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彥一層層的爬,遮陽雨棚被葉彥一層層地割,當葉彥爬上七樓,眼看就要爬上樓頂。
“那個艹蛋的家夥幹的缺德事兒!!”
那啥說的,給你開一扇窗戶,就給你關上一扇窗戶。結果我被關在離樓頂最後一層的防護欄上。
葉彥敢肯定,戶主是一個與衆不同的人,是一位特立獨行的人,是一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一位爲國家的鋼鐵事業做出自己力作能及的好市民。
“***,居然用不鏽鋼闆做雨棚,他真幹的出來。”
葉彥用軍刀捅了捅,用背齒鋸了鋸,紋絲兒不動。
從這兒往下看樓下的屍群仿佛變成了一窩螞蟻,擠成一團。再往上看,冰涼的鋼闆讓葉彥牙根兒發酸。
吊在七樓和吊在二樓可不是一個概念,樓上的風啊!它吹地是“嗚嗚”地啊,葉彥悲哀的想着“再抹點鹽這麽挂上兩天就成臘肉了!”
不停的用軍刀砍着、割着、鋸着、捅着,可那鋼闆就是那經年的牛皮鮮毫無所動。
手指越來越僵,風也越來越大,身子也越來越冷!葉彥知道不在天黑之前上去,到了明天就會變成風幹臘屍。
鋼闆的韌性太好了,軍刀是拿它沒辦法了,現在能用的隻有榔頭,葉彥插回軍刀,抽出榔頭死命的砸着“哐當、哐當!”每次砸彎一點,接着又彈了回去,“過了九十九,就差一哆嗦了,難道我要死在這一哆嗦上!”看着鋼闆葉彥傻了眼。
天色開始暗下來,這個身處華中的城市在冬季雖不太冷,可到了夜晚也是零下,葉彥挂在半空中,沒有擋風的物件,唯一一條毛毯還被自己扔給了喪屍。
葉彥使勁的砸着,剛剛那麽多次危機都給度過了,就不信今天過不了這個坎兒!
“當、當、當!”敲打金屬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城市傳出老遠,又變成回音傳回到耳旁。葉彥仿佛什麽也沒感覺到,什麽也感覺不到。在他眼裏隻有這塊該死的鋼闆。
“撲!”一下子沒砸準,砸到了水泥牆面上,一小塊水泥殘渣擊打在葉彥臉上,眯了下眼,瞄了水泥牆上的小坑,“在水泥牆上砸個洞??”葉彥搖了下頭,太不如繼續砸鋼闆呢!
揮起榔頭繼續砸下去,到了鋼闆上葉彥卻停了下來,“水泥牆面?鋼闆?鋼闆釘在水泥牆面?”葉彥大叫一聲。
榔頭不再砸鋼闆,轉而砸在鋼闆和水泥牆面連接的地方,釘在牆面的一顆膨脹螺絲松動了下,不停的砸着,手臂開始發酸,肚子也開始餓了起來,葉彥猶然未覺隻是機械地砸着,麻木的砸着。
膨脹螺絲松開始松動的越來越多,天色越來越暗,天地間隻餘一點暮色,照亮着世間。
“嘶喇”整塊不鏽鋼闆終于結束了它的使命,飄忽着向樓下栽去。
葉彥哆嗦的将榔頭插回背包,不停的砸在水泥牆上,又被水泥牆将力反震到手上,插回榔頭後手指已經張不來。
用左手及右手的胳膊肘艱難地翻上樓頂,躺在地上縮成一團,今天經曆的太多了。
葉彥團坐在地上,全身縮成一團。
拿出方便面用牙齒咬開包裝,和着水送下肚,連着吃了五九袋才緩過氣兒來,揉着拳成一團的右手一邊總結着今天的得失。
“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啊!”
