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溫軟,彈性十足。
“卧槽,我又犯錯了。挨的這一腳,白挨了啊。”
沈嶽愣了下,心中哀嚎。
更後悔。
他明明是故意“激怒”蘇南音,自己招罪受,算是償還當初冒犯她的債,不大的願望也被滿足了可怎麽就真生氣了呢?
那地方,是随便推的嗎?
是藍顔知己,能随便碰的嗎!
幸好蘇南音抱着他的右腳,才沒有被他一把推在地上。
但那種被暴力侵、犯的感覺,卻清楚的告訴她,藍顔知己貌似很有翻臉不認人的傾向。
蘇南音呆愣瞬間後,也很生氣。
隻是不等怒火升起,就被愧疚的大水,嘩地淹沒了。
這就是通情達理的好處,讓蘇南音瞬間明白,沈嶽中腳後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說話時的憤怒,以及推搡她時動作中帶着的氣急敗壞,都是發自内心的真實反應,和故意冒犯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反倒是證明了,她剛才跺的人家那一腳,簡直是太殘忍了。
一點朋友的情分都沒有。
“對,對不起啊。沈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你會躲呢。”
蘇南音結結巴巴的說着,替他除下了鞋子,扯下了襪子。
她要查看沈嶽右腳上的傷勢,一系列的動作很連貫,也很自然。
朋友之間打鬧時“不小心”踩傷了他的腳,連忙做這些查看傷勢,很正常。
隻是這厮的臭腳,太臭了,差點把蘇南音熏死過去。
本能的,蘇南音翻了個白眼後,剛要松開這隻臭腳,卻看到了腳面上的傷口。
她的心兒,立即輕顫了下,蕩起更多的自責。
沈嶽腳面上的傷口不是很大,也就和花生米差不多,卻有差不多半厘米左右的深度,就像被鑿子狠狠鑿了下那樣,鮮血不住的向外滲。
我怎麽這麽狠?
蘇南音哪兒還顧得上臭不臭的,連忙伸手去捂傷口。
傷口可不是手能捂住的,盡管觀音姐姐的小手白嫩,柔若無骨。
“你、你稍等。我這有急救箱,我想起來了,我這有急救箱,我去拿。”
蘇南音驚惶的說着,蹭地站起來,轉身就去套間拿急救箱時,左胯卻重重撞在了桌角上。
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曆,尤其是小學生,同學之間課間打鬧時,着急走路時不慎碰在桌角,然後疼的眼前發黑,要死要活的。
看到蘇南音臉色蒼白,大張着小嘴,雙手捂着胯骨,慢慢趴在桌子上後,沈嶽很無語。
幸虧及時忍住,沒說什麽“活該啊活該,眼前報,來得快”之類的話。
過了足足三分鍾,蘇南音才艱難的擡起頭,強笑了下,問:“我們,這是怎麽了?”
沈嶽立即回答:“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朋友就該患難與共。我受傷,你也該受傷。”
蘇南音嘴角抿了下,又問:“既然是朋友,那你剛才幹嘛用龌龊的眼神,看着我的、我的”
“屁股。”
看她不好意思說,沈嶽這個朋友,馬上好心的替她解釋:“學名叫臀。”
“臭小子。你就不能對朋友正經點麽?”
蘇南音蒼白的臉上,開始有紅暈浮上。
“我已經很正經了。真要不正經,在你擺出這麽誘人的姿勢後,我早就有所動作了。”
沈嶽滿臉不舍的樣子,對站直腰身的蘇南音說:“唉,真希望你能保持這姿勢,在我面前趴一輩子。”
“去死,小混蛋!”
蘇南音面紅耳赤,擡腳作勢又要跺沈嶽左腳。
吓得沈嶽連忙擡腳躲避後,她才得意的嬌哼一聲,又攥起小拳頭,對他晃了晃,示意他再敢胡說八道,姐姐就對你不客氣後,才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套間。
她很享受這種和沈嶽相處的方式。
肆無忌憚,不用遮遮掩掩,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隻會口花花,或許真有龌龊的念頭,但絕不會來真的,被“貴族風範”禁锢很久的女人爛漫天性,全方位的釋放了出來,讓她感覺全身心的放松。
沈嶽也很喜歡這種感覺,把右腳翹在桌角,任由蘇南音動作輕柔的爲他清洗,包紮傷口。
兩個人,一個大爺般的被伺候,一個丫頭般的勞碌着,都是無比的坦然,沒有任何的矯情。
這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會驚的眼珠子掉在地上。
“好啦。在這兒休息一個下午,估計傍晚就能消腫了。”
蘇南音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細汗時,又皺了下好看的小鼻子,轉身快步走向洗手間:“臭死了。”
沈嶽問:“你的不臭嗎?”
“我的就是不臭。”
蘇南音在洗手間内回答:“要不然,你聞聞?”
“我有病呢。”
沈嶽打了個哈欠,晃着右腳,看着天花闆:“南音”
“叫姐姐。”
“南音姐姐。”
“叫姐姐。聽不懂漢語嗎?”
“這也太暧昧了吧?”
