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深深看了眼柳煙雨。
柳煙雨何嘗不是在打量着眼前的林清雅?兩人并沒有直接打招呼,氣氛有些略微的尴尬,最後還是林清雅率先開口:“江城,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江城立馬反應了過來。
濱海市是孟家的大本營,想要找出一個人不要太輕松,他點點頭道:“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咱們一起走吧!”
江城想拉着柳煙雨離開。
林清雅卻是微微搖頭,江城腳步一頓,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們不能一起走?還是說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柳煙雨也是不解地看向林清雅。
林清雅知道江城是誤會了她,她也沒管江城是怎麽想的,搖頭道:“趙姐安排的那輛車隻能走一個人,喬裝成燕京那邊過來的環評專家的随行文員出城,的的确确隻有一個名額。”
江城深深看了眼林清雅。
他也意識到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林清雅不可能說謊,那樣的話隻會引來江城更大的厭惡,江城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柳煙雨也是握緊了江城的手掌,不松開。
林清雅就當是沒見到似的。
江城在原地來回踱步,最後走到林清雅面前,神色極爲内疚,林清雅似是知道江城要說什麽她止住了江城的話,說道:“孟家的人現在不知道我和你有關系,他們的目标也不會是我,我可以留在濱海市,但你們中間隻能走一個人。”
江城啞口無言。
他猶豫了下,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拍拍林清雅肩膀。
“他們的目标是你,我可以留在濱海市,但是你不能,你要先走!”柳煙雨也堵住了江城的嘴,讓江城内心憋屈不已,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還需要讓女人放棄逃生名額才能躲過一劫,他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走,你的安全我不是很放心,我在濱海市還有些後手,自身安全可以不必擔心,而且你要是不在濱海市的話我會更加放心去辦正事。”
“你且放心,我不會有事。”江城語氣堅決。
柳煙雨咬着嘴唇,她又看了眼林清雅後眸中露出複雜之色,最後還是點點頭道:“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記得随時聯系。”
江城點點頭。
兩人又說了些話,很快就有一輛車停靠在國立大學門口,把柳煙雨接走。
江城松了口氣。
雖然沒說把柳煙雨接去哪兒,但江城相信趙熙甯的安排,他目送着車子離開後也選擇了往反方向走去,争取能在孟家發現自己之前離開濱海。
林清雅跟了上去。
江城停下身子,皺眉道:“你不用跟着我,孟家不知道你和我的關系,你跟我在一起反而會有危險,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清雅沒說話。
她隻是默默跟在江城身後,江城心中稍有不爽,道:“你跟着我也不是個辦法,而且兩個人暴露行蹤的可能性會更大。”
“你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孟家動用了能動用的所有關系,而且你現在不能動用家族的能量,甚至連名下銀行卡也都被人凍結,我必須得跟在你身邊确保你的安全。”林清雅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堅決,一如剛才江城要把唯一名額轉讓柳煙雨那般。
江城心中備受觸動。
他知道林清雅留下來并不是爲了什麽,而是沖着當初他說的那番話,林清雅想要償還曾經欠在江城身上的所有。
“你走吧,我們互不相欠!”江城說道。
林清雅無動于衷。
十分倔強。
江城無奈之下隻能任由林清雅跟在身後,但當他不死心想要打電話給武三思的時候,林清雅止住了他的動作:“你的手機可能已經被監控,所以你最好把原來的手機卡扔掉,用我的。”
江城:“……”
不得不說,還是林清雅考慮周到。
江城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最後還是把手機卡拔出來扔到了河裏,不過即使他用的是李清雅的手機也沒有辦法聯系上武三思以及趙熙甯,足以說明林清雅不是在恫吓他。更加令江城難以接受的是,銀行卡果然已經被凍結,無法動用。
也就是說,江城被困在了濱海城裏,一方面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一方面甚至連養活自己都未必能行,他恨恨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孟家肯定沒有這麽大的能量,必定是家族有人動手,動手的人肯定是另外八位繼承者中的一位!”
想到這裏,江城狠狠砸了拳牆壁。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江城與林清雅不斷嘗試着逃出濱海市,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林清雅甚至聽到風聲說孟家已經派出殺手地毯式搜索江城,她不得不對江城說道:“江城,現在我們不可能逃出濱海市,唯一的生機就是躲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隻要能躲夠一個月,我們就能逃出生天!”
江城此時無比憋屈。
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難道要讓林清雅陪他一起睡大街麽?他知道這是自己有史以來面對過最艱難的時刻,江城抓住林清雅肩膀說道:“你現在馬上回到臨州市,我一日不死那些人就不敢染指臨州,回到那邊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林清雅苦笑起來。
她無奈地掃了眼江城,道:“我走了你更加沒有希望活下去,我留下來就是爲了給你打掩護的,沒了我你可能三天都活不下去。”
“我……”
江城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大難臨頭居然要讓女人來保護自己,而且還是一個曾經與他有過愛恨糾纏的女人,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
“可是你可能會死。”江城冷靜地說道。
林清雅笑了笑,江城所說确實不假,孟家若是發現林清雅跟江城在一起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殺了她,可林清雅卻像是毫不在意地說道:“江城,你不懂。有時候活着比死去要更加折磨人,我知道我欠了你許多,多到我這輩子可能都還不上。與其如此活着受苦,不如一死百了。”
“隻要我幫你度過這個月,你我便兩清,從此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