向了另外角落的窗口。
雖說她們的出現,會讓任明明倆人談話時再也不能暢所欲言,不過酒吧也不是她的,當然管不着别的客人來此消費。
“長安,你打算在青山呆多久?”
既然有外人在場,任明明也不方便繼續談論沈嶽的事了,開始聊家常。
慕容長安想了想,才反問:“嫂子,你說我來青山工作怎麽樣?”
“什麽?”
任明明一愣,随即明白:“你、你要去振華集團?”
慕容長安笑了下,沒說話。
葉臨空已死,沈嶽又成了南越女婿,恰好是慕容長安追求展小白的最佳時機。
任明明苦笑:“你覺得,老頭子會允許你來?”
“我早就和家裏說過,我的婚姻我做主了。”
“但那樣,你會失去競争家主的機會。”
“當家主很累的。我也從沒打算競争。”
慕容長安歎了口氣:“唉。其實,我更喜歡當個畫家,或者詩人,寫幾本書,過那種悠然自得的小資生活。圈子裏的那些事,太累人。”
任明明還想再說什麽,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很急促,是從三樓傳來的。
“沈嶽的心腹來了。”
任明明低聲說了句,慕容長安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麗人,扶着樓梯踩着細高跟,快步出現在了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