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是江城。”
江城目光同樣也在坐于對面的青年身上打量,青年臉色不變,淡淡開口:“終南山,天字輩弟子,吳天正。”
吳天正。
倒是個好名字。
江城嘴裏咀嚼着吳天正的名字,目光卻是沒有離開吳天正的身體。
吳天正給江城一種極爲古怪的氣息,仿佛坐在對面的吳天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缥缈出塵的陸地神仙。
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已跪倒在地,頂禮膜拜。
但江城沒有。
他搖了搖頭,将這些奇怪的思緒抛出腦海,迎着吳天正極具壓迫性的目光,江城淡然笑道:“敢問天上,是否有仙?”
吳天正眼睛綻放出神芒,似是要将江城裏裏外外看個透徹。
半晌後。
吳天正才點了點頭,緊接着,竟又搖了搖頭,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江城眯起眼睛,思考着吳天正話裏的意思。
站在吳天正身旁的江無涯卻已經有些不耐煩,當即呵斥道:“江城,見我師兄,你爲何不跪?”
“我師兄乃是終南山天字輩傑出弟子,道行高深,你若是能跪地頂禮膜拜,我倒是可以請師兄留你一條全屍,你自己好好考慮。”
“這是你的恩賜?”江城問道。
江無涯冷哼了聲,冷冷說道:“你要是這麽理解,倒也沒有錯。就當是我給你的恩賜,讓你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胎,可不要再入豪族世家。”
江城笑了笑,他壓根不會把江無涯的話放在心上。
隻當他是在放屁罷了。
這兒的話事人,還要數坐在對面的吳天正。
見自己被江城無視,江無涯惱羞成怒,他巴不得馬上就能見證江城跪地求饒的場面,但也知道師兄做事講究有條不紊,因此江無涯深吸了口氣,沒有呵斥江城。
“師兄,我有一個要求,不知當講不當講。”江無涯開口。
“但說無妨。”
得到吳天正的許可,江無涯喜上眉梢,伸出手指點了點曹子衿的方向:“師兄,待會這個女人可以交給我麽?”
“可!”吳天正不假思索。
江無涯眼底流露出貪婪之色,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一直在曹子衿身上遊走。
他是高傲的,因此他看不上那些所謂的網紅明星,倒是曹子衿這類女人極其符合江無涯的口味。尤其是,曹子衿還是江城的女人,品嘗起來應該相當有味道。
他還有另一個層面的考慮。
拿下曹子衿,長清集團相當于也落入江無涯口袋,有了這等籌碼,江無涯甚至能輕松坐上家主之位。
若是不拿到那個位置,江無涯又怎甘心斬斷塵緣?
這是江無涯的夙願!
相比于浮想聯翩的江無涯,江城表現得更加沉穩,他目光沒有離開吳天正,笑道:“你就這麽确定,我會輸?”
吳天正頭也不擡,輕描淡寫道:“你不是我對手。”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江城笑容不減。
面對江城的挑釁,吳天正也來了些許興趣,他擡頭與江城目光碰撞在一起,忽然笑着說道:“曾經有人在我面前說過一樣的話,後來,他沒能接下我三招,死于我掌下。”
江無涯下意識挺直了腰杆。
好好聽聽,這就是我的師兄!
“江城,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認輸。呵呵,我師兄便是自縛一手也照樣能将你輕松打敗,這是實力層次上的絕對碾壓,你永遠都無法改變。”江無涯冷笑連連。
江城可沒心思與江無涯打嘴炮,他仍舊看着吳天正,無所畏懼地開口道:“既然如此,便讓我開開眼界,動手吧。”
吳天正笑了。
看來師弟江無涯所說不錯,江城果然目中無人,不可一世。
“好,我便依你。”吳天正笑道。
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沒看清楚吳天正的動作,眼前便出現了道寒芒,拖着長長的殘影直奔江城的眉心而去!
寒芒飛速掠過,破風聲緊随其後。
說時慢,那時快。
當衆人看清楚那道寒芒實則上是一柄小刀的時候,小刀距離江城的眉心已經不到半米距離,可以預想的是,要不了半個呼吸的時間,這把鋒利的小刀将會直接刺入江城眉心,而後無情地攪碎他的大腦!
直至,死亡!
江無涯面上噙着冷笑,預想到了江城悲慘的下場。
作爲首當其沖者。
在吳天正出手的刹那,江城确實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嘗試着想要偏開腦袋躲避這無往不利的飛刀。但江城也同樣發現,他全身上下像是被那柄小刀鎖定住了那般,甚至連動彈分毫都不可。
江城正經曆着有生以來最危險的襲擊!
躲不過去,便是死!
江城神經緊繃,想要掙脫,而不得。
吳天正覺察到了江城窘迫的處境,嘴角揚起了抹笑意,淡淡說道:“我原以爲,你能接下我一招。不曾想,你竟如此弱,連一招都接不下。”
“是我高看了你。”
但沒人知道的是,吳天正這随手一擊便已經激發了‘勢’,這是道宗裏玄之又玄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若是掌握了‘勢’,在同境界中便能借助‘勢’來延緩對方的行動,堪比科幻電影裏的降維打擊。
除非江城同樣領悟了‘勢’,那樣才能躲開這必殺一擊。
但,那有可能麽?
答案是否定的。
江城躲無可躲,眼看着那柄小刀即将刺入眉心要害,他當即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也随之浮現出來了之前的灰色空間,在灰色空間裏,那張金色的箔片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此時竟閃耀出萬丈金光!
與此同時。
江城雖然合上了眼睛,但仿佛又睜開了無形的第三隻眼睛!
他能清楚地看到自身正被小刀所激發出來的‘勢’層層包裹,如同一個蠶繭般将他束縛,進而動彈不得。
但同樣,江城也看見了‘蠶繭’上的破綻!
直覺告訴他——
隻要循着這些破綻,便能破開所謂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