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如雨下的韻娘,直接撲到了何歡的懷中,渾身顫抖的她,似乎又回到了她剛遇到何歡時那般的無助。
何歡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韻娘,隻能伸手摟住她,給她這種無聲的慰藉。直到韻娘哭得累了,何歡才伸手輕點她的睡穴,将其送回了房間。
在何歡所住兩側閣樓一側的房間中,剛将睡着的韻娘放在床上,爲她蓋上了被子的何歡,便是聽得一聲冰冷冰冷而帶着嘲諷味道的女子聲音:“你可真是夠虛僞的!”
“我怎麽就虛僞了?”轉頭看向門口那一身黑衣的女子,何歡不禁眉頭微皺道。
隻見那黑衣女子漫步走進房間來,她身子高挑,面容有些蒼白冰冷,五官卻還算精緻,雙手環抱胸前,更是将胸前的豐盈襯托得淋漓盡緻,前凸後翹的身材随着腳步搖擺魅惑天成,隻是那胸前領口之下一片雪白中若隐若現,宛如真實般的黑蜘蛛紋身,卻是平添了幾分讓人心涼的寒意。
“你當然虛僞!你們男人,無論是表面上溫文爾雅,還是骨子裏虎狼之性,面對女人都是一個德行,”黑衣女子冷笑說道:“你敢說,韻娘這樣一個大美人兒,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心中就沒有一點兒想法?可你忍着,你覺得碰了她是對她的侮辱和傷害,但你可曾想過,她究竟肯不肯讓你碰她,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看着聞言臉色略微變化的何歡,黑衣女子冷聲接着道:“如果你不想接受她,就不該将她留在身邊。否則,就算你對她再好,她在你身邊活得也不會快活,隻會更加痛苦。你知道嗎?你這樣看似尊重她,愛護她,卻是将她當成了一個無用的花瓶一樣,擺在那,摸都不摸,碰都不碰,甚至很多時候看都不看,她不是個器物,她是個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而現在,你要娶别的女人,還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大家小姐。你知道這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麽嗎?就算她是個花瓶,可表面光鮮裏面盡是傷痕的花瓶也已經碎了。你又把它拼起來,将一個滿是裂痕的花瓶擺在顯眼的位置,你是在慢慢撕裂她心中看似愈合的傷口啊!”黑衣女子說着語氣略顯淩厲激動起來。
臉色一陣變幻的何歡,忍不住皺眉道:“我本沒想要娶妻,隻是逼不得已,才會選那位趙家小姐..”
“逼不得已,你就要拿那位趙家小姐做擋箭牌?毀了她一生的幸福?”不待何歡說完,黑衣女子已是氣急而笑道:“何歡,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我本以爲,你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樣。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你和他們沒什麽區别,都是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在你們心裏,從來不會在乎女人的想法和感受。”
“站住!”見黑衣女子說完便要轉身離開,何歡不禁怒喝一聲忍不住道:“我若真是不擇手段,不在乎你們的想法和感受,就不會因爲韻娘的事那麽爲難和苦惱了。”
“有什麽可爲難的?你們男人都是一樣,想偷吃還嫌肉髒,當初你碰老娘的時候也沒見你有那麽爲難,”黑衣女子回過神來沒好氣道。
聞言一滞的何歡,不禁自嘲搖頭一笑:“好,就算你說得對,罵我的時候把你自己捎上也就算了,沒必要還拿韻娘來說事吧?或者,你是嫉妒我對她比對你更好?”
“是嫉妒又怎麽樣?老娘爲你拼死拼活的,難道不值得你對我更好一點嗎?”黑衣女子瞪眼道。
“現在的你,可不太像以前那個殺人如麻的黑寡婦了,”何歡走到黑衣女子面前,看着她正色道:“情緒起伏太大,對一個殺手來說可是大忌。如果你累了,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黑衣女子則是沒好氣的白了眼何歡:“我倒是想要休息一下呢,可誰讓你惹了這麽多該死的鬼?還那麽愛管閑事?這世上該死的混蛋那麽多,我怎麽能休息得了?不殺人,老娘活得還不自在呢!”
“今晚還順利吧?”聞言竟有些無言以對的何歡,略微聳肩才關切連問道。
“挺順利的,沒費什麽勁,在那家夥最快活的時候送他歸了天,有些便宜他了,”黑衣女子淡然随意道。
說着,看何歡眉頭微蹙看向自己的樣子,黑衣女子不禁沒好氣道:“你什麽眼神?放心,對付這樣的角色,老娘還用不着以身飼虎。而且,這一次我也沒有濫殺無辜,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殺了她,雲爺還得謝我呢!”
“你說什麽?雲爺?這事和雲爺有什麽關系?你是說,那個女人她是..”何歡聽得蹙眉說着,轉而便是猛然想到什麽般雙眸微瞪的看向黑衣女子:“你..你想氣死雲爺啊?”
“氣死那老東西更好,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早不中用了,還人老心不老的作妖,”沒好氣說着轉身離去的黑衣女子,隻留何歡一人在房中獨自淩亂。
對她,何歡也實在是有些沒辦法。二人的第一次相見,是綽号‘黑寡婦’的女殺手來刺殺何歡。結果不用說,雖然她的身手不錯,還擅長短刀槍械,可面對何歡,就好像是拿着木劍的孩童般,輕易的被何歡制服。
硬碰不行,使出了色誘手段的黑寡婦,沒想到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被何歡吃幹抹淨,徹底折在了何歡的手中,後來何歡傳她内家拳,實力進步很快的黑寡婦,便成了何歡手中的一把利刃。可跟着何歡的她,也是不知不覺的變了很多。
半個多月後,何歡在西安成婚,迎娶破落書香門第的大小姐趙素影,婚禮不算太過盛大,可來得人卻不少,其中不乏西北軍政界的要員,權貴富商乃至道上的大佬,宴席足足開了兩三百桌之多,若非趙家二爺主動提出這婚禮在趙府舉辦,怕是都沒地兒招呼人。
一番敬酒,将一些重要的客人招呼了一個遍,酒喝得不少,哪怕是宗師強者的體格也略有些上頭的何歡,到後院的婚房時,已是有些暈乎了。
“先生,怎麽喝這麽多啊?”何歡剛進入婚房,帶着侍女從裏面迎了出來的韻娘便是忍不住連道。
看到韻娘,微微一愣的何歡瞬間清醒了般,對其擺手道:“挺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先生,那您和太太也早些休息,”應了聲的韻娘,便是忙帶着侍女們下去了。
待得她們離開後,來到桌邊連倒了兩杯茶灌下肚平複了下有些灼燒翻騰的胃,何歡這才緩步來到床邊,伸手輕輕掀開了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子的紅蓋頭,露出了那動人嬌顔。隻是擡頭看了眼何歡的趙素影,便是俏臉微紅的又低下了頭去。
“時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對趙素影溫和說了聲的何歡,便是轉身欲要向外走去。
見何歡轉身要走,愣了下的趙素影,忍不住連道:“你..你要去哪兒?”
“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嫁一個素未謀面的夫君?”腳步微頓反問了句的何歡,聽得趙素影再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