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未至,鳳菲一手箕張,一股無形氣場立即籠罩了領頭将校全身,讓他生出一種身體想要朝空中躍飛出去的感覺。心下駭然,自已一身披挂重達數百斤,竟然還被對方隔空氣場影響,簡直是不可思議。
佩刀出鞘在這一刻已是來不及,将校怒喝一聲,一拳擊出擋在身前。
鳳菲手腕前伸,一下握住了被鋼鐵拳套覆蓋的拳頭。
戰馬一聲悲鳴,口鼻溢出鮮血軟軟倒下,将校渾身劇震,感覺口不能言,耳不能鳴,身不由已。鏈錘轟然墜地,整個人已是淩空被帶飛起來。
“大人!”無數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鳳菲抓住将校踏空而去,四面八方的射聲士和弩手面面相觑不敢但發一箭,靜月和尚和靜如和尚連忙追趕。
“休走!”
鳳菲挾持人質護身,兩大一流高手投鼠忌器束手束腳,幾個轉眼間雙方已是在半空拼了十幾個回合,靜月和靜如越打越是心驚,白衣女子每一劍都沒有帶起任何風聲,可是力量卻大得出奇,仿佛将全身精氣神都蘊藏在劍身裏面,讓靜月和尚跟靜如和尚招架得難受之極。
更加可怕的是,無論靜月和尚的鐵棍和靜如和尚的禅杖如何變化,對方的劍尖總能直指針對招法中最薄弱的一點,仿佛自身玄虛都被對方了然于胸,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如此又何談克敵制勝。
“淩空換氣、力量圓融、料敵先知。不好,對方恐怕已經有半隻腳踏足先天之境!”
衆僧加入戰團,想要牽扯遲緩鳳菲的腳步,然而卻是徒勞無功,有手中人質做爲肉盾,能夠同時跟鳳菲接戰者不過二三人,面對她威無力俦的劍法,包括靜月和尚在内的衆人均是傷痕累累,若非對方意在突圍無心戀戰,恐怕早已有人當場隕命,饒是如此,還是不斷有人自半空跌落失去戰力。
鳳菲劍勢化圓,嗤嗤一下将靜如和尚持杖的一根手指削斷,對方悶哼一聲,另一隻手揚掌打了過來。
鳳菲心中冷笑,正待用劍将其肉掌刺個對穿,陡地心中警兆大作!
一箭淩空射來,迅雷不及掩耳!
這一箭速度太快,完全出乎鳳菲的意料,她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有弓箭手敢不顧他手上人質性命悍然放箭,而且角度拿捏得如此之準!
來不及用肉盾遮掩,鳳菲一個側身避讓,羽箭在她臉頰擦出一道血痕,然後将整隻耳朵帶飛!
鏖戰至今,這是鳳菲身體受到的第一次實質性傷害。
鳳菲的眼中滿是恨意,身爲一個女人,身爲一個愛美的女人,她如何能夠忍受外貌遭受如此創傷!
我要你死!
在鳳菲突圍方向的軍陣最外沿後邊一棟樓閣上,蘇奕終于現身。他身穿十二金人甲,手上持着自武庫中得到的五石強弓,彎弓搭箭,再次瞄準了對方。
他很清楚,鳳菲眼下離破陣而出不到十丈之遙,對方絕不可能再改換方向将後背留給自已。所以她要想絕境逢生,唯一的出路就是沖過來并解決自已。
蘇奕可不是下方在場的所有兵士,在他看來能夠擊殺鳳菲才是第一要務,至于會不會誤殺人質或者參與圍攻的衆人,蘇奕心中并不考慮這一點,除魔衛道總是要付出點犧牲的嘛。
破開神關晉升到一流之境後,随着精神、内力、肉身的力量互相結合,蘇奕發覺自已的箭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用遊戲的術語來說就是他的精準方面的感知大大增強,五六十米内已經到了可以指哪打哪的地步,說傷你拇指就絕不會誤傷食指,因爲有這份底氣,蘇奕知道自已誤中友軍的幾率應該很小很小。
總之,毫無心理包袱的蘇奕手上毫不停歇,一箭又一箭的朝着鳳菲全身上下招呼。
鳳菲心中恨極。她雖然手上頂着一個身量高大的肉盾,可畢竟一邊飛騰還要應付兩大一流高手和其他人的攻擊,難免會有遮掩不到的地方,而這個可惡的軍士箭術簡直高得匪夷所思,每每都能夠利用極小的空隙對她的身體造成威脅。本是曙光已現的逃生之路再次出現波折。
爲了閃身應對造成絕大威脅的羽箭,鳳菲不能不分出部分心神,她一手抓着幾百斤重的肉盾本就是個不小負擔,而靜月和尚跟靜如和尚兩人又絕非弱者,更有幾名二流之境的門徒相助。于是這咫尺的十丈距離成了鳳菲的噩夢,她的身上傷口一個個增加,俨然成了一個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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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先前。
關山率領五大镖局衆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興甯坊左大街。
站在日頭下有一陣子後,一名閑漢匆匆而來,将又一封書信交到關山手中。
關山看完書信,其他幾名镖局負責人紛紛湊了過來:“老爺子,上面寫了啥?”
“對啊,讓我們來這去那的,神神秘秘也不把事情說個爽利,要不是看在銀子份上老子早他娘回去睡覺了。”
“你們自已看吧。”關山面色有些古怪,将信遞到其他人手中。
衆人來回傳閱,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信上所寫的内容。
“官府要緝拿命案要犯,雇主讓咱們五大镖局這麽多人負責協防,防止賊人逃脫?”長風镖局的霹靂手共昆拿着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算了,出錢的就是大爺,管他個賊鳥厮的是什麽想法,咱們拿人錢财照辦就是了。”有不在乎的人在一旁說道。
“說得在理。”關山點了點頭,朗聲道:“各位,既然大家都知道事情要怎麽辦了,老朽也不廢話,咱們各個镖局一塊商量好方案,務必要把這興平坊外圍各處看好,莫讓這賊人走脫了,大夥要小心,雇主說了賊人中有高手。”
“聽老爺子的。”
“老爺子放心,這賊人再厲害難不成還能像鳥一樣飛了不成,咱們也不是紙糊的,呆會撞上賊人一呼百應,隻需纏住片刻包準叫他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