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居然還有坐警車的‘福分’。
在急促刺耳的警笛聲中,溫良與千千、以及七八個同樣被逮到的倒黴男女,從酒店房間被帶了出來,由幾輛警車送到了彙安分局。
“逮到了幾個?”
分局内,一名穿着制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朝審訊室走去。
高挑的身材,靓麗的容貌,冷峻的眼神……正是彙安分居有名的鐵娘子,舒窈。
“目前已經抓到了十七八個,兄弟們還是繼續一家酒店一家酒店的查。”
一名警員彙報道。
“很好。”
舒窈點頭。
“不過抓人隻是治标,不能治本,想要打造一個幹淨的東海,必須從源頭上剔除這些肮髒的産業鏈,隻有将這些女人背後的控制者抓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警員深以爲然的點頭。
“舒姐說得是!”
“現在挖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了嗎?”
“目前還沒有,那些女人嘴巴都很嚴實,估計是受過這方面的培訓,不肯輕易配合。”
舒窈冷聲道:“不配合就通知她們家人!讓她們家人來領人!我看她們在外面做這種行當,家裏人是不是都知道。”
“可是舒姐,她們大部分都是外地人。”
“外地人怎麽了?”
舒窈神色冷酷。
“她們既然能跑到東海來做這種事,就不能讓她們的家人來東海把她們領回去?”
警員點頭,猶豫了下,小聲道:“舒姐,今晚我們抓回來的人裏,有一對,比較古怪。”
“古怪?”
舒窈腳步一停,皺眉扭頭。
“什麽意思?”
警員很快解釋道:“其他人都供認不諱,可有一個小夥子卻非說自己沒有招小姐,叫人家過來,隻是爲了……勸人家從良……”
“勸小姐從良?”
舒窈一愣,随即爲如此滑稽的脫罪借口感到可笑。
“還真是奇葩年年有,到了這裏,還死不認賬,企圖用這種弱智的理由來蒙騙警方,走,帶我去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警員明顯還打算說些什麽,可是看舒窈已經往前走,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舒姐,跟我來。”
他快步追上。
……
審訊室。
因爲稱不上什麽罪大惡極的犯人,所以坐在鐵椅上的溫良沒被戴上手铐。
“警官,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叫她來,真的是爲了勸她不要再幹這行當……”
“你給我老實點!你認識那女人嗎?”
負責審訊的一名警員忍無可忍的拍了桌子。
“不認識。”
“不認識你說你叫别人去你房間是爲了勸她向善?!你把自己說成是聖人了?!”
溫良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可關鍵他說的确确鑿鑿都是事實啊。
這簡直是現代版的窦娥冤。
本來事情都已經皆大歡喜的結束了,可誰知道警察會突然堵在了門口。
他也是有苦難言。
“警官,我真的沒有說謊,要不你們去問千千,她可以爲我作證……”
“什麽千千?人家叫馮燕!”
一警員疾言厲色道:“還說自己是清白的,真是清白的,你會連待在自己房間的女人的真名都不知道?”
溫良臉皮抽搐了一下,壓根無言以對。
也不怪這些吃公糧的,要是換作是他,恐怕也不會相信這麽扯淡的事。
叫小姐去酒店單純的隻是要勸她從良,這話擱誰恐怕都不會信。
“到了這裏就别想蒙混過關了,老實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說吧,你是從哪裏……”
話還沒說完,審訊室門突然被從外推開。
“舒隊!”
看到來人,兩名警員立即站起身,态度很是恭敬。
溫良也擡頭看去,眼中頓時露出一抹意外。
警局裏居然還有這麽漂亮的娘們?
“給我看看。”
舒窈看向桌上的審訊記錄本。
一名警員立即遞了過去。
“舒隊,這小子嘴巴很硬,非得說他是爲了勸人從良才找的小姐,你說哪有這麽可笑的事?”
舒窕不言不語,浏覽了一遍審訊記錄。
其實内容也沒多少,很快看完。
“啪。”
她把本子丢在桌子上,然後目光落向溫良。
“年紀輕輕,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居然到了這裏還敢胡說八道。”
她眼神銳利,透着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嚴。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們可以考慮從寬處理,可如果你還不知悔改,那我們隻有從嚴從重處理你了。”
溫良雖然隻是一個小程序員,活了二十多個年頭也沒幹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可他膽量卻當真不小。
也或許是他問心無愧,不閃不避的與舒窈進行對視,不卑不亢道:“我是無辜的。”
“好。”
舒窈點頭。
“很好。”
她不再廢話,扭頭道:“那個小姐審了嗎?”
“楊哥在審,應該審的差不多了。”
舒窈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那裏的溫良。
“把口供拿過來,我看他還如何抵賴。”
“是。”
一名警員走了過去,沒過多久,就拿了一份審訊記錄過來。
隻不過,他的表情不知爲何變得有些古怪。
“舒隊,給。”
一直盯着溫良的舒窈接過記錄本,低頭浏覽,逐漸的,她的臉色也起了波動。
“警官,我說了,我是冤枉的吧。”
溫良笑道,似乎他很清楚千千、或者說馮燕的口供是什麽。
沒人會傻到往自己身上增加罪名,哪怕很難安然無恙脫身,可比起真進行那種交易,說他隻是給她上了頓思想教育課,無疑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而且最關鍵的,這就是事實。
千千沒理由不‘坦白從寬’。
舒窈慢慢的擡起頭,先是驚疑不定的看了溫良一眼,不過她沒和溫良說話。
“這口供屬實嗎?真是那小姐親口說的?”
拿口供過來的警員點頭,臉上也帶着不可思議。
“是真的,楊哥說了,以他的經驗判斷,那小姐沒有說謊,而且他們被抓回來就被隔開了,也不存在串供可能,楊哥也覺得匪夷所思……”
舒窈皺着細細的眉,再度朝溫良看去。
審訊室赤白的燈光下,溫良臉上揚起的笑容是那般的幹淨、以及刺眼。
“警官,我真的是一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