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走路的陳琳,腳步輕的就像波斯貓。
她卻看到沈嶽的耳朵微微動了下,接着張嘴打了個哈欠,又擡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厮身無寸縷,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伸懶腰,樣子簡直是太粗鄙不堪了。
男人美美的一覺醒來時,那個部位格外惹眼,随着他伸懶腰擡高腰部的動作,更加的威武。
可怕。
更饞人對陳琳來說。
砰的一聲輕響中,沈嶽又落在了床上,看着她,睡眼惺忪的問:“幾點了?”
“十點二十七分。”
陳琳報出了精準的時間。
因爲她在外面辦公室辦公時,沈嶽昨晚放在案幾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陳琳當然不敢随便接嶽哥的手機,尤其看到來電顯示爲“觀音姐姐”後。
女人那方面敏銳的直覺,讓陳琳立即意識到,能被嶽哥稱爲姐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觀音姐姐給沈嶽打電話了,陳琳又不敢接,更怕耽誤什麽正事,隻能進來叫他起床。
明明是叫他起床了,陳琳卻在進門時,除掉了鞋子,踩着一雙雪足,波斯貓那樣的走進來。
“嗯。”
看了眼身穿職業套裙的陳琳,沈嶽問:“這衣服,你以前不怎麽穿吧?”
陳琳點頭,很好奇:“嶽哥,您怎麽知道?”
沈嶽蒙娜麗莎般的笑了下,卻沒繼續這個話題,又打了個哈欠,翻身爬起,看着她手裏的電話,懶洋洋的問:“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幹夜場的女性經理,有幾個喜歡穿職業套裝的?
已經習慣向人釋放所有魅力的陳琳,更不喜歡。
她現在卻換上了工作套裙,其實就是潛意識内,再次向沈嶽表示,他們在一起時,她會端正好心态,絕不會做出任何讓他不滿的事來。
沈嶽很喜歡她的識時務,卻不會點破。
他不說,陳琳當然也不敢問,隻是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是的。我沒敢給您接。”
沈嶽拿過手機,翻着未接電話時,随口說:“其實也沒什麽。以後再有人給我打電話,我恰好不方便接聽時,你可以幫我接。”
陳琳眼眸一亮,立即嬌聲回答:“是。我記住了。”
沈嶽能允許她幫忙接電話,是進一步接受她的表現。
發誓以後會緊緊抱住嶽哥大腿的陳琳,肯定很高興。
看到是蘇南音的未接電話後,沈嶽歎了口氣。
伺候在一旁的陳琳,及時問道:“嶽哥,需要我幫忙回電話嗎?”
沈嶽的反應,就是不想和某個姐姐通話啊。
在風月場混迹多年的陳琳,有一萬種辦法,幫他恰到好處的給某姐姐解釋,他爲什麽不接電話。
“不用。那個啥,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嶽苦笑了下,搖頭說:“她給我打電話,是催我上班。”
“催您上班?”
陳琳愣了下,吃吃的問:“嶽哥,我、我能知道您在哪兒上班嗎?”
在陳琳看來,任何人成爲卿本佳人的老闆後,都會徹底和上班無緣了。
尤其像我嶽哥這種膽敢當衆砸殘别人的存在,還有哪家企業的老闆,有資格剝削他呀?
在哪上班,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沈嶽坦言說:“在大成集團青山分部。嘿嘿,小琳,不瞞你說,我在那邊也是個領導。”
大成集團是名企,陳琳知道。
大成集團的領導,哪怕是一個小班長呢,月薪也會讓其他企業的上班族,眼紅的要死。
不過,再讓人眼紅的領導職務,能比得上卿本佳人的老闆掙錢多?
除非,沈嶽是大成集團的總部高管,年薪數百上千萬的那種。
可就他,怎麽會是大成總部高管。
陳琳莞爾一笑,走向衣櫃那邊:“嶽哥,我感覺,您沒必要去上班,被人約束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也沒誰約束我。我可是青山分部的公關部老二。前晚你也看到了,嶽哥可是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圍繞。哈,我覺得,我特适合那個工作。”
沈嶽把手機丢到了床上,解釋說:“更何況,我也不想總呆在酒吧内。那樣,會給你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反而不美。”
他這話說的沒錯,老闆在,和老闆不在,對員工來說,完全兩回事。
林子明當老闆時,也沒整天泡在酒吧内,陳琳和她率領的工作團隊,就能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林少那種垃圾,都能懂得“無爲而爲”的道理,沈嶽這麽優秀的男人,總不能連他都不如吧?
陳琳再次笑了下,從衣櫃内拿出了沈嶽的衣服:“嶽哥,等會我去外面,給您采購一些換洗的衣服。不知道您有特别鍾愛的品牌嗎?”
