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性氣體鑽入江城鼻孔。
他慢悠悠地醒來,過了十幾秒後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垃圾堆裏,他揉揉有些迷糊的腦袋,呢喃道:“柳雪到底在搞什麽鬼,把我扔到這種地方。”
江城急忙摸了摸衣服,幸好手機還在。
當他打開屏幕的時候神色不由得愣住,手機解鎖後直接進入了備忘錄裏,上面隻寫了三個黑色的大字。
【我、愛、你】
江城腦袋轟的一下炸開。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此時的江城心亂如麻,嘴裏喃喃道:“這個瘋子又在幹什麽,你千萬不能出事。”
狀态欄上,十幾條未接電話。
全都是武三思打進來的。
江城吞了吞口水後給武三思打了過去,不等武三思說話他便急着問道:“武爺爺,有柳雪的下落嗎?”
“少爺你沒事就好,我擔心死你了。”武三思松了口氣。
之前他一直聯系不上江城,以爲江城已經遭遇不測,現在看來江城應該沒什麽事情。
“我是問柳雪怎樣了?!”江城急了。
武三思笑容漸漸凝固起來,他看了眼身側那堆燒得隻剩下架子的汽車,語氣沉重道:“少爺,她……她可能已經走了,現場混亂,我們也沒有辦法分辨柳雪到底在不在這裏面。”
“隻怕……”
“十死九生。”
說是這麽說,又有誰能在這種車禍中活下命來?武三思這麽說不過是爲了讓江城内心好受些。
江城沉默了。
他本不想虧欠柳雪的所有,可她還是讓自己欠下了人情債,而且江城恐怕永遠都換不了。
“我要見她。”江城說道。
武三思知道江城命令難違,加上他們已經基本控制住了現場,他報了個地名後江城沒過十分鍾就來到了車禍現場。
此時已經整理出來了十幾具屍體,隻是這些屍體全都焦黑無比,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
更加不用說找到柳雪的屍體了。
江城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這兒看了半個小時,直到臨近淩晨十二點的時候才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想親自聯系家族,既然我無法償還柳雪的人情債,那就讓陳家來陪葬。”
武三思心神一凜。
他知道江城此時是真的憤怒了,江城表面展現得越是平靜,說明他内心的怒火越是旺盛。
“好的少爺。”
江城接過武三思電話,幹淨利落道:“我是江城,我現在想以個人名義請求家族幫我辦一件事情,懇請家族同意。”
接線員是一名青年,很少有繼承者會主動打電話回家族,更多的是讓其團隊代勞,而今江九少居然親自打電話回家族,接線員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九少,請講。”
“我想讓平和陳家,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江城語氣平靜。
接線員聽到江城請求後立馬翻閱了資料,回複道:“九少,平和陳家是二等世家,如果家族動手的話需要付出不小代價,您是否……”
“不需要考慮。”
“我要你們馬上開始行動,明白嗎?”江城根本不考慮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接線員吞了吞口水,似是被江城語氣吓到,但還是說道:“如果九少非要家族出手,可能需要轉讓飛鳥網絡超過50%的股權。”
“我同意,馬上行動。”江城再次強調。
“好的九少!”
江城挂了電話。
家族一旦出手的話,那麽陳家那些利益也将落入家族的囊中,與他江城一分錢的關系都沒有,而且他還要付出飛鳥網絡超過50%的股權。
“少爺,值得嗎?”武三思忍不住問道。
江城這樣強勢讓家族出手,會影響族老們對江城的評價,若是到時候因此而喪失繼承資格的話,江城将會功虧一篑。
江城也在心中問自己。
值得嗎?
答案是值得!
他目光中閃爍着憤怒的火焰,似是在宣誓般說道:“有何不值得?我江城行事不求盡如人意,但求問心無愧。”
武三思點了點頭,他也懂了。
江城對平和陳家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從中挑釁江城威嚴,這是江城決不允許的事情。
他也正好能借此機會震懾宵小,讓環伺身旁的虎狼豺豹不敢輕舉妄動。
“走!”
“去會會這平和陳家。”江城說道。
江城帶着一衆人馬離開現場,接下來會有人來處理這邊的事情,平和陳家将會迎來江城的滔天怒火。
陰暗的角落裏。
幾道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身上還背着名臉上帶着焦黑污血的女人。
爲首這人年過花甲,身穿黑色棉麻對襟,腳踩藏青色布鞋,他摸了摸下巴處的山羊胡沉默不語。
“師父,剛才怎麽不把她交給那人?”背着女人的青年問道。
老者鼻孔裏發出聲冷哼,道:“此女與我師門有緣,既然遇到了咱就不能見死不救,以後她就是你們師兄弟的師妹。”
“爲師看得出來她有向死之志,切斷凡緣對她而言未必是壞事。”
幾人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徒弟們涉世不深,未必能明白老者的意思,但老者卻是清楚柳雪這樣做的意圖,無非是想讓她在江城心中留下濃重的一筆,即使不能結爲連理,江城也會永遠把她記在心中。
如今柳雪目的達到了,老者自然不會壞了柳雪這位新收弟子的心意。
幾人停留片刻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陳家大宅。
陳家盛此刻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半死不活的陳陽已經被淩洪武帶回家,淩洪武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是可怖的傷口。
“該死的江城,我一定要殺了你。”陳家盛須發皆張。
一切都是源自江城。
陳家盛看向站在一旁的陳震,皺眉問道:“讓你派人去打聽消息,江城應該還沒走出平和市,怎麽還沒消息回饋?”
“父親,我已經發動了所有能量,仍在尋找。”陳震冷汗如雨。
就在這時候。
一道道強光如同利刃般劃開夜幕,将整座陳家别墅照亮,如同孤寂海面上的一座燈塔。
“什麽情況?”陳家盛寒聲發問。
竟然有人敢如此戲弄陳家,正好老爺子現在怒火正無處發洩,他冷哼道:“出去看看,我看誰敢如此放肆!”
一行人走出門外。
他們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耳畔很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爲首幾輛車撞破鐵門後耀武揚威地停在莊園内。
陳震都要吓尿了。
“爸……”
“這……這是裝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