今天一天遇到的兇險比葉彥上半輩子遇到的加起來還多,哪怕上次和變異貓對持也過猶不及。大起大落的心境也讓葉彥感到分外疲憊。
葉彥也有些佩服自己,在數次陷入必死的危機裏自己總能逃了出來,下面的屍群配合着像坦克一樣兇猛的二級力量型喪屍也沒讓自己受到太大的傷害。隻是讓自己額頭破了點皮。
“難道我也有當豬腳的潛質?”葉彥美滋滋地想着。
“嗵!”樓頂的檢修門被撞開,一道黑影向葉彥這邊靠了過來。
天色已暗,樓頂上黑烏烏地什麽也看不清。
葉彥不知道那隻喪屍是不是樓下屍群裏的一隻。
拔出鐵槍迎上前去,在快要接近時,被腳下的一隻太陽能熱水器的支架絆倒,葉彥側倒在地,“今天玩我玩兒的還不夠嗎?”葉彥詛咒着老天。
手中的鐵槍向喪屍刺了過去,可惜葉彥躺在地上用不上力,槍頭刺在喪屍的小腿上。
稍稍阻擋了一下喪屍前進的步伐,葉彥乘機單膝跪在地上,将鐵槍伸到喪屍的小腿之間用力一别。
喪屍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嗖”葉彥将槍頭從喪屍的腦袋上拔了下來。
在葉彥殺死喪屍的這段時間裏沒有第二隻喪屍到樓頂上來,讓葉彥微微松了口氣。
樓頂上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葉彥摸出打火機,想點上火看清喪屍的摸樣,可惜樓上的風太大,火總之點不上。
掏出榔頭勾出喪屍的下巴拖進樓道間。關上通向樓頂的木門,将寒徹透骨的寒風隔在門外。
葉彥拿出打火機點燃,借着微弱的光焰看清了喪屍的面目。
這是一隻女性喪屍,面部幹黑枯瘦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身上的衣物還未破損,一件款式新穎,顔色豔麗的大紅羽絨服穿在身上,下面穿着一條磨砂牛仔褲。
“生前應該比較年輕。”葉彥下着結論。
葉彥摸着牆壁來到七樓,用榔頭砸了幾下防盜門,沒反應。摸着牆壁一直往下走着,葉彥不怕樓梯間有喪屍,在樓上呆了那麽長的時間,喪屍應該早被自己吸引上去了,自己身上的血迹就是它們的導航燈。
到了四樓的樓梯上,腳上踩上一個軟軟的東西,黑漆漆的又什麽都看不見。
葉彥吓得全身寒毛倒豎,雞皮疙瘩起的是一茬一茬地!看不見的東西讓葉彥很是恐懼,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超過葉彥對二級力量型喪屍的懼怕。
後退了兩步被樓梯拌的坐在樓梯上,拿出打火機照亮,那微弱的火苗被葉彥急速呼吸的氣息噴的明暗不定。
一隻乳白色的女式小挎包靜靜地躺在樓梯上。葉彥松了口氣,撿起挎包翻找起來。
一竄鑰匙,一個錢包,一些粉底唇彩睫毛膏,再就是指甲剪眉筆之類的化妝用品。
拿起錢包打開,裏面有一張身份證,幾張銀行卡,幾百元紙币。身份證上一個年輕俏麗的年輕女子微笑着,“陸仁賈,1984年5月12日”這應該是樓頂被自己殺死的喪屍遺棄的!
“她應該住在這兒,那鑰匙裏肯定有一把是房門鑰匙。”有些慶幸,至少不用在水泥地上過夜弄。
“啪!”打火機被葉彥扔在地上,燃燒的時間太長有些燙手。
葉彥重新從挎包裏掏出一個打亮,下到四樓試了下鑰匙,“不是”,又到三樓“還不是”。“難道在樓上?”葉彥又重回到了五樓,“咔”防盜門被打開,小心的進到客廳裏。
客廳很大,裝修的比較簡潔,葉彥在進門的博古架上找到一隻手電,試了試還能用。
葉彥用手電四處打量,這戶人家使用的是三室一廳的結構,一間主卧,一間書房,一間兒童房。
兒童房的小床上躺着一具小男孩的幹屍,小男孩大約五九歲,身上瘦的隻剩皮包骨頭,拳着身子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木乃伊。
“應該是餓死的。”沒再看走了出去。
末世裏的慘劇太多太多,誰知道明天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葉彥也沒心思去多愁善感,一天裏不停的爲生存上下折騰,“太累了”走到主卧室躺倒那張寬大的席夢思上閉上眼睛。
這一夜葉彥睡在别人床上,隔壁躺着一具幹屍,但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