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沉默的搖了搖頭,何歡見狀不禁眉頭一掀,意味深長笑道:“看來,那人的确是個好官,竟然能夠讓我徒兒對他手下留情。”
“哼,大師兄他若非被那王崇明的妹妹給迷了心竅,又豈會輕易放過王崇明那狗官?”清脆悅耳的冷哼聲中,一道嬌小白色倩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女,先是美眸瞪了眼鐵虎,然後才忙對何歡和應松拱手行禮:“師父!應先生!”
“呵呵,能讓我們脾性最好的七巧如此生氣,可也是難得啊!”輕擺手的何歡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何歡笑說着目光略帶玩味味道在其和鐵虎身上來回看的樣子,白衣少女七巧頓時忍不住俏臉一紅的嬌嗔了一聲:“師父!您又拿我說笑!我說得可是事實,這一次,大師兄本來都已經将王崇明打傷了。可是,那個女人一出現,他就又心軟了。”
說着,七巧又忍不住有些怒其不争味道的轉頭瞪了眼一旁的鐵虎,而鐵虎隻是低頭沉默着。
“那個女人?什麽女人能夠讓阿虎心軟,爲師還真是有些好奇了,”何歡挑眉看向鐵虎,饒有興趣道。
不待鐵虎開口,一旁的七巧已是忍不住連道:“就是那王崇明的妹子,裝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師妹,人家王小姐本來就是個自幼被養在深閨的弱女子..”鐵虎忍不住蹙眉反駁道。
而不待他說完,七巧已是忍不住冷笑道:“是,人家是深閨弱質,大家閨秀,就算你曾救過她,又怎麽樣?人家是官宦大戶人家的大小姐,怎麽會看得上我們這樣的泥腿子..”
“咳..想吵架拌嘴找個沒人的地方吵去,也不怕被應先生他們看笑話,”看到鐵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樣子,何歡不由輕咳一聲,開口打斷了平時話很少,今兒個卻說起來有些沒完沒了味道的七巧的話。
說完見七巧低頭不語了,輕搖頭的何歡才轉而看向應松無奈笑道:“應先生,讓你見笑了。”
“哪裏哪裏,七巧和鐵虎這兩個孩子都是真性情,他們也都是我看着長大的。這兩年,他們外出曆練,也幫了我山宗不少忙,”笑說着的應松,連吩咐人帶七巧和鐵虎下去休息。
待得二人離開之後,在應松的邀請下,何歡與他一起離開了寨子,沿着一條山間小路邊走邊聊起來。
“這些年,有何兄的提點建議,我山宗發展迅速,可山宗越是壯大,我這心裏就越是沒底啊!山宗未來當何去何從,我想了許久,卻依舊..”感歎說着微微搖頭的應松,忍不住随即道:“何兄,接下來山宗當如何走,不知何兄有何可以教我啊?”
何歡聽了卻是啞然一笑的搖頭道:“應先生,你才是山宗的軍師啊,怎麽現在搞得山宗的軍師是我一樣?”
“我這個軍師,做做事還行,論深謀遠慮,目光長遠,還是不如何兄啊!若是何兄願意加入我山宗,我将這軍師之位讓與何兄又有何妨?”應松連道。
何歡一聽則是擺手忙道:“别!我這個人自在慣了,耍耍嘴皮子還行,真要我掌管偌大的山宗,我還真是管不好。應先生,你還是繼續辛苦幾年吧,等承志學藝有成下山後,山宗終究還是要交給他的。”
“可我卻是擔心,承志他怕是難以撐得起這重任啊!而且,他的性子也實在不是..”應松說着又不禁搖了搖頭,一開始,他又怎能想到暗中何歡建議,山宗能夠發展壯大的這麽快呢?即使是應松,掌管偌大的山宗,如今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之感了。攤子鋪大了,可就不好擺弄了啊!
看着兩鬓已是略顯花白的應松,明白他的辛苦和壓力的何歡,心中微歎,便是沉吟說道:“如今,山宗若想要繼續壯大,就隻有起兵造反一條路了。可是,時機未到,就算是山宗能夠起事成功,甚至迅速掌控南方數省之地,可不免還是我漢人内部的内耗罷了,大明朝廷終究還不算是窮途末路。”
“可是,縱然不舉事,山宗也不能隻縮在南方一隅之地了,該當加快向西南、西北以及整個北方甚至草原關外滲透才是,”何歡說着腳步微頓的擡頭看向南方天際:“而且,山宗的力量也不該一直集中在陸地,須知海外還有着更廣闊的天地啊!若能擁有一支龐大的艦隊,不光可以發展海外貿易,若是等到合适時機,也未嘗不可作爲一支奇兵從海上直搗滿洲鞑子的老巢啊!”
應松聽得目光一亮,忍不住連道:“從海上攻擊遼東,直搗滿清鞑子的老巢。好主意!可是,欲練水師,可要有好的船隻才行,還要尋找擅長于海戰的人才..”
“不光如此!最關鍵的還是軍械,海戰,槍炮是必須的,”何歡接着道:“其實不光是海戰,陸地上的戰争,以後也必然會由傳統的軍械,而慢慢被槍炮所取代,成爲決定戰争勝負的關鍵因素。”
“就拿滿清鞑子來說,他們人口不多,爲何能夠給大明朝廷造成那麽大的壓力?主要就是因爲他們的騎兵厲害,滿人擅長野戰。将來一旦中原有變,滿清若是入關,到時滿目瘡痍的大明,如何抵擋滿洲人的鐵騎?”何歡語氣沉重的道:“屆時,若是不想讓滿清鞑子占據中原大好江山,就該提早有所防備。對付他們,關鍵不是兵力的多少,而是要考慮怎樣克制他們。能克制騎兵的,非槍炮莫屬,尤其是火槍。”
應松卻是忍不住凝眉道:“火槍的威力雖然厲害,可造價不菲,還受天氣因素的影響,大炮更是搬運不易,更适合守城,用槍炮來對付鞑子騎兵..”
看應松說着搖頭的樣子,何歡卻是笑了:“所以啊,就要想辦法尋找能工巧匠,研制出更好的槍炮。尤其是火槍,若是有射擊精準、可以連射的一支火槍兵,滿清騎兵又有何懼呢?”
“這..改進火器,當初袁督師也曾考慮過,可這事非三年兩栽,七年八年可成啊!”應松則是皺眉搖頭。
“沒錯,改進火器是不容易,但應先生可知道西方人的火器早已比我們更加先進,他們的水師艦隊甚至能夠跨過重重大洋來到東方,南洋諸國面對他們的火槍大炮皆不是對手。若非他們來的人不多,隻怕整個南洋已是淪爲他們的天下,”何歡不置可否道:“所以,我才建議你們山宗建立水師艦隊,向海外發展,也是爲了從西洋人手中得到更先進的槍炮技術。”
“原來如此!”有些恍然的應松,不禁歎服道:“還是何兄你深謀遠慮啊!若西洋的槍炮真如何兄所說的那麽厲害,我等若能打造出這樣的槍炮來,或許真的便能克制滿清鐵騎了。”
“不是或許,而是一定!”何歡自信連道:“應先生,接下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若是順利的話,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更厲害的火器技術和火器。不過,我的清陽客棧因爲你而被毀了,你可得賠償我。”
應松聽了哭笑不得:“何兄,以你的武功和遠見卓識,竟然甘願開個客棧,做個小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