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華等人坐在這兒,倍覺尴尬,隻想取消本次酒宴。
實際上,最想取消酒宴的人,是葉臨空。
他們兄妹倆,今晚慘遭沈嶽的當衆痛扁,最高番外保镖被“策反”等事,很快就能傳到京華,讓看他們不順眼的人暗中稱快。
丢臉,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葉臨空一刻都不想呆在這兒,隻想速速趕回酒店,仔細琢磨該怎麽辦,才能報仇雪恥。
但他又必須留下來。
第一,今晚他來青山酒店的主要原因,是款待大成集團的談判員。
要不然,就有可能得罪蘇南華家。
第二,他如果被扁後就灰溜溜的閃人,人家會恥笑他沒有豪門公子該有的風度。
所以,他必須留下來。
可是大成集團的人,就像故意折磨他那樣,葉修羅都收拾整齊老大會了,他們還沒有來。
這讓葉臨空很生氣,卻又必須得忍着。
總算,房門開了,謝柔情率衆最先走了進來。
“這個可惡的彪子,是故意的吧?呵呵。好,那你給我等着。我暫時奈何不了姓沈的,難道我還收拾不了你?”
葉臨空很清楚,謝柔情忍氣吞聲的留在公司,就是爲了照顧展小白,心中冷笑幾聲,下意識去想用他最擅長的手段來收拾她時,卻又看到沈嶽緊随她其後,走了進來。
“這個混蛋怎麽來了?難道,姓謝的彪子蠱惑了他什麽?”
看到沈嶽後,葉臨空先是一呆,随即心中發狠:“你既然要趕盡殺絕,那就來吧。”
他在心中發狠,展小白卻是眼睛蓦然亮起,心肝兒砰砰的跳:“他、他這是決定要帶我走了嗎?”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展小白開始幻想和沈嶽逃離青山後的幸福生活時,坐在椅子上呆望着門口的葉修羅,忽然尖叫了聲,出溜到了桌子下面,雙手抱着肩膀,啞聲叫道:“别、别過來!”
吓了葉臨空一跳。
他以爲,妹妹這樣,就是怕死沈嶽的最本能反應。
葉臨空可不知道,葉修羅是在演戲!
昨晚,遭到沈嶽的沉重打擊,葉修羅清醒過來,立即明白了什麽,強忍着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暗中卻有殺機鼓蕩時,引起了沈嶽的殺心。
幸虧任明明能及時挺身而出,爲她擋過了一劫。
事後,她才清晰意識到,她不該當着他的面,表現的那樣鎮定。
她該像個正常的女孩子,在被惡棍狠狠欺負過後,從骨子裏都怕了他。
當一個女孩子,怕死惡棍時,隻能有多遠,就躲他多遠,哪兒還敢費心思算計他?
那麽,惡棍會隻會得意,從而小看她,不再把她當回事。
然後,葉修羅就能像躲在暗中,時刻用陰森怨毒的眼睛,盯着他的毒蛇,等到最佳捕殺機會出現後,毫不猶豫的縱身撲擊,給予他最緻命的一擊。
她不會殺他。
因爲死亡對某些人來說,反倒是最大的解脫。
她要活捉沈嶽!
她會讓他嘗盡全世界最最殘酷的酷刑,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唯有這樣,葉修羅才算出了心中的惡氣。
葉修羅昨晚剛定下複仇計劃,今晚就再次遭到惡棍的兇狠打擊,因此看到他再次出現後,馬上就付諸行動示弱。
她假裝,怕沈嶽怕到了骨子裏。
不得不說,這個蛇蠍美女演戲的本事,比謝柔情還要出色。
不但張良華等人見狀後,心聲“憐香惜玉”之情,就連最了解她的葉臨空,也被她騙過,心疼的不行,連忙彎腰伸手攙住她的胳膊,嘶聲道:“修羅,起來!”
“不,不,我不起來。我、我怕。哥,讓他走,讓她走。嗚,嗚嗚。”
葉修羅反手抱住葉臨空,趴在他懷裏,渾身劇顫着,尖聲叫到後來,竟然當衆哭了起來。
别看葉臨空從不會把别的女孩子當回事,卻是極其疼愛妹妹。
現在看到她被吓成這樣,男人骨子裏的戾氣,勃然爆發,猛然擡頭,雙眼灌血,惡狠狠盯着沈嶽,吼道:“姓沈的,你真以爲我們葉家好欺負嗎!?”
沈嶽滿臉的無辜樣。
他承認,他是對葉家兄妹沒有丁點的好感,仗着背景天大,驕縱跋扈,不把别人當人看。
尤其看到葉修羅要傷害展小白時,要不是始終保持一絲理智,沈嶽狠頂她胃部的那一下,就會向左上方偏離三寸,擊中她的心髒,讓她當場香消玉殒。
在告辭任明明走進大廳後,又聽從小妖精的主意,故意在那墨迹了足足一個小時,感覺葉家兄妹的臉面,被折辱的差不多了後,才來到了包廂内。
葉家兄妹看到他出現後,肯定會大吃一驚,以爲他沒完沒了又來找事,會驚怒交集早就在沈嶽的意料之中。
但隐忍功夫極強的葉修羅,在看到他後,竟然吓得出溜到了桌子下面,抱着葉臨空嗚嗚了起來,卻極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後,沈嶽惜香憐玉的臭毛病又犯了,心想:“雖說這臭女人不是個東西,但我那樣收拾她,把她吓成這樣,是不是過了點?”
