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你很出乎我意料。”
江無道這次是發自内心贊賞江城,他擡起頭看向江城那雙充滿了戲谑的眸子,咬着牙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有了和我們角逐的資格。”
“呵呵……”
江城冷笑兩聲,甚至還拍了一下江無道腦袋。
江無道惱羞成怒,想要跟江城拼命,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落于下風,找江城麻煩不是件理智的事情,此時他隻能忍氣吞聲。
“江城,你過了。”他咬牙道。
葉淩霄此時走到葉永新面前,低頭說道:“你也令我很失望,身爲葉家人你怎麽可以聯合外人來針對自家人?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未來五年内你不能回歸葉家,去東北吧。”
這句話算是定下了葉永新未來的基調。
可以這麽說,葉永新被流放到了東北,甚至比葉清明還要凄慘一些,葉永新也意識到自己距離葉家權力中樞越來越遙遠,一旦被流放,即使能活着回來也不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葉家。
“我不服氣!”葉永新擡頭道。
他用力指了指葉子安那個廢物,怒斥道:“你們不能這麽偏心!葉子安這個廢物爲什麽能留在葉家,他甚至還給曾祖父投毒!”
不少人都在用憐憫眼神看向葉永新。
難道葉永新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葉子安從頭到尾都是江城的棋子,而他被江無道暗中布局也是江城早就預料到的,如果葉子安真的對老爺子投毒的話,老爺子恐怕已經撐不了多久。
無人應答。
葉永新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愚蠢,放肆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幾滴眼淚滑落下來,他神情癫狂地吼道:“我不過是想争一争權力而已,我有什麽錯?”
“您老人家不是提議所有人都要争一争嗎?”
“哈哈哈!”
“我有什麽錯?”
“錯的是你們!”
葉家這些人看着癫狂的葉永新,都知道葉永新已經瘋了。不管怎麽說葉永新仍舊是葉家的人,看到葉永新落得這個下場,他們非但沒有絲毫落井下山,甚至還有絲絲悲哀。
人群中。
葉子安已經站起來。
他目光幽幽看着葉永新,心情也十分複雜。
當初江城告知他這個計劃的時候葉子安心中也是忐忑不已,畢竟那時候葉子安心中還恨着江城,到了後來他得到了江無道重用,甚至萌生了反噬江城這個念頭。
但葉子安沒有。
葉子安思緒回到了那天清晨,那是滬海李家被滅後的幾天,葉子安剛從江無道這住處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正站在街邊吆喝叫賣油條豆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葉子安當年喜歡的李安冉。
在滬海李家被江無道覆滅之後李安冉并沒有死去,但也因此背負上了天額債務,李安冉并沒有放棄,仍舊對生活充滿希望。從那天起葉子安暗中觀察了幾天李安冉,他發現李安冉即使被城管追趕,被顧客冷落,也從來不會抱怨一句。
所有美好的品質似乎在這個落魄的女人身上體現。
葉子安悟了。
李安冉有資格看不上他,而他根本配不上李安冉。
明白了這些之後葉子安抛棄了之前那些念頭,一心一意爲江城辦事,想要證明給李安冉看,他配得上李安冉!
葉子安緩緩收回目光,思緒難平。
當他看向江城的時候心中波瀾又起,他似乎不能從江城身上看到盡頭,葉子安甚至相信若是他背叛江城的話,江城也能拿出完美預案解決一切。
這便是江城!
啪嗒!
一聲巨響讓衆人驚醒。
隻見身材魁梧的葉武明不複方才嚣張的模樣,膝蓋重重着地,就這麽筆挺挺地跪在老爺子身前。
“祖父!”
“我已經知曉錯誤,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葉武明語氣中帶着些哀求。
葉淩霄也不想見到這種場面,他不忍心去看跪在地上的葉武明,閉上眼睛說道:“一次不忠,終生不用。這是葉家的慣例,身爲大總管的你應該了解葉家規矩。”
“我不能開這個先例。”
葉武明臉色大變,一旦被葉家抛棄,那他什麽都不是,他惶恐道:“孫兒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改的,求求祖父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葉淩霄終究是不忍心。
他再次看了眼葉武明,而後又看了眼江城,江城笑道:“這是老爺子的家事,江城沒有資格指點。”
葉淩霄眼神感激看了眼江城。
他收回視線,落在葉武明面前,道:“你參與叛變葉家一事,本不可饒恕,但念在你爲葉家兢兢業業多年的份上,葉家可以饒你一命。”
“進去待十年吧。”
葉淩霄說完這句話後卸了精氣神,仿佛一下子蒼老十歲不止,葉武明和葉敬國都是他最爲得意的孫子,可現在居然走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葉武明當即磕了幾個頭。
進去待十年面壁思過,總比被剝奪生命要好,這點苦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
很快。
一行人進來将葉武明和葉永新帶走。
會議廳裏再次陷入沉寂。
葉淩霄環顧四周,直接轉身就走,道:“葉家的子弟都随我離開吧,江少的恩情我們來日再報。”
葉敬國等人紛紛跟上。
他們深深看了眼江城這位不起眼的青年,心情十分複雜,如果他們不知道内幕的話也很難以相信江城能将葉家與江無道耍得團團轉,最後還不能有有什麽脾氣。
葉子安走到江城面前,深深鞠了個躬後才離開。
這個舉動無異于往江無道臉上扇巴掌,直到葉家所有人退出會議廳後江無道才拍桌而起,怒道:“士可殺,不可辱!”
“好!”
“那我就成全你!”
江城給手槍上膛,直接把槍口抵在江無道腦門上。
霎時間。
一滴滴冷汗從江無道額頭上沁出。
江城真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