“你心裏幹淨就好。”
“我可是表裏如一的純潔處子。”
看在有求于朋友的份上,沈嶽隻好從了她:“姐,我這次過來,是爲了兩件事。”
蘇南音擦着手走了出來,走向櫥櫃那邊,又拿出了青花白瓷罐,問:“喝茶,還是桶裝水?”
“你說呢?”
“我猜是桶裝水。”
“喝茶。”
“你那會兒可是說”
“現在我又改變主意了。放着好茶不喝,卻喝涼水的行爲,簡直是太愚蠢了。”
“你總算認識到你是愚蠢的了。”
蘇南音飛了個白眼,才問:“哪兩件事?”
沈嶽背對着她,豎起右手食指,晃了晃:“第一,我要來你這邊工作,幹男公關。月薪不得低于八千,不夠了,你補上。”
“憑什麽?”
“憑你有錢。”
沈嶽恬不知恥的說:“你可是小富婆一個,萬兒八千的隻等閑。”
“我的錢,是我的”
“好吧,就憑我們是朋友。”
沈嶽打斷了她的話:“爲朋友兩肋插刀,是我們華夏的傳統美德。真正的朋友,應該秉承‘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宗旨。如果你不承認這個宗旨的存在,那麽我們就不是真正的朋友。”
沈嶽感覺,今天他的口才發揮格外溜。
難道是讓南音姐姐的小高跟,在腳面上狠踩了個血窟窿的緣故?
“我算是被你打敗了。好,我們是真正的朋友。”
蘇南音袅袅婷婷的走過來,雙手把水杯放在他面前,故作嬌滴滴的說:“大爺,請喝茶。”
“嗯,大爺我嫌燙。”
看着蘇南音故作嬌嗲的樣子,沈嶽心中有邪火上升,目光落在了人家胸口。
蘇南音毫不在意。
她都已經準備自薦枕席了,這厮都不敢收,還絞盡腦汁借茶來說話,被他看看,又能怎麽樣了?
不但要讓他看,蘇南音還故意挺了下酥胸,斜着一雙美眸,滿臉的挑釁,釋放出強大的“有本事,你把我推倒”的凜然戰意。
沈嶽立即兵敗如山,嘿嘿讪笑了聲,端起了茶杯。
小勝一場後,蘇南音很得意:“小子,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你要求月薪最低兩萬,用來養老婆的。現在怎麽又要八千了呢?八千塊,呵呵,給你那個當過總裁的老婆,買個包都不夠。”
她當然知道,沈嶽已經被展小白飛踹了。
昨晚偷聽到他用自嘲的語氣叙述這些時,蘇南音還暗爲展小白惋惜,她簡直是懷抱金山,卻去要飯。
在南音姐姐心中,沈嶽這介武夫雖說配不上出身豪門的她,但配展小白這種草根民企老闆,還是綽綽有餘的。
展小白真要是嫁給沈嶽,這輩子就算是掉進蜜罐裏了。
當初聽沈嶽說他要在初六,也就是九月一号和展小白結婚時,蘇南音還黯然神傷,自問那個人爲什麽不是她。
她要是展小白,肯定會做世界上最出色的賢妻良母等等。
她明明知道,還故意問,就是要掩藏某些事實。
沈嶽笑了下,很随意的說:“被踹了。”
“什麽?”
蘇南音故作不解:“什麽被踹了?”
無奈之下,沈嶽隻好又把昨晚對雲渺講過的那些,給蘇南音簡單解釋了一遍。
末了,他聳聳肩:“那時候,我和你要月薪兩萬,是伺候着她公司破産倒閉後,要養她。兩萬塊,已經是最低的極限了。現在,她已經把我踹了,我再也不用養老婆了,那麽八千塊,也就足夠了。”
明知道就算提出要兩萬月薪,蘇南音也會答應,沈嶽還是要八千,這說明他相當的有原則。
裝模作樣考慮片刻,蘇南音說:“行,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答應你。第二件事呢?”
沈嶽沒說話,隻是嬉皮笑臉的樣子,伸出右手,搓了搓拇指和中指。
“要飯?”
“借錢。”
“借多少?”
“韓信點兵,三十萬足夠。”
“你借這麽多錢做什麽?”
蘇南音強壓着“陰謀”總算初見成效的喜悅,秀眉皺起問道。
昨晚她在偷聽沈嶽和雲渺傾訴時,并沒有聽到他說要借錢。
但她能猜得出,沈嶽借錢肯定是爲了老錢研發芯片的事。
這也是他今天爲什麽厚着臉皮上門的原因。
蘇南音華夏商場第一美女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擔任大成集團副總的這些年内,着實成功運作過幾次大手筆,創建了很大的利潤。
論起打架,一萬個蘇南音也不是沈嶽的對手。
可放在商戰中,一萬個沈嶽捆起來,也能被蘇南音玩殘了,還會對她感恩戴德。
真以爲,當初蘇南音暗自運作,把程總耗時數年才辛苦拿下的廠子,以一塊錢的價格轉讓給這厮,就像林陽以爲的那樣,爲愛蒙蔽了雙眼?
内含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