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後,沈嶽感覺有些尴尬,面對葉臨空的嘶聲質問,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隻好讪笑了下,看向了謝柔情。
沈嶽心态的變化,趴在葉臨空懷中哀哀哭泣的葉修羅,用眼角餘光看的很清楚。
她笑了。
在心裏。
那種無比怨毒的笑,就像毒蛇吐信子,嘶嘶作響:“呵呵,惡棍,你以爲你的莽夫手段,就能讓羅爺怕你,屈服,再也不敢惹你了麽?錯,你大錯特錯!羅爺我不示弱,又怎麽能報得這血海深仇!”
在華夏,當一個女性在科技文化領域,爲國家做出很大貢獻後,就會被尊稱爲先生。
就像寫《小桔燈》的冰心先生。
但在科技文化領域之外的領域,女人倍受人們的“尊敬”後,則會稱爲“爺”。
比方演藝圈内的某位大咖,就是自稱某爺。
仗着家裏幾年前就在媒體界發展的葉修羅,則被同事們親切的稱之爲“羅爺”。
不但是在單位,就連京華不可或缺的灰道上,也是這樣尊稱她的。
葉修羅特喜歡别人這樣稱呼她。
久而久之的,她也習慣了自稱羅爺。
不過她可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自稱“爺”的女人,一般都沒什麽好下場。
在羅爺暗中陰森的笑聲中,謝柔情向前走了一步,正色對葉臨空說道:“葉總,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了。沈嶽這次過來,是爲了公事。”
“公事?”
葉臨空愣怔了下,稍稍恢複了些許冷靜,陰聲笑道:“呵呵,我想不出,我和他有什麽公事可談。謝處長,就麻煩你請沈、沈先生離開我們的視線。”
不但他愣住,展小白也是秀眉挑起,有些不明白,這家夥能和葉臨空有什麽公務來往。
張良華他們,當然更懵逼,都用飽含濃濃求知欲的目光,看着謝柔情,希望她能解惑。
謝柔情沒有讓他們失望,很幹脆的說:“葉總,沈嶽就是大成集團派來和我們公司,洽談解約事項的代表。”
“什麽?”
葉修羅又呆了個,吃吃的問:“他、他會是大成集團的人?”
我嶽哥及時閃亮登場,緩步走向桌前,淡淡的說:“區區不才,當前在大成集團青山分部,擔任公關部副部長一職。受分部程總委托,負責和振華集團的談判解約工作。”
站在門外的韓玉和嬌嬌倆人對望了眼,心中感慨:“嶽哥不但能把美女往死裏打,還能在打完人家後,迅速從暴徒模式,轉換成君子模式。厲害,堪稱是文武雙全。”
他,就是大成集團今天派來和我們談判解約示意的代表?
而且,還是什麽副部長。
我了個去的,青山分部程總的腦袋被驢踢了嗎,怎麽會對他委以重任張良華等人,徹底懵逼。
葉臨空的臉色,忽青忽白,變幻不定,嘴巴動了好幾次,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展小白卻在愣了下後,心中恍然。
她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這厮被她騙的滴滴轉,一心要掙錢養她時,曾經告訴過她,說他會去大成集團的青山分部工作,因爲他在部隊時的老領導,在這邊擔任要職。
不過展小白聽過這件事後就忘了,急匆匆踏上了悔恨莫急的作死之路。
其實就算展總還想着這件事,也不會覺得這厮去了大成集團後,能有什麽好工作。
他除了是欺負女孩子的好手之外,最大的本事,貌似也就是打打殺殺了。
現代可是法治社會,誰敢動粗侵、犯他人的人身安全,警方就會爲他義務提供包吃住的“酒店”。
展總估計他去了大成,也就是當個保安啊,司機之類的。
她做夢也沒料到,沈嶽竟然被委任爲了副部長職務。
這也太扯了吧?
展總想到這兒時,沈副部長已經款款落座,擡手招呼他的麾下美女:“來,這邊坐。都楞在門口幹嘛呢?别忘了,今晚是葉總破費招待我們。誰要是不坐下,那就是不給葉總面子。”
沈副部長可以不給葉總任何面子,可韓玉她們卻不敢,連忙齊聲答應着,快步走了過來。
雖說大成集團派來的談判員,哪怕來者是程總,社會地位也無法和葉臨空相提并論。
但他們卻代表着大成集團,葉總必須給他們面子,所以爲他們安排的位子,在左手的主客位。
葉總的右手邊,則是葉修羅,展小白,張良華他們。
可他真心沒想到,今天來和公司談判解約的人,不是程總,而是那會還當衆狠抽他耳光的沈嶽。
偏偏,葉臨空不能因此而得罪大成集團,隻能眼巴巴看着沈嶽坐在他身邊。
沈嶽坐下後,被葉臨空抱在懷裏的葉修羅,顫抖的更加厲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隻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這讓沈副部長倍加尴尬,隻好和顔悅色的問:“葉總,這位女士患有羊癫瘋嗎?還是怕見到生人?如果是這樣,您最好請她暫時回避下,以免破壞我們雙方友好共進晚餐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