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快過來……”
前方繼續傳來稚童般的聲音,西野真司将錘子藏在身後,默默的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這裏的主人到底是什麽東西,道行有多高,但僅僅是一片白霧就能讓衆鬼陷入昏睡,即便是他的願力也無法完全化解,對方的實力總不會太差,所以他也是提高了警惕。
并且随時準備好跑路。
畢竟他接受紅衣女的任務主要是爲了賺錢,而賺錢的前提是得有命花才行,所以,如果真的對付不了,他也不會死磕。
很快,西野真司跨過了一道門欄,周圍的環境也有了些許的改變,還能聞到一絲香薰味,應該是進入了寺廟的正殿。
“過來……過來……”
那個聲音也變得更加淺晰了。
西野真司打起精神,放慢了腳步定睛往前看去,透過層層的白霧,他率先看到了一雙腳,一雙很大的腳,目測腳長足有五十公分,而且通體金色。
難道還是個巨人?
西野真司的表情微微一變,正常人的腳長絕對不可能有這麽長,世界最高紀錄也不過是四十公分而已,那已經屬于不科學的極端例子。
懷着忐忑的心情,西野真司靠得更近了,等雙方相距僅有兩米時,他終于看清了這家夥的全貌。
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孩童,或者說是嬰兒,單從外貌來判斷,最多不會超過三歲,但他的體型卻非常巨大……以及肥胖。
他靠着柱子睡在寺廟的正中央,整個腹部就像是高高隆起的肉山,随着他的呼吸一顫一顫,他似乎還沒睡醒,眼睛是閉着的,隻有那隻肉團般的手,不斷的向着西野真司招呼。
在他睡覺的旁邊灑落着一地的骨頭,基本都是人骨,身後的桌子上還點着香顱,真正的香顱,因爲爐子就是用人的頭蓋骨做的。
香顱内三柱金香,都在冒着白煙。
原來如此!
西野真司有些明白了,爲什麽當他進入寺廟後,這裏的主人卻始終沒有攻擊他,隻是不斷過來過來這樣喊着,顯然,這裏的主人因爲過于肥胖的身體,缺乏足夠的行動能力,所以他會用這些白霧事先将受害者的意識迷暈,然後讓他們自投羅網,主動走到這家夥的嘴邊。
而怪談公交裏的衆鬼們會被迷暈,顯然也不是因爲這家夥有多麽強烈的警惕心,單純就是他動不了而已。
“嗚……爲什麽不過來?我餓了……”
金色胖小子似乎真的餓壞了,他張着嘴在周圍的空氣裏咬了幾下,發現食物遲遲不到嘴邊,頓時用那兩隻肥胖的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西野真司沒有理他,先是看了看那香顱,這香顱應該是對方的主要作案工具,不知道收走它有沒有問題?
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畢竟他對這裏的怪異了解較少,萬一拿走香顱後不小心觸發了其他的機關,可能就麻煩了。
而且老祖宗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擒賊先擒王!
于是,西野真司将錘子舉到身前,慢慢的向金色胖小子走去。
“來了來了,食物馬上就來了……”
西野真司輕聲安撫着對方,果然,在聽到食物來了之後,這金色胖小子就平靜了下來,隻是仰着頭張大嘴巴,候在那裏。
這特麽還是個守株待兔的!
不對,守株待兔好歹還有個守呢,你倒好,就等食物直接送到你嘴裏?
媽了個逼!
西野真司暗罵了一句,此時的他已經走到對方身旁,高高的舉起了錘子,雖然這家夥看起來隻是一個孩子,但終究是吃人的怪物,他當然沒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于是,在短暫的蓄力之後,包裹着願力的錘子直接就砸了下去。
砰!
錘子砸在腦袋上,當即就傳來一聲巨響。
“哇嗚!”金色胖小子痛得大叫了一聲,猛的張開了眼睛,“是誰在打我?好痛……我可是金身童子,竟敢打我,我要吃了你!”
這家夥先是痛呼,接着疑惑,最後才表現出憤怒,思維邏輯也和小孩子一般無二,不過當他那巨大肥胖的身軀站起來之後,确實充滿了威攝力。
西野真司當然不會如願,趁着他還沒站穩,直接又在他腳踝上來了一錘。
“哇啊……”慘叫聲中,金身童子倒頭就栽。
西野真司沖上前去,不斷的錘打,金身童子被自己的體型拖累,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隻是堆積在一起的肥肉,讓他擁有了異常的防禦力而已,但在願力的克制下,他身上的金光開始一層一層的退去,身體的一些部位出現了明顯的掉漆。
金身童子趴在地上無力還擊,隻能用雙手護着自己的腦袋,大聲求饒,“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媽媽……媽媽快救我……”
就這?
聽到金身童子崩潰的求饒聲,西野真司也有些傻了,虧得他剛才還那麽謹慎,又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又是想好了跑路,結果這玩意竟然這麽弱雞!
敢情你吃人的本事都在那香顱上啊!
金身童子凄厲的慘叫着,就連眼淚都被打出來了,讓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西野真司也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然後……他錘得更狠了!
“不要再打了!”
正所謂不在沉默中消失,就在沉默中爆發,金身童子求饒無果,猛然爆起,張着嘴巴大口一吸,無數的白霧被他吞了進去,然後呼的一聲噴向了西野真司。
這些吐出來的白霧帶着一絲煞氣和血腥味,但西野真司有願力護體,完全不懼,緊閉口鼻,硬生生的沖開了白霧,然後雙腳一蹬,身體躍到金身童子上方。
砰!
一記鐵錘,直接就在金身童子的臉上炸開了花。
這一擊,徹底打散了他的金身。
沒了金身的庇護,這金身童子就更加不是西野真司的對手,不到幾分鍾的時間,就被徹底錘爆,巨大肥胖的身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随着金身童子的倒下,桌上的香顱也熄滅了,寺廟裏的白霧開始漸漸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