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鳴對這幾個和尚沒抱任何希望。
這幾個也就隻能念念經,抓鬼什麽的就别指望了。
他最大的依仗還是千尋和小白狐。特别是小白狐,三百年的道行,還對付不了一隻淹死鬼?
臨近午夜時分。
朱八突然走到顧鳴身前,附耳說了幾句。
“嗯?有這樣的事?”
“小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絕不會錯。”
“這樣,你去秘密監視那家夥,千萬不能讓他趁亂溜走。”
“明白!”
朱八領命而去,混入人群中。
随之,顧鳴又喚過千尋,小聲吩咐:“一會萬一真有鬼出現,記住,她不傷人也就罷了,要是傷人,一定要讓小白狐暗中阻止,也不能讓她逃走。”
“嗯嗯,姐夫放心!”
千尋一副自信而又期待的表情。
畢竟,她修煉幾年還沒有實戰過呢,說不定今天就是一個機會。
“好了,時辰已到!”
終于,現場響起了王婆顫巍巍的聲音。
正在竊竊私語的一衆百姓瞬間安靜下來,眼神全部聚焦到王婆身上。
“各位鄉親,老身一向都是替人召親人之魂,但,今日要召的魂有點不太一樣。
所以老身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或者,召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麽……”
這麽一說,人群頓有點騷動起來。
趙得柱及時站出來,高聲喝道:“大家不用怕,有二位官差在此,還有幾位大師也在現場,不會有事的。”
“好了,老身現在便開始召魂……”
王婆早已準備就緒,話音一落,整個人便犯羊癫瘋一般,口吐白沫,渾身亂顫,圍着擺布妥當的法壇轉。
同時嘴裏叽哩咕噜念着:“天門開,地門開,蕩蕩遊魂,何處留存……”
“嗚嗚嗚~”
過了一會,夜空中突然旋起一股慘慘陰風,驚得一衆百姓三五成堆擠到一起,相互壯膽。
“秀……秀兒……動,動了……”
也不知是誰顫聲驚呼。
果然,本來躺的好好的秀兒竟然慢慢立了起來。
按理說她在水裏浸泡了半個來月,哪怕是已經入冬,屍體也早該被水泡爛。
結果打撈上來的時候,居然就像剛落水一般,驚得一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一個個心裏面也更加認定,秀兒已經不是秀兒。
而是鬼!
“三魂歸來……我的親娘……”
正在念咒的王婆聽到動靜,拿眼一看,吓得一溝子坐到地上。
她會召魂不假,但也怕厲鬼啊。
此刻的秀兒早已沒了生前溫婉的形象,面目猙獰,怨氣滔天,一副準備大開殺戒的模樣。
“呔,兀那女鬼,休得傷人!”
正當一衆人寒意陡生之際,誰也不曾料到一個小丫頭居然無所畏懼沖出去大喝一聲。
顧鳴:“……”
這丫頭以爲這是在唱大戲麽?
“誰家的丫頭?”
秀兒冷冰冰瞟了千尋一眼,卻沒有動彈。
“信不信本小姐打你?”
千尋擡起手掌……
顧鳴趕緊沖上前将千尋拖開幾步,并沖着秀兒道:“秀兒,人鬼有别,你有什麽冤屈大可去地府訴狀,爲何留在陽間殘害人命?”
“哈哈哈……”
秀兒突然大笑出聲。
隻不過,她的笑聲卻是那樣的尖利,凄冽,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少膽小的女人已吓得紮到男人懷裏一動不敢動。
趙得柱更是驚怕,一溜煙跑到幾個和尚身後。
隻不過,那幾個大師同樣也吓的不輕……畢竟他們真不會捉鬼。
“能去地府我早就去了,還用等到今天?”
“呃?”顧鳴愣了愣:“這又是爲何?”
“不洗清冤屈,我便隻能去枉死城……”
說到這裏時,秀兒的眼光掠向人群,殺意滔天:“既然你們都以爲我是個壞女人,都想要我的命,那就大家一起死……”
“呼!”
話音還在回蕩,人影卻突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出現在趙得柱面前。
“秀兒,秀兒,不關我的事……”
趙得柱吓得屁滾尿流,抱緊一個和尚大聲求饒。
和尚已氣暈。
他娘的你抱誰不好?偏要抱貧僧?
罪過罪過,貧僧犯了嗔戒……
說起來,的确也不關趙得柱的事。
大漢朝許多地方,特别是鄉村對于女人出牆的懲治通常就是浸豬籠,屬于一種古老習俗。
趙得柱作爲地方鄉紳,無非就是出面主持一個儀式。
假如能逃過此劫,恐怕這一生他都會産生心理陰影,再不敢去主持什麽浸豬籠儀式。
可惜,他的哀求無用。
秀兒現在變成了鬼,人性幾乎泯滅,唯有滔天的怨念。
“你去死!”
秀兒厲喝一聲,虛空一抓,竟将趙得柱連帶着那個和尚一起提了起來……
生死一懸!
“哼,本小姐在此,你休想傷人!”
千尋又一次沖了過去……
“砰!”
虛空一掌。
在場之人,除了顧鳴以外全都以爲這小丫頭腦子一定有病……
可能是大戲看多了,真拿自己當女俠。
沒料,
“啊~”
“撲通!”
場中,響起秀兒一聲驚呼,趙得柱二人也随之摔落地面。
“小丫頭,你休要多管閑事。”
看樣子這一掌沒有對秀兒造成太大傷害,但也令她心生忌憚,眼神驚怒不安地瞪着千尋。
同一時刻,顧鳴不甚欣慰。
他能看的出來,這完全是千尋自身的實力,小白狐依然還在暗處守護。
假如這丫頭祭出飛劍的話,秀兒恐怕難逃一劫。
不過,顧鳴之前便再三叮囑千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輕易在人前施展飛劍。
“哼,兀那女鬼,本小姐這是替天行道!”
這一次,再沒有人敢輕視她。
顧鳴及時出面:“好了秀兒,你也别總想着殺人報仇,那樣隻會加重你的罪孽。
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好女人,絕不會做出傷風敗俗之事。”
“哼,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已經被浸了豬籠,蒙上了無法洗涮的冤屈與恥辱。
再說,這些人會信你的話?”
秀兒指向人群。
“放心,隻要證據确鑿,他們一定便會看清事實的真相。”
“證據?你哪來的證據?那個玷污我的畜牲已被打死,世間再沒有人可以洗清我的清白。”
顧鳴自信地笑了笑:“那麽,我要說有呢?”
秀兒愣了愣,随之雙眼放光,顫聲問:“誰?”
“正是在下!”
顧鳴脆生生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