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艦行駛的很平穩，雲沫的雙手掩在被單中，與他們說說笑笑。
睡了一大覺，醒來之後卻是疲憊。
想要吃東西，吃很多東西。
那種從骨頭裏面透出來的饑餓感，讓她雙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
但是她明白，那隻是一種錯覺。
本來遍布全身的功德金光一絲也沒有剩下，元神力被掏空，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發飄。
最關鍵的是，一種翻騰的業障在精神識海中沖撞，如果壓不住，爆體而亡是遲早的事情。
續命和借壽，都是有代價的。
在雲沫的認知裏，老頭子曾經爲一對夫妻借過壽。
妻子爲了讓丈夫多陪陪幼小的孩子，自願借壽給丈夫，但付出的代價是五年換一年。她曾經聽爺爺問過那女人，值嗎？她說值！
還有北鬥七星借壽以及種生基等法，需要繁複的儀式向外界或自己來世借壽。
但借壽之人決不可造殺孽，所以不是他們這占滿鮮血的軍旅中人可用的。
自然也有一些歪門邪道，取他人壽命填取自己的壽命，罪由己背，命由他活……
先前，天道要霍川亡，雲沫以自己全部的功德爲祭，以元神力爲輔，強行爲霍川接續了生命。
雲沫逆天而行，按正常情況，肯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少活幾年都是輕的，重的估計當場就會五雷轟頂。
而現在，看霍川的狀态，活蹦亂跳的樣子，不像是隻有幾年壽命。
至于她自己，好像除了功德透支和精神力的暴動，以及那磨人的饑餓感，沒有其他的不良反應。
這個情況有些超出她的認知。
難道是因爲重活一世？她本身就成了個bug？
天道要收代價，但因這具身體早就壽數已盡，沒辦法再收？
亦或是，如她雲家組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缺一，獨留了這一線生機？
不管怎麽說，于她、于霍川而言，都是好事。
不知道連羿的傷怎麽樣了，但他外表已經跟沒事人一樣，還有工夫過來看他們。
“這次你們做的很好”。
劉躍般跳下床，殷勤的搬了個凳子給他。
“我給你們申請了一下，你們都會受到表彰，但因爲任務屬性的原因，所以表彰不能公開。”連羿說。
“理解理解”，劉躍般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
表彰啊，沒畢業就有的實打實的軍方表彰！
連羿說，“因爲你們還沒有畢業，所以不會獲得軍功方面的獎勵，當然，一切都會記錄在案，成爲從軍後的基石……”
“連教官，這個先不說了”，雲沫舉起手。
連羿眉梢微挑，等着她的下文。
雲沫從背後的包裏掏出來一疊小票，遞了過去，“之前吳教官答應的，給報銷一下呗。”
連羿：……
雲沫在床上靠了一會兒，始終不太舒服，決定還是下去走走。
“幹嘛去？”霍川趴在床上，長期保持這個姿勢，讓他也很煩躁。
“找點兒吃的”，雲沫說。
“給我帶點兒，我要刀魚、土豆牛肉、爆炒肥腸……”霍川邊想邊嘀咕。
“我也要，撒那星到處都是布恰特，爲了不上瘾，我天天都吃售貨機的東西，都快上火了”，林凡城也說。
雲沫都到門口，冷淡的回過頭，“我聽說，航艦上有刀魚味的營養液，哦，如果你們非要肥腸味的，我問問他們有沒有。”
“嘔……”
一聽她說着話，其他四人就不幹了，“閉嘴！别說了！我不要了！”
來的航艦上，他們喝了一罐所謂刀魚味道的營養液。
天曉得是哪個奇葩配料師的作品，味道奇特的簡直喪盡天良，他們差點沒霸占航艦的廁所。
自那以後，四人深切的感知到，無色無味的營養液，才是正常人的飲食。
雲沫背對着他們笑了笑，轉身去了拐角的屋子。
“嘟嘟……”
“進來！”
“連教官”。
雲沫随手關上門，找了個椅子坐下，笑的眉眼彎彎。
“有事？”連羿合上光腦，擡頭看去。
“那個芯片……”
連羿早料到她會問，隻是搖了搖頭，“很抱歉，這件事關系重大，爲你的安全考慮，你還是不知情比較好。”
“别的我可以不問，但那個男人的身份……我答應過他一件事，要做到。”雲沫摩挲着手指說。
連羿沉思了一瞬，低頭，從抽屜取出一個存儲器，扔給了雲沫。
“這裏有他的檔案，他在中央星有個私人密碼箱，你去看看吧。”
連羿說着話，眼神轉向了窗外。
外頭陽光明媚，但卻總有人活在陰暗裏，甚至死後，連墓碑上都不能被留下名字。
但這些人，是英雄，聯邦應該記住他們。
航艦回到中央星要好幾個小時，劉躍般在極短的時間内，已經對即将到來的假期做好了洋洋灑灑的規劃。
然而，打開艙門，撲面而來的是一座山，一座到處都有草綠色軍裝身影的山。
劉躍般死死地抓住艙門，閉着眼睛，“不，我一定是在做夢，我還沒睡醒，我要回去接着睡！”
“我特麽還是個傷員啊！”霍川艱難的扶着牆，滿眼的悲憤。
林凡城搭在他的肩頭朝外看，嘴巴也張得賊大，“073！”
他們居然被直接扔到了073基地。
四人的視線齊齊朝雲沫射了過來。
一個小時前，她說啥？她說如果她是教官，肯定做戲做全套。
一語成谶！！
“走吧”，早已有士兵過來領他們。
“給你們安排在後勤，幫廚，多好的活兒，我們搶都搶不來。”士兵邊走邊羨慕的說話。
五人放好行李後，垂頭喪氣的蹲在草地上，全都在那兒畫圈圈。
“喲呵，來女兵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小路上走過來一個男人，風紀扣随便的扯開着，一身軍裝被他穿的很不像個正派人物。
“小丫頭，站起來，哥哥認識認識”，男兵站過來，輕挑的說着。
“聶狗剩，跟我來！”
連羿從旁邊路過，左手搭上他的肩膀，拽着就往一邊去。
“連羿！你叫我什麽？”
姓聶的男兵緊跟在他後面，罵罵咧咧的推他，兩人你來我往，男兵到底被他拽到了一個辦公樓。
“那誰啊？”霍川蹲着轉了個方向，“挺嚣張啊。”
“不知道”，劉躍般也繼續蹲着。
林凡城看雲沫，“雲總，算算他什麽來頭？”
“這還用算？一會兒就知道了，你們累不累？我腿麻了”，雲沫說。
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