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解開繃帶不算，還很好心的收起來。

戶部尚書若想繼續賣慘，也得找到作案工具才行。

武安伯看到兒子的小動作一陣龇牙，大兒子還是很聰明滴，知道對付惡人用什麽手段，不管是正是邪，有效就是好手段。

方旭功成身退，來到大将軍身邊小聲道：“那老貨真會裝，全身上下也就腿上的骨頭斷了，其他的都完好。”

戶部尚書醒來時感覺渾身輕松，那種緊繃繃的感覺消失，喘氣都順利不少，還以爲是誰給他吃了仙丹妙藥，結果眼神一掃呆了！

繃帶呢？

“大人，繃帶纏的太緊，被方，小方大人給解掉了。”一位小官本想叫方旭，轉念一想不對，方旭現在可是從三品的官。

雖然是散官，官階也比他高，而且人家還有一個大将軍的妻子，吏部尚書的父親，不敢直呼其名。

小方大人四個字把戶部尚書繞暈，正想着是哪個小方大人，就看到方旭對他咧嘴一笑，還示威似的揚揚手裏的繃帶。

“你！”戶部尚書差點再氣暈過去，隻是他耳邊傳來方旭的聲音，讓戶部尚書不敢暈。

“大人，你若是敢暈過去，小子就參你欺君，哼，斷了一條老腿就敢裝全身癱瘓，你當誰瞎呢。”

方旭威脅的聲音響起，臉上帶着鄙視，氣的戶部尚書臉色像個調色盤，計劃全亂！

響鞭起，太監排着隊出來，開始整頓隊伍，讓百官排隊入内，皇上要上朝了。

方旭第一次進宮，他隻是來謝恩的，所以不在百官排隊的行列，被武安伯安排到旁邊候着，還托了小太監照顧。

若是方旭想喝個水什麽的，可以找小太監索要，無聊時也能找小太監聊幾句，打發無聊的時間，總之别離開就行。

方旭倒是聽話的很，讓候着就候着，他也不想跟着百官進去磕頭。

依在牆角，看着百官魚貫而入，方旭從懷裏摸出一包五香瓜子，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小零食，在外面可是買不到滴。

“吃嗎？”方旭打開包裝，往小太監的方向伸了一下，小太監吸吸鼻子，真香，口水有點上湧，忍不住伸出了手。

學着方旭的樣子往嘴裏丢一顆，頓時香味在口腔散開，從未嘗過的味道，好吃的讓小太監想哭。

看到方旭把殼子吐出來，小太監一陣肉疼。

“把殼像我這樣吐出來，裏面的籽才好吃。”方旭看到小太監扔一顆進嘴裏，居然舍不得吐，趕緊提醒。

連殼吃不好，萬一劃到了食道紮壞嗓子的，這時代可沒好藥可醫，隻能幹巴巴受着。

看到方旭認真教自己吃瓜子，眼睛裏清澈一片，半點不見嫌棄的影子，小太監心裏更感動了。

吸吸鼻子壓下淚意，連連點頭應下，别人都說方少爺多纨绔多壞，小太監打心眼裏認定那些人都是壞人，方少爺人可好了。

“你叫什麽名字。”方旭看到小太監吐出瓜子殼，這才開口問道。

“奴婢叫洪達，洪水的洪，發達的達，不過别人都叫奴卑小達子。”

小太監很認真的介紹自己的名字，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爲什麽介紹的那麽細，也沒考慮方旭是否在意自己叫什麽。

“那我可以叫你洪達嗎？還是随着别人叫你小達子？”方旭問道，他同情眼前的小太監，看着十三四歲的樣子。

長的眉清目秀，放在前世，正是肆意的青春年華，坐在教室一邊說着老師的壞話，一邊寫着作業或小情書。

可是眼前的洪達卻已經割了命、根子，成爲不全之人，處在冰冷的皇宮當差，若是做不好差事，還會挨打受罵。

感覺到方旭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洪達低頭看了一下，發現傷口露在外面，趕緊縮縮胳臂，把袖子往下拉一拉，遮住傷口。

“少爺還是叫我小達子吧，入了皇宮就是皇家的人，姓什麽不重要，叫什麽也不重要。”小太監低聲道。

“私下我叫你洪達，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叫你小達子。”方旭突然笑道，從懷裏摸了一個小瓶子，說道：

“本是給自己準備的，你拿去用吧，治外傷很有效。”

說完塞到小太監手裏，随後指指自己的腦袋，示意是給腦袋上的傷準備的藥。

“使不得，使不得，小達子命賤，使不得這等好藥。”小達子趕緊往回推。

“收着吧，這種藥我可以弄來很多，我不差錢。”方旭擺擺手，繼續拿起瓜子往嘴裏扔，還會把殼吐出很遠，玩的很開心。

小太監聞言認真打量方旭的表情，目光還是那麽清澈，不見一點算計與陰謀，更沒有讨好之意。

想來也是，他一個小太監，沒權沒位的，方少爺年紀輕輕可是位列從三品，他們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小太監收下傷藥揣懷裏，心裏暗自打定主意，他一定努力往上爬，若有一日少爺需要他時，才能幫上少爺一把。

不爲别的，就爲了少爺把他當人看，第一個未對他露出鄙視眼神。

“吃瓜子，這可是我命廚子做的，外面買不到。”方旭笑道，又把瓜子遞了過去。

“謝謝方少爺。”小太監伸手抓了一小把握在手心，放一顆在嘴裏含、着，舍不得馬上吐掉殼，殼真的很香，很好吃。

“少爺是第一次進宮吧？”小太監吃着瓜子，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想提醒方旭在宮裏應該注意什麽。

“對，第一次進宮謝恩。”方旭笑道。

“那您要注意宮裏的規矩。”小太監接話，立刻把宮裏的規矩講給方旭聽，當然他講的不是那種死規矩。

小太監不傻，知道那些規矩武安伯肯定會教，他要講的都是一些宮裏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比如哪個主子喜歡什麽，忌諱什麽，進屋的時候先邁哪隻腳，喘氣的時候聲音大小，說話的時候面對哪個方向。

聽的方旭目瞪口呆，原來真的有人在意進屋先邁哪隻腳？我去，這也太極端了，這都是什麽嗜好啊。

如果不是看洪達一臉認真，方旭都要以爲是他在忽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