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江城雖然閉着眼睛，卻能清楚地看到周圍的所有事物，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驚歎之餘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不遠處。
吳天正微微搖頭，似是在歎息道：“可惜了，你是個好苗子。”
“終究難逃一死。”
扔下這句話，吳天正便不再理會。
倒是站在身旁的江無涯面帶得意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城，想見證這個振奮人心的時刻。
他不想錯過。
曹子衿的心揪了起來，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江城的安危。
眼下，江城似乎已經被逼到絕路！
還會有活路麽？
曹子衿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所有人都認定江城即将死于這把短刀之下，不會有絲毫意外，但就是這麽個時刻，江城身體上竟溢散出了縷縷飄逸出塵的氣息，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将束縛在江城身上的蠶繭一點點剝開。
陡然間！
江城睜開眼睛，一道神芒自眼底一閃而過！
吳天正似有所感，幾乎是同一時間，也猛地睜開眼睛！
“怎麽可能？！”他失聲驚道。
吳天正被驚到了！
江城，似乎觸摸到了那虛無缥缈的‘勢’，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除了吳天正以外，還沒有其餘人反應過來。
江城睜開眼的刹那，臉上古井無波，隻是在他眼中看來，那柄快到不可思議的短刀此刻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
咫尺之間！
他擡起手，雙指一下子将短刀夾住，同時發出了聲清脆的嘶鳴。
叮……
寂靜。
包廂裏，沒有一個人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在這些人眼中，江城方才的速度快到了極緻，甚至沒有人看到他是什麽時候伸出的雙指，就這麽抵擋住了吳天正的這波攻勢。
太令人匪夷所思！
曹子衿見狀松了口氣，看到江城沒事就好。
江無涯傻了眼。
他還眼巴巴等着江城血濺五步的場面，好讓江城知道自己是不可招惹的，可眼下……意外竟然發生，他晃了晃腦袋，将那些恐懼的情緒抛在腦後，沉聲道：“僥幸躲過一擊罷了，下次，就不會如此走運。”
“還請師兄，再出手。”江無涯咬咬牙。
吳天正此時已經坐不住，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站在對面的江城，半晌後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稍顯落魄地喃喃道：“你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就領悟了‘勢’，太出乎我的意料，傳說中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吧……”
聽到吳天正這番話，江無涯心中更是吃味不已。
在終南山精心潛修的那段時間裏，師父他老人家也曾說過自己是天才，若是踏上那條道的話将來前途無量。
可現在，江城竟然也是天才，令他心中十分不平衡。
越是如此，江無涯越是想滅了江城。
“師兄，他……真的有那麽厲害麽？會不會是，瞎貓碰到死老鼠？”江無涯有些不甘心，不願助長江城的威風。
吳天正微微搖頭，臉色難以言明。
“你所說的，沒有一絲絲可能，必須要領悟了‘勢’才能破開我的束縛。即便是我，也在師父身邊學習了十年時間，才能窺得門徑。”吳天正沒有誇大其詞，有些人甚至終其一生，也不能摸到那道門檻。
至于精通……
那更是難于上青天，連吳天正都不敢擔保自己這輩子能精通。
江城所展現出來的天資，簡直太過妖孽。
颠覆了吳天正對天才的看法！
江無涯也被噎得無話可說，吳天正的這番話，已經很好地說明了許多事情，他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認江無涯的天才，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師兄，以我的天資……需要多久能窺得門徑？”
“你？”
江無涯滿心期待地看着吳天正，希望能壓過江城一頭。
但他注定失望了。
吳天正搖了搖頭，沒有刻意隐瞞，道：“師弟，你天資确實不錯，師父并沒有說假話來安慰你。如果你廢寝忘食，發憤圖強的話，三年時間或許已經能窺得入道門徑。”
三年！
江無涯臉都綠了。
這跟江城壓根沒辦法比較，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被碾壓到了塵土裏。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江城聽到師兄弟二人的談話，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看來自己還沒有觸及到這世間許多神秘的存在，就比如說神秘且強大的終南山，誰知道還茅山，龍虎山以及齊雲山上會不會也有那些超然勢力存在？
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
吳天正沒理會心态失衡的江無涯，轉頭繼續看向江城，半晌後開口道：“你可願意，加入我終南山？”
“嗯？”江城皺了皺眉頭。
這是何意？
吳天正似是看穿了江城心底的疑惑，便淡淡開口道：“我終南山惜才，不願将天才扼殺于搖籃中。以你的天資，若是能拜入我終南山的話，實力必定能突飛猛進，成爲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也隻是時間問題。便是成爲那高高在上的終南山掌教，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一番話令江無涯呼吸急促，心态愈發失衡。
江城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吳天正居然會向他伸出橄榄枝，不過他對吳天正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便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說了，終南山惜才。”
“說實話，這個理由十分拙劣，我不相信。”
吳天正：“……”
他深深看了眼江城，而後笑了起來，哈哈笑道：“果然，你是個聰明的人，從現在開始……我已經十分欣賞你。”
“告訴你也無妨。”
吳天正背過身去，語氣中帶着些激動，道：“終南山曆代掌教曾推算過天機命理，我們而今所身處的百年時間内，天地将迎來大變。那是一個恢弘的黃金盛世，在這方大世界中，每個人都要争渡。”
“争渡？”江城不解。
“不錯，在紅塵中争渡，明白麽？”
江城還是搖搖頭，吳天正笑了笑，也沒理會江城，歎道：“今日我渡你，來日，我希望你能渡我。”
今日種下因，來日結成果。
“可我，還是不願答應，加入終南山。”江城說道。
吳天正嚯地轉過身來，眼睛死死盯着江城，殺機彌散開來，獰笑道：“如果你不願意，那就去死。”
這一刻。
殺機再度将江城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