“不用那麽麻煩。”
沈嶽擺擺手,又說:“置辦兩件也行。那個啥,我這人對穿什麽衣服,并沒有什麽講究。隻要穿着合身,出門不被人當做小醜就好。”
陳琳點頭,表示理解。
手機又響了,還是觀音姐姐打來的電話。
本來想洗個澡後,再給她回電話的沈嶽,隻好接起了電話。
陳琳剛要走出去回避,卻見沈嶽微微搖頭,示意她沒必要這麽拘謹,把手機放在耳邊,人畜無害的笑了下,剛要說什麽,就聽蘇南音不高興的問:“沈嶽,你究竟還想不想幹呢?不想幹早點說,也免得我每次都要打電話催你上班。”
剛給蘇南音添了點水的林陽,聽她這樣說後這次沒歎氣,卻飛快的撇了撇嘴。
這個代表不屑的動作,林陽以前從來都不敢做。
其實,她也沒意識到,她做出了這個動作。
純粹就是本能的反應,暗想:“不知道的聽您這樣說後,會因爲您是對待工作特嚴謹的領導。可您在總部時,哪怕重要的屬下半個月都沒來上班,您貌似也不會親自打電話催的。”
蘇南音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她隻是生氣。
那個小流氓,難道不知道南音姐姐一大早來到單位後,就盼着他敲響她的房門嗎?
她等啊,等啊,等的太陽很高,心很焦,越來越煩躁了,他還沒來。
小流氓簡直是太沒譜了。
簡直是持寵而驕,不把蘇部長放在眼裏了。
長久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越來越放肆,更難管教了。
眼看十點半時,蘇南音終于按耐不住怒氣,開始撥打沈嶽的電話。
那家夥竟然沒接。
如果倆人隻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蘇南音撥打沈嶽手機未果後,隻會想無論他有什麽理由上班遲到,都得好好敲打一番。
蘇南音卻沒這樣想。
不是不想,是想的太多胡思亂想:“小流氓不會是在來上班的路上,出車禍了吧?”
胡思亂想了幾分鍾,蘇南音再次撥打沈嶽的手機。
這次,如果他還不接聽,蘇南音就會立即率領林陽,殺奔春天花園小區。
幸好那家夥接聽了。
聽到沈嶽的笑聲後,還沒等他說什麽呢,蘇南音就怒火上竄,厲聲質問。
其實她的厲聲質問,聽在别人耳朵裏,也是柔聲細語的,仿似悄悄話對你說
貴女就是貴女,這風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一旦深陷某人精心編織的情網中後,反應也和普通女人沒什麽兩樣。
沈嶽眨眨眼,南音姐姐就死了,再眨眨眼,她又活了,連續眨眼,她就死去活來就因沈嶽這樣回答:“我不幹了。”
你不幹了?
你、你怎麽可以不幹了呢!
蘇南音一呆,直覺有什麽東西忽地失去,心中空蕩蕩的難受時,就聽那家夥又說:“可不幹不行啊。要不然,怎能對得起蘇部長對我的一番厚愛?”
人生中的第一次,最多說個小流氓的蘇南音,想爆粗口。
更想提一把皮鞭,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小流氓,用全身的力氣,狠抽他一頓。
最好是把他打成生活不能自理那樣,他就隻能乖乖躺在某間用金磚砌成的屋子裏,被南音姐姐照顧一輩子了。
空落落的心,立即被某種東西充滿,讓蘇南音咬牙切齒,低聲叫道:“你去死!”
說完這三個字後,蘇南音也不等沈嶽說什麽,就把手機丢到了沙發上,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林陽很有眼力,感覺不對勁後,馬上轉身,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就像例行公事那樣,林陽關上房門後,幽幽歎了口氣。
她能看得出,蘇南音在某個混蛋不經意織成的情網中,越陷越深,以讓人吃驚的速度。
想到華家大少爺一旦得知,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後,林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低聲自語:“說什麽,也不能讓大少知道。不然,蘇總就會被徹底的毀掉。天,就會塌下來了。”
林陽的擔心,沈嶽可不知道。
他隻是納悶,仿佛天塌下來也能保持貴婦風度的南音姐姐,怎麽能對他說出去死的話來。
“看來,這次是真氣着她了。”
拿着手機無語良久後,沈嶽才發現陳琳還在旁邊,尴尬的笑了下:“借用你的浴室,沖個澡。”
陳琳覺得,嶽哥說的是廢話。
都這樣躺在她床上一個晚上了,去浴室裏洗個澡,還用說“借”這個字眼嗎?
不過,她當然不敢說什麽,隻是點頭:“好,我去看看水溫怎麽樣。”
陳琳辦公的地方,都裝修的這麽奢侈了,浴室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足有四十個平米,有浴缸,按摩床,還有健身器材,甚至有一把能自動起伏的椅子。
看到那把椅子,沈嶽皺了下眉頭。
正在浴缸邊試水溫的陳琳,眼角立即跳了下,決定等嶽哥走後,馬上讓人把椅子搬走,砸爛了,扔掉。
“我就是随便沖個涼,不用泡的。”
沈嶽走到花灑下,擡手擰開了涼水。
泡浴缸時,水溫要熱。
沖澡時,最好是堅持用涼水。
急雨般的涼水撒下來後,他打了個冷顫,閉眼,張嘴,靜靜的不動。
足有三分鍾後,他才吐出一口水,雙手捂住臉時,一個溫暖的軀體,貼在了後背上,陳琳發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嶽、嶽哥,我幫您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