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何宗主當面,請恕老夫眼拙!”一聽何歡的身份,孟伯飛頓時神色動容的忙拱手一禮。
轉而孟伯飛便不禁皺眉狠狠的瞪了眼董開山,沒想到這家夥表面上來給自己祝壽,暗中卻有這樣的算計,将貢品藏在壽桃之中,虧他想得出來!今日幸好是何歡,若來得是其他人,怕免不了一番麻煩。
“孟老爺子,這茯苓首烏丸我還有他用。不過,既然是董镖頭放在壽桃裏送過來的,便請你笑納十顆,”何歡笑着道。
孟伯飛一聽連忙推辭,但何歡堅持要送他,無奈也隻得收下五顆了,剩下的依舊是都交給了何歡。
不客氣收下的何歡,又忍不住提醒道:“孟老爺子,咱們這麽分了貢品,雖不怕這董開山來找麻煩,卻要當心他勾結官府。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孟老爺子這家大業大的,卻還需小心爲是。”
“何宗主,我收了你這茯苓首烏丸,可算是跟你同流合污了。若是老夫在這保定混不下去了,說不得隻好南下去投靠你了啊!”孟伯飛聽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不禁無奈搖頭的玩笑一般道。
何歡則是大笑道:“哈哈..孟老爺子,那我可是歡迎之至!有您老哥在北方江湖的名望,待我山宗義軍北上之時,必然能夠得到江湖群雄們的響應,攻城略地那是更加的勢如破竹啊!”
說完,彼此相視的何歡和孟伯飛不禁都是大笑了起來。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清楚,彼此心中明白即可。
數日後,何歡告辭離開了孟府,帶着胡桂南和鐵羅漢繼續北上,這日來到高碑店,在鎮西一家名爲‘燕趙居’的客棧住下,不想遇到了些押送紅夷大炮的洋人。
何歡猜到這些人應該是運送紅夷大炮去打李自成的,也懶得摻和,卻沒想到順道跟下去後,竟是遇到了袁承志和李岩、劉芳亮等闖軍之人,他們此來顯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專門來毀掉那十門紅夷大炮的。
接應他們的人,正是安小慧的母親安大嫂,不過當年清麗少婦的安大嫂,十年過去也已是半老徐娘了。
另外安大嫂的丈夫錦衣衛指揮使安劍清也是收到消息,奉命前來對付李岩他們。不過有袁承志在,安劍清和他帶來的錦衣衛的人馬自然難以占到什麽便宜。
有袁承志和李岩他們在,何歡就更無心摻和這裏的事情了。他們沒發現何歡,何歡也懶得去和他們照面,所以悄然離開,繼續北上往京城而去。
接下來一路平靜,三人到了京城之後,何歡帶着胡桂南和鐵羅漢徑直來到了山宗早已備好、在靠近禁城的一座大宅院中安頓了下來。這一路北上趕路,終于是難得有些空閑時間了。
不過,何歡在京城待得住,胡桂南可不是能閑得住的人。到了京城這等繁花似錦、官員富戶衆多的地方,若不施展一下手段,那他也就不是大名鼎鼎的‘聖手神偷’了。所以,來到這京城短短一兩個月,作案多起收獲甚奉的胡桂南,便已是讓本已人心惶惶的京城愈發的暗流洶湧了。
這一天晚飯時,胡桂南說了些白天出去的見聞:“想不到,這京城之中,還有比我膽子還大的,竟然去偷朝廷府庫之中的銀子,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案,當真是奇哉怪也。莫非真的是國之将亡,必生妖孽?”
“呵呵,你這可是把自己也給罵了,”大口吃喝着的鐵羅漢咧嘴一笑:“你自己就是個鼠賊之輩,還說人家是妖孽!”
“你..”胡桂南聽得一瞪眼,随即罵道:“我就算是鼠賊,也比你這好吃懶做,混吃等死的賊秃強!”
“你說誰好吃懶做?”鐵羅漢一聽也是瞪大了眼睛:“何宗主若是有命,我鐵羅漢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可不像你,隻能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看二人說着就要吵起來,何歡不禁搖頭一笑:“好了,我看你們這些日子也是閑得無聊了。既然如此,那回頭咱們便去探一探胡大哥口中那些妖孽的賊窩吧!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敢在這京城之地,天子腳下如此肆無忌憚的胡爲。”
一聽何歡這話,胡桂南和鐵羅漢頓時都是目光亮了起來,鐵羅漢更是扭着脖子連道:“閑了這些天,身上都快生鏽了。”
“那便多練練我傳你的虎形拳,”何歡笑道。
鐵羅漢則道:“何宗主,你是不知道,這虎形拳,我是越練越精神啊!”
“呵呵,那說明你練出門道來了,”何歡一聽不禁臉上笑意更濃。
“嗯,這些日子,倒的确是覺得力氣增長了些,”鐵羅漢微微點頭。
胡桂南也是目光灼灼的咧嘴一笑連道:“何止是力氣增長了,我感覺練了猴拳,内力都增長了一些呢!”
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住處前去銀庫周圍查探等候,到了将近晌午的時候,終于是發現了偷銀子的賊,而後悄然尾随的跟了上去。離得近了些,隻見那偷銀子的竟然是兩個十來歲的少年,皆身穿紅衣,背着的包裹也很沉重,但奔躍間卻是動作迅疾敏捷,明顯身手不弱。
兩個紅衣少年很快到了城門口,動作絲毫不減,反倒是加快了速度,直接沖了出去。守門的軍士隻覺眼前一花,好像有着兩團火紅的東西從身旁擦過,待得看清楚時,兩個少年已是跑得遠了。
尾随在他們身後,跟了七八裏路的何歡和胡桂南、鐵羅漢,隻見眼前已盡是荒郊野地,那兩個少年來到一座大宅院前,取出帶鈎的繩索攀爬上牆,翻入了宅院之中。
“這什麽地方?怪了,若說是他們的老巢,爲何要翻牆而入?若然不是,又是什麽人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建這麽大一座房子呢?”走近過去的胡桂南凝眉疑惑不已,而後迅速的四下查探一番回來後,卻不禁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奇怪奇怪,竟然沒有門戶,連個窗戶都沒有。牆上塗得黑漆漆的,有點兒陰森恐怖,莫非咱們是遇到了鬼屋不成?”
“是不是鬼屋,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鐵羅漢壓低了聲音,但依舊顯得粗聲粗氣的連道。
胡桂南仗着輕功當先翻了進去,何歡緊随其後,最後翻進去的鐵羅漢,沒想到裏面比外面地基下陷了約三尺,猝不及防下,若非何歡拉了他一把,怕是要摔個跟頭了。
裏面又是一道牆,不過卻是白色,仍然看不到門窗。三人躍入白牆,隻見裏面地基又低三尺,前面是一道藍色的牆。如此一重重牆,第四重是黃牆,第五重是紅牆。高足有三丈三尺的紅牆,哪怕是胡桂南也得使出看家的本事才能翻過去,而何歡帶着鐵羅漢依舊是比較輕松容易的憑借螺旋九影輕功扶搖而上越過了牆。
五堵牆之内,則是五開間的三進瓦屋,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個人。但顯然這裏不可能沒有人,因爲剛有兩個紅衣少年翻了進去。而且,何歡能夠輕易的通過細微的呼吸聲,判定裏面不但有人,而且人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