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人走進了,杜然一說道:“有些事不比太過介懷了,我們要順其自然。”
蔣薇明顯感覺到了腳步的接近,有點緊張,但還是接着杜醫師的話說道:“杜醫師,您不懂的。”
這一句話杜然一不知道的是蔣薇的真話,在她看來,杜醫師很厲害不假,可有些事是不能感同身受的,就是喜歡,就是自私,就是不想放棄,就是想讓他陪我,就是不想讓他去見他老婆,就是想讓他離婚.....
腳步停下了,來人似乎很驚訝這個地方居然有兩個人,往前走了兩步,往後又退了兩步。
這個時候,蔣薇緊張了,不會不過來吧?
“咦,慕兄,又來散步呢?”
這個時候,杜然一主動打招呼了,蔣薇在心裏給杜醫師點了個贊,還是杜醫師機智。
“小杜老師?您怎麽在這呢!”來人一副驚喜的樣子,然後走了過來:“帶女朋友出來玩?”
蔣薇沒說話,杜然一搖頭:“不是。”
“咦?怎麽還哭了呢?”慕岩又是驚訝道,随即似乎明白了什麽:“你們這是?”
杜然一點頭:“是的,現在我還在工作。”
“哦!”慕岩不驚訝了,也不問爲什麽哭了,摸出來一包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說道:“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有時間一起吃飯。”
蔣薇這個時候擦幹了眼淚,轉過身來,像是無意的看了慕岩一眼,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好。
杜然一上前了,搭着慕岩的肩膀向一邊走了幾步。
蔣薇豎起耳朵聽,隐隐約約聽到了幾句,說什麽這個姑娘跟他的情況有點相似,要不你幫我聊聊之類的話。
慕岩看過來,蔣薇又立馬看向了江水。
不一會兒,杜然一過來了。
“蔣小姐,慕岩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其實他跟您有類似的情況,剛剛我大概跟他大概說了一下,要不你們聊聊?”杜然一問道。
“類似的情況?”蔣薇似乎有點驚訝,名正言順的看向了慕岩。
慕岩吸了一口煙,聳了聳肩。
杜然一離開了,走的時候小聲提醒了蔣薇,說自己就在橋頭,要是聊的不開心或者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效果就給自己打電話。
接下來就看慕岩這個老江湖了。
杜然一坐在橋頭的一塊大石頭上,腦海裏成像了,這邊距離那邊不遠,杜然一能聽到對話。
慕岩:“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蔣薇:“嗯。”
慕岩:“随着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你發現他越來越不在乎你,很多細節都越來越别扭對不對?”
蔣薇:“嗯。”
慕岩:“但你還愛着他,你覺得自己能包容,可你的越包容換來的反而是更大程度上的疏遠?”
蔣薇:“你怎麽知道。”
慕岩:“剛剛杜醫師說的沒錯,咱倆一樣,我經曆過你經曆的事,這種事很操蛋,隻能怪自己。”
蔣薇:“怪自己?”
慕岩:“沒錯,三觀不一樣的,那個時候我喜歡她愛她,我把愛情放在第一位,可她呢?她有事業、孩子、父母,甚至把她老公的父母都放在一個比我重要的位置上,我們的第一位是愛情,他們的第N位才是愛情,你能說他們錯嗎?好像也沒錯,能說我們錯了嗎?也沒錯,我們就是注重愛情而已。”
蔣薇沉默了,她自以爲的抑郁症其實就是在逃避這些問題,不想去理清楚,然後給那個男人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
等那個男人有時間後,就說自己再忙。
結果就是蔣薇自己心情越來越差,憋得慌,總想看看他在幹嘛,然後又繼續打電話,久而久之,蔣薇就覺得自己得抑郁症了,還是那個男人的緣故。
抑郁症不是具象到一件事的,它是具象到所有事的,蔣薇的情況構不成抑郁症,最多算是一點心理問題,陳有志的催眠能讓她暫時放下她焦慮的事,結果立馬就好了,比正常人還好。
抑郁症不是這樣的,抑郁症是就算被催眠,放下了焦慮的事,你也隻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甚至還會覺得少了點什麽,而且有可能立馬做一件事,比如倒一杯水,水灑落了幾滴,然後又引發情緒的不對。
這種已經影響到生理分泌了才能稱之爲病,并且極其容易産生負面情緒,至于其他的所謂的輕微抑郁症,那都是你自己給自己找事做,自我催眠到無比脆弱。
人都會遇到不開心的事,那是不是不開心就是抑郁症呢?
抑郁和抑郁症是兩種東西!
當然,蔣薇這種情況确實可能會變成抑郁症,心理問題要是不疏通,久而久之就會延伸到生理,有一個長期的過程。
慕岩不愧是老江湖,一點一滴把蔣薇的心裏活動摸透了,也展開了。
從包容到後面想讓那個男人離婚也是一個過程,蔣薇跟他在一起後,心理覺得他就是自己的,我可以包容你,包容你的老婆孩子。
但是,男人的态度不是這樣的,他有事業,有家庭,多多少少都會有疏遠。
在蔣薇看來,我包容了,我無限包容你了,可你呢?你在怎麽做?
不斷的發展演化,到後來,自私的一面出來了,我爲你做了這麽多,你爲什麽不可以爲我考慮一點點?就一點點都不行?
蔣薇又哭了,越哭越厲害。
慕岩不說話了,就在旁邊抽煙,其實他心裏也在感歎,感歎杜然一鋪墊的太好了,他自己都沒費力,就完成了第一步。
“那你呢?你後面怎麽做的?”
慕岩靠着欄杆,吐了一口煙:“我?我後面又念書去了。”
“念書?”蔣薇臉上還挂着淚,看着慕岩問道。
慕岩點頭:“沒人愛我,那我隻能多愛愛自己,驕傲的活着吧。”
“驕傲的活着?”蔣薇呢喃了一句。
慕岩抽完了一根煙,等蔣薇自己先捋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能做到我這樣的人不多,我身邊就有無數的例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要想掙脫命的束縛,太不容易了,可能我這一番話就不該給你說,說不定帶給你的是更痛苦。”
橋頭,杜然一瞪了瞪眼,老江湖啊,這是反主爲客了,在抛出一個看起來高大上的概念之後,立馬站在了對立面,以一副看透人性的樣子輕微否定了一下蔣薇。
果然,蔣薇立馬看向了慕岩,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剛剛那個概念絕對又再她心裏加深了一層。
“那你爲什麽做到了?”蔣薇反問道,有點不服氣的感覺。
這種情緒蔣薇都不知道是爲什麽,但就是不服氣。
“因爲我跟他們不一樣。”慕岩給一個主觀性的答案,在這裏就開始強調自己的特殊性了。
但慕岩點到爲止了,踩滅了煙頭:“走吧,我送你?”
有些話隻能說一次,慕岩深知這裏面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