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林知秋吃完外賣,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吃東西的時候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是和杜然一鬧矛盾了嗎?應該誰先低頭?
我是個女孩子,我不能先低頭,可對方不像是要低頭的樣子,難道我錯了?無理取鬧了?我幹啥了?
上樓,猶豫了一會兒,去開杜然一的門。
“呃....”
門把手拎不動,反鎖了!
林知秋受傷了,你一個男的跟我住,還要反鎖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而且這是我自己的家,我有鑰匙啊!
有鑰匙,但也沒去拿鑰匙開門,反鎖這個舉動給林知秋傷着了,她又要去睡一覺恢複一下心态。
如果林知秋能看到裏面,就會發現杜然一不止反鎖了門,還插了一個插銷,就算有鑰匙,依舊打不開門。
第二天,杜然一被生物鍾叫醒,沒有管小仙。
貓本來睡覺就多,它的生長激素分泌大都是在睡覺中分泌的,所以,前段時間每天早上叫醒小仙其實是錯誤的。
讓它的身體自行喚醒它就好。
依舊是先去洗手間拉一次,還是臭,不過在一個正常的範圍内。
天色才微亮,天空還帶着藍黑的深邃,沒有雲,一個好天氣。
煮了一大碗面,吃完立馬有了飽腹感,食量在下降。
這個狀态杜然一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遇到瓶頸了?還是身體逐漸進入了低攝入狀态?
上樓,站在小走廊上仔細聽了聽,除開管道的細微水聲之外,還有兩個很小很小的呼吸聲,一個是小仙的,另一個是林知秋的,很平穩,熟睡狀态。
現在的時間還早,他起來不過六點而已,煮面加吃面也沒到七點。
開門,幫小仙準備好吃的,自己出門了。
果然,杜然一再一次看到了張賢。
杜然一下樓,一般情況下是帶着小仙走一走,不是他自己需要散步,是帶着一隻貓一起散步,這種感覺很舒服。
今天下來,就是爲了碰張賢的,結果真碰到了。
一條路,兩人相對走過來,張賢牽了一條狗。
“咦,是你。”張賢率先打招呼。
杜然一微笑點頭,問道:“養狗了?”
“沒有,朋友的,我這兩天住在朋友家,呐,就在這一棟。”張賢指了指旁邊的一棟樓,這邊是三棟。
張賢牽的狗是一條大狗,金毛。
金毛見到杜然一,頗爲熱情,小跑過來這裏蹭蹭哪裏聞聞。
“它好像很喜歡你。”
杜然一摸了摸金毛的頭,金毛昂頭就要舔,被杜然一不着痕迹的躲開了。
“它叫子彈,一歲半。”張賢介紹道,并且走進了,做了一個伸手的動手:“張賢,來渝州旅遊,很高興認識你。”
昨天介紹了一次,有點随意,這一次伸手有點正式介紹自己的意思。
杜然一伸手,但沒握上。
一瞬間有不好的感覺,杜然一後退了一步,果然,張賢上前了一步,這兩個動作,兩人同時做出來的。
兩個人你瞪我我瞪你,頗爲尴尬。
張賢眼睛裏有驚訝的神色,立馬又恢複了平靜,在身上擦了擦手:“剛剛幫子彈鏟屎了,好像有點不禮貌。”
杜然一笑了笑:“一樣,我出門也幫我的貓鏟屎了。”
“哈哈,學過?”張賢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杜然一心裏道了一聲果然,嘴裏卻問道:“學過什麽?”
張賢盯着杜然一,從剛剛到現在,整個狀态滴水不漏,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歎了口氣,這一次真的翻車了。
“聊聊?”
杜然一疑惑:“聊什麽?”
“算了。”
“神神秘秘的,我繼續散步了。”杜然一越過了張賢,走了。
張賢有點拿不定主意,這個人是看出來了還是沒看出來?
說聊聊是試探,他不信杜然一一點也沒有察覺,剛剛的握手也是一次試探,用他們的行話來說,驚愕催眠法。
是的,張賢是一名催眠師。
我伸手找你握手,快要碰到的時候瞬間撤走,這種做法對方基本上都會有一個短暫的恍惚狀态,利用這一個瞬間的恍惚狀态讓對方進入催眠。
這是催眠的一種物理技法。
他把手撤走,杜然一的精神狀态壓根就沒有波動,就像是他知道你要把手撤走一樣,并且還退了一步。
而且整個過程不像是被訓練過的抵禦狀态,而是渾然天成的自我保護狀态。
後面說聊聊也是一次試探,真聊那就證明杜然一也是行家,相當于“攤牌了”。
但是,杜然一後面的表現又不像是同行的感覺。
如果真是同行,就不用避開了,攤牌就攤牌呗,催眠師對催眠師,我還能殺了你不成?
“就算對方不是催眠師,大概率也知道我的目的了。”張賢拉住了想跟着杜然一走的金毛,自言自語道。
他回想了一下,從昨天到今天,确實沒掌握到一點主動權。
有輕敵的原因,不就是買一隻貓嗎?誰知道對方也是個“高人”。
杜然一轉了一圈,六棟前,張賢在等他。
“我沒有惡意。”
“什麽?”杜然一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我過來,是想買你的貓,如果可以賣,多少錢都能談,不能賣,就當交個朋友。”張賢自顧自的說道。
“買我的貓?爲什麽?”杜然一一臉疑惑。
“你的貓不是普通的貓,簡而言之,比一般的貓聰明很多,這是我的名片。”
張賢遞過來一張名片,杜然一接了,一張純黑的名片,右上角,黑色與留白交錯,是一隻眼睛的圖案,然後就是張賢的名字和一個電話号碼。
“我有六隻貓不假,不過不是我的,是我們工作室的,和你那隻貓相似,至于是什麽工作室,你可以理解爲心理診所,貓是用來幫助病人的,當然,我們都很愛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所以你繞了這麽大一圈是想買我的貓?”杜然一問道。
“對。”
這也是迫不得已,張賢過來,是旁敲側聽知道了王文君的住址,也知道了那隻貓是杜然一的,但杜然一的态度很明确,不賣。
于是,就有了套路。
“不賣。”
“一百萬呢?”
“不賣。”
“所以你早就看出來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杜然一沒有裝瘋賣傻,點頭了:“你不适合做這種事,搞定男買家,安排個美女,幾率至少會大三層。”
“那是對付一般人的做法。”
杜然一聳了聳肩:“好了,結果你也知道了,我上樓了。”
“能告訴我你那隻貓是從哪兒弄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