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風雲變幻,北方大戰一觸即發時,比過去更加繁榮安定的金陵城中,何歡的恒王府内..
說是王府,其實不過就是一座清幽雅緻的大宅簡單改造而成。作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在朝堂上都能有個座位,而且不用對朱慈烺行禮的何歡,他這個王府可以說是比較寒酸的了。有如此權勢,卻是這般‘儉樸’,也使得何歡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更加的完美。
而對何歡來說,這也就是個臨時居所,府上人不多,何歡也是最近才讓人将趙素影以及兩個女兒接過來,要更大更好的宅子也是浪費無用。
府内水榭涼亭之中,放着幾張桌案,桌案上盡是一疊疊的奏本,兩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文士正坐在左右兩側桌案之後整理奏本,身着寬松長袍的何歡則是坐在主位桌案後,随意翻看着一些奏本,有的仔細看後做出批複,有的則是看了幾眼就微微搖頭的扔在一旁,看得一旁左側桌案後坐着的文士略顯無奈。
“嗯?竟然上書要給皇上選妃充實後宮,他們還真是有這個閑情逸緻,”打開一個奏本看了看的何歡,不禁眉頭一掀的啞然失笑搖頭,旋即便要将之扔在一旁。
左側桌案後面容方正留着短須的文士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道:“王爺,皇嗣乃是大事,豈能說閑情逸緻?”
“哦..大事?顧绛,皇上還是個大孩子呢,他自己都沒有急,你跟着急什麽?如今大戰在即,一切以北方的戰事爲重,其他若非緊要之事,暫且放到一邊,”看了他一樣的何歡随意道。
那文士顧绛張了張嘴,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多說什麽,低頭繼續整理桌案上的奏本去了。
右邊桌案後的年輕文士則是笑道:“主公,依屬下看,顧绛既在主公門下效命,有些事實在是操心得過了頭。就算是真要操心,也該操心一下主公的子嗣之事,勸說主公多納些側妃和妾室才是。皇嗣重要,難道主公的王嗣便不重要了不成?”
“你..”顧绛聽得臉色一變,瞪眼看向那滿臉笑意的年輕文士,一時間卻是有些無言以對。
“你們倆,做好自己的事,别管那麽多,若是覺得天氣漸熱,燥得慌,旁邊就是湖水,可以下去涼快涼快,”何歡道。
一聽何歡這話,二人頓時都是忙低頭乖乖的整理奏本去了。
見狀微微搖頭一笑的何歡,也是拿起一個奏本翻開繼續看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身錦衣身子筆挺的何昊帶着幾個提着食盒的侍女走了進來,先是對何歡行禮,而後又對顧绛和那青年文士點頭示意:“父王,顧先生,王先生!”
“世子!”顧绛忙起身行禮,那青年文士同樣恭敬行禮,但喊的卻是‘少主’這個稱呼。
“兩位先生不必多禮!母親讓我給父王以及兩位先生帶來了些點心,你們吃些東西再繼續忙吧!”何昊淡笑說着,那副淡定從容的氣度,完全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而是如一個翩翩美少年般。
顧绛和那青年文士連忙稱謝,何歡則是笑着對何昊一招手道:“來,昊兒,過來幫父王看一會兒奏本。”
“王爺..”顧绛一聽臉色微變的正要開口,然而不待他多說,對面的青年文士已是對他蹙眉微微搖了搖頭。
何歡處理奏本,可以說皇上年幼,他這個恒王爲皇分憂處理政事,可何昊是世子,還是個孩子,讓他看奏本卻是有些僭越之嫌了。一般來說,皇帝受寵的皇子,或者說太子,才有資格學習幫助皇帝處理朝政的。
“顧绛,我看你是真的需要涼快清醒一下了,”顧绛的心思何歡如何不懂,瞪了他一眼沒好氣說着的何歡,便是轉而對來到他身旁的何昊道:“來,坐在父王的身邊,這些奏本你先看看。”
應聲坐下之後的何昊,卻并未立刻去看奏本,而是好奇般開口問道:“父王,您讓神拳無敵歸辛樹北上,是想要讓他去刺殺滿清鞑子大軍的主帥嗎?”
“刺殺他不一定做得來,可是兩軍交戰時,殺入敵陣之中與萬軍之中取上将首級還是做得到的,”淡笑說着的何歡拿起侍女剛剛從食盒中取出擺好的點心吃了起來。
何昊聽得若有所思般點頭:“他倒的确有這個本事,若能有這樣一位強者沖陣斬殺敵将,的确是能夠大大降低敵方的士氣,讓我軍以更小的損失獲勝。雖然他隻是一人之力,足夠強,用得好,也可起到四兩撥千斤之效,關鍵時候改變戰場上的局勢。父王用人不拘一格,用法也是不拘一格,孩兒佩服!”
“哈哈..我兒的眼光更好!”聽着兒子一本正經般的分析,何歡不由大笑起來。
那青年文士也是目露欣賞之色的看着何昊微微點頭,而顧绛則是看着何昊驚歎之餘目光又有些複雜,若是皇上能夠如此英明睿智,該有多好,隻是可惜,可惜..
恒王世子何昊文武兼備,聰慧睿智,那可是金陵城中人盡皆知的。小小年紀,竟有過目不忘之能,在宮中陪朱慈烺一起讀書,竟能舉一反三,辯得大學士都啞口無言,卻又不自滿自傲,讓那位教導皇上讀書的大學士都對他贊歎不已。
山宗高層更是以何昊這位少主爲榮,有着這樣一位聰慧英明的少主,可以預見,将來得到天下,何歡做了皇帝後,何昊也會成爲最好的繼承者,父子兩代英明君主,足以讓新朝真正的繁榮富強起來了。
何歡也是在慢慢爲兒子何昊來造勢,以期将來天下平定後,自己将皇位傳給兒子何昊能得到更多朝臣的支持,整個過程更加的順利,并且保證新朝的穩定。爲了讓何昊能更早承擔起重任,何歡也是在有意思的通過各種方法教導鍛煉何昊。而這個兒子,也沒有讓他失望,論聰明智慧,何歡自信這世上怕沒有人能比得上何昊。
就在何歡在金陵處理朝政,一門心思培養兒子的時候,北方前線一場場戰事也是接連爆發開來,從長江到淮河再到黃河,雙方動用了數十萬大軍,戰線延綿足有上千裏。
當然,這麽長的戰線,主要是山宗大軍主動拉開的,就是欺負清軍兵力少,而采取全面開花的戰術。
而清軍則是憑借精銳的騎兵和強大戰鬥力,擊中攻打幾個點,欲要以點破面。可他們還是打錯了算盤,因爲山宗大軍的防禦便如網一般,占據了主要的城池,如同一張用釘子釘在地上的大網,如一道道網格般的防線,任他多少清軍共打進來,最終都會被山宗精銳擊潰,而後分割包圍,不斷蠶食..
說來簡單,可這一戰卻又十分的慘烈。山宗大軍和清軍以及投降清廷的漢軍在中原之地展開了拉鋸戰,幾乎時刻、每一天都會有很多的死傷。短短一個多月時間,雙方的死傷便已是接近十萬了。
這是山宗義軍起義以來打得最大最血腥的戰鬥,可也就是這一戰的磨砺,讓剩下的山宗大軍變得更加精銳善戰。可對滿清來說,這一戰非但沒有擊潰山宗大軍,反倒是讓八旗精銳死傷慘重,可謂是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