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後定國公府還是倒在了權力的傾軋下,至少要保下大部分的人,保下那些跟着他拼死拼活的将士,給他們安排好退路。
很煩很累,定國公不想再跟這些扯後腿的多說一個字,女兒回門都不讓他安甯,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一個人的失望積累到一定程度時,肯定會爆發,今天就是定國公的爆發日,實在是這段時間過的太憋屈了。
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被皇上一道聖旨給毀了,尋了這麽個玩意兒。
今天下馬威也是擺的誠意十足,先用小兒子出手狠狠教訓一頓,讓那小子知道定國公府的武力值不是隻對敵人。
敢負他的女兒,自己人也打。
随後自己親自上場再來一次下馬威,那小子已經服軟,做出男人之間的承諾,豈能毀在這些人手裏。
什麽幫他的女兒撐腰,别開玩笑了,如果真的想撐腰,爲什麽沒回門之前不見一個跳出來找場子。
武安伯府的大門很好找,真想撐腰找場子就帶着刀槍去武安伯府打、砸一通出氣啊,一個個隻會窩裏橫。
定國公越想越氣,臉色也越難看。
李玄義一脈沒想到定國公真的要趕他們離開,明天就分家,那可不行。
分家之後他們能得到什麽好處?良田還是鋪子?
那些肯定分不到他們手裏,那些鋪子都是人家父子上戰場拼回來的,有他們什麽事啊。
大家不分家,他們還能白吃白喝領月錢,分開家那就什麽都沒有了,不分,堅決不分。
方旭歪着脖子站在那兒看戲,一雙銳眼幾乎看穿了這些人的内心戲,忍不住直搖頭。
他讀曆史的時候看過一些古籍,知道家族的概念,也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爲什麽這些人不懂呢?
史書記載,很多家族不是毀于外力,而是毀于内力,當時讀的時候覺得那些人真傻,現在傻、子就站在他面前,還是一群。
看着大家吵的臉紅脖子粗,一開始方旭還覺得有趣,看久的隻覺得無聊。
“嶽父大人,您處理家事,我去拜訪我嶽母。”方旭笑嘻嘻說道,還是纨绔的嘴臉,氣的李玄義一幫人想揍死他。
“就這纨绔,你還把他當成寶,他若不是出身武安伯府,早被人打死了。”李天河指着方旭罵道,一臉不滿。
他就是看方旭不順眼,特别不順眼!明明是個男人,長的比女人還漂亮,男不男女不女的,偏偏運氣好的令人羨慕。
連皇上指婚這等好事都能遇上,真是氣死人的節奏。
“啊呸,你個賤民,居然敢指本官,好大的狗膽。”方旭眼睛一瞪,突然想起自己是官,對方是民,憑什麽對他指手劃腳。
不管是散官還是朝官,隻要是燕國的官,身份都是高貴滴,都不是普通百姓可比滴。
普通百姓見官得跪,得跪!
方旭一抖官威,衆人先是一愣,随後想起來,方旭可是皇上親封的衆三品的散官,不管他以前多纨绔,現在都是官,是官!
當然了,不提這事也就罷了,提起這事李玄義這幫人更生氣了,那麽好的事情爲什麽沒有他們的份。
他們覺得大将軍太傻,發現馬掌後不應該第一時間據爲已有嗎?再不濟也可以來個聯合開發,給他們撈點功勞。
說不得他們也能撈個從四品從五品的官兒當當,從三品他們不敢想,低一些的還是可以想想滴。
定國公瞅着方旭那混蛋的樣子,又開始懷疑二院内方旭的承諾到底算不算數?
當時這貨做承諾時可不是這副鬼樣子,那是站的正,行的端,禮儀到位。
“你!”李天河指着方旭還想說什麽,結果方旭搶先開口。
“不敬本官,視同欺君,還不掌嘴!”
視同欺君!這罪名大的李天河背不起來,下意識的擡手對着臉頰就是兩巴掌,掌嘴完成。
方旭眨眨眼睛,他就是随便喝斥兩句,不爽别人手指對着他,很不爽,前世沒權沒勢沒地位被人指着鼻子就算了。
這一世可不一樣,爹有本事,媳婦厲害,若還被人指着鼻子,那活的也太窩囊了,方旭可不想當個窩囊廢。
“不夠,繼續!”方旭喝道,打兩下意思一下糊弄誰呢,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李天河氣的紅着臉繼續打,沒辦法誰讓他不是官呢,誰讓他不是官兒呢!這是李天河的痛處啊。
本想撈個閑官當當,奈何他不是李玄道的兒子,人家不幫他謀好處。
本想進入軍方混個閑職,結果進去半個月被訓成孫子,無奈之下裝死退伍,混到現在芝麻大的官都沒弄到手,不服!
李天河一邊回想往事,眸中帶恨,一邊抽打自己的臉頰,定國公冷眼看着并不阻止。
方旭眼神掃了一圈,很快就把這些人物的關系網看了個七八分。
李玄義占長,他這脈似有奪權之意,所以想在回門這事上出招,隻是定國公更狠,祭出分家打擊他們。
除了李玄義這一脈之外,定國公府還有兩個小團體,他們即不親近定國公,也不親近李玄義一脈。
這兩支隊伍一支是定國公的庶弟組成的團隊,還有一支則是堂弟組成的勢力,都姓李,心卻不在一處。
直到李天河的臉都打腫了,方旭這才叫停,從三品散官的官威抖的不錯,這一手讓其他人不敢再對方旭出言不遜。
民怕官那是真怕,沒有官身的李家衆親戚看到從三品的方旭也是心虛的緊。
“管家,帶姑爺去後院。”定國公不理會李天河哀求的目光,待到方旭抖完官威,這才讓方旭離開,其他人也懶的介紹了。
真想當認親戚的,就算是不介紹,他們也會想辦法攀上方旭,不想認親戚的,就算介紹也是浪費口水。
不過是讓方旭多行幾個禮而已,定國公的腦回路與衆不同,對那些明面上的禮儀看的不重,也不在乎。
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下場給方旭下馬威。
待到方旭離開,定國公便想借着這次機會把這些人全部整一遍,該敲打的敲打,該分出去的分出去,機會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