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國濤在地下停車場被歹徒襲擊砍斷了一根手指的事情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一時間議論紛紛。
雖然在表面上,絕大多數人都表現出對畢國濤的同情,但暗地裏,幸災樂禍的人卻比比皆是。
特别是研發部的職工。
聽到那個老色鬼被人給教訓了,甚至手指都掉了一根,長期飽受欺壓的員工私底下談起這事的時候,就像是讨論什麽大喜事一樣,興高采烈,眉飛色舞。
“阿良,你說姓畢的是得罪了什麽人?居然在咱們公司樓底下就敢動手,簡直是太牛逼了!”
張全海聽到這事的時候,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舒坦。
“我哪知道?”
溫良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比較平靜,但心底也其實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雖然并沒有和他提前打招呼,但是他敢肯定這事十有八九就是湯曉龍找人幹的。
這才是這些江湖草莽的作風。
假如不是自己亮出來的排場震住了湯曉龍,指不定自己的下場比畢國濤還要凄慘。
“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張全海感歎道:“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漢爲民除害,替我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海哥,小聲點。”
溫良提醒道:“你這話被别人聽到了可不好。”
張全海一臉無所謂之色。
“怕什麽。你覺得咱們這有人會喜歡那個老色鬼嗎?你信不信大家現在心裏恐怕都在拍手稱快。”
溫良不置可否,沒再繼續聊下去,看了眼時間,然後關上了電腦。
“到點了,可以下班了。海哥,我先走了。”
“走這麽早?”
張全海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想把溫良留下來多聊聊。
“我大學同學約我一起吃飯。”
溫良解釋了一句。
董冬昨天晚上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今天早點下班,晚上一起吃個飯。
畢業了快兩年,雖然在一座城市裏,但因爲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見面的次數還真不算多,兩年大概也才聚過四五次。
“那你快去吧,同學是得經常聯系。”
張全海擺了擺手,聽到這話,也就沒再挽留。
溫良離開公司,剛一走出大樓,就聽到一陣喇叭聲。
他扭頭一瞧,看到一輛白色的保時捷911正停在路邊。
“良子,這!”
車内,大學裏無比風光的董公子董冬正沖他笑容滿面的揮手。
溫良快步走了過去。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不是說好了我去找你嗎。”
“何必那麽麻煩,你這車又難攔,反正最近因爲結婚的事,老頭子給我放了了短假,我也閑得慌。”
董冬熱情的道:“快,上車,接下來還得去接李文超呢。”
溫良上車坐在了副駕。
保時捷911很快離開了路邊,彙入了車流。
董冬開着車,瞅了他一眼,笑道:“良子,半年不見,你小子好像又變帥了。”
溫良莞爾。
“你可别調侃我了,我天天沒日沒夜的上班,累的跟老黃牛一樣,沒未老先衰就不錯了,倒是你,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越來越風流倜傥了。”
董冬大笑。
“良子,還是你會說話,我就不明白,你口才上學那會就非常出色,爲啥偏要去當個程序員?天天累死累活拿着死薪水,随便幹點别的,不比這強。”
“現在這世道,會說話的,遠比隻會悶頭幹活的人要活得滋潤得多。”
溫良沒接茬。
董冬扭頭瞅了他一眼。
“還是那句話,良子,跟我幹吧,别的不敢說,起碼你跟着我,絕對要比現在強。我董冬的爲人你肯定了解,絕對不會虧待兄弟。”
董冬的人品,他自然清楚,要不然也不會畢業後還一直都在聯系。像有的同學,畢業就等于永别。
雖然有點浮誇,愛出風頭,但董冬對朋友絕對是無可指摘,大學那會,知道溫良經濟上比較拮據,所以請女孩吃飯的時候,明明是以溫良的名義請的,可結果他卻偷偷把單買了。畢業這兩年,也一直都在邀請溫良去他爸的公司,可是溫良始終都沒同意。
溫良也知道,假如去了董冬家的公司。以兩人的交情,對方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但他過不去自己心裏這道坎。
或許這就是所謂可笑的自尊吧。
哪怕甯願天天忍受着畢國濤那種領導的欺壓與刁難,他也不太願意去自己同學手底下讨生活。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也在奇亞幹了這麽久了,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确實不想在繼續折騰了,過段時候再說吧。”
溫良委婉拒絕道。
董冬哪聽不出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
“你哪次不會這麽說。唉,我也不知道我們哥們在一起奮鬥這麽好的事,你爲什麽一直不願意,你在這個破公司,有什麽奔頭?”
溫良隻是笑。
董冬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好了,不說這個了。”
大家同學四年,彼此個性都比較了解,他知道溫良雖然身世比較凄慘,但其實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要是不願意做的事,沒人能夠強迫。
既然多說無益,董冬也就轉移了話題。
“你待會把你的身材腰圍發到我手機上。”
溫良目露疑惑。
“你要這個幹什麽?”
“給你定衣服啊。”
董冬一邊開着車一邊解釋道:“我這次結婚,安排了幾個伴郎,服裝得訂做,所以需要你的尺碼。當然,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跟我親自去一趟,讓設計師給你量量最好。”
溫良一怔。
這事董冬還真沒跟他提前溝通過。
“我看伴郎就算了吧……”
“爲什麽?”
董冬瞅了他一眼。
“良子,這可是我結婚,一輩子恐怕也就這一次,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溫良歎氣道:“我現在混的什麽樣,你也清楚,你家那麽大的公司,到時候來賀喜的賓客肯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怕我當伴郎,到時候會給你丢人。”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董冬呵斥一聲,一臉正色道:“良子,我董冬是真心把你當兄弟的,這和你有沒有錢,混的好不好沒有半點關系,這事就這麽說定了。”
溫良張了張嘴,可是見董冬一副堅定不移的樣子,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苦笑之餘,他的心裏也有一縷感動流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