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這一日清晨時分,林豐早早的起床,頂盔掼甲,腰懸佩劍,來到軍營中。
所有的大軍,已經集合。
如今軍中的兵力人數,已經多達八萬之衆。
一部分是秦國自身的兵力,還有一部分則是收編的廬江郡和九江的兵力。這些兵力組合在一起,形成了如今全新的軍隊,力量前所未有的強橫。
至于整合的晉國士兵,林豐并不擔心。
相比于秦國士兵的待遇,晉國士兵之前在晉國時,待遇差了太多太多。晉國的士兵在戰場上立功,未必能得到嘉獎,朝廷也不重視武将。
秦國不一樣。
秦國一直尚武,秦國将士的地位更高,士兵的待遇也更好。
軍中士兵的夥食,也是極好的,不會一天到晚都是沒有油葷的菜。
恰是如此,晉國士兵并入秦軍,直接感受到了秦軍的不同,享受着更好的待遇。在實打實的利益面前,晉國士兵死心塌地歸順。
秦國對地方改革,也有利于百姓。
地方百姓得了好處,間接促使這些士兵,更是站在秦國一方。
陽光照耀在所有士兵的身上,整個校場内金光燦然,更是透着蓬勃朝氣。
林豐來到最前方,環顧在場的所有人,猛地提起一口氣,高聲道:“将士們,晉國皇帝司馬沖昏庸無道,不講信義道義。如今我們讨伐晉國,九江、廬江、豫章等地,都望風歸順。”
“由此可見,晉國人心盡喪。”
“晉國覆滅,大勢所趨。”
“現在南方豫章郡方向,我秦軍的主帥蒙沖率領大軍,正朝着金陵城去。”
“蒙沖對本帥說,他要率先打入金陵城,取得覆滅晉國的首功。”
“本帥直接回了蒙沖,說我們這一路大軍的優勢,是蒙沖無法比拟的。蒙沖所在的豫章郡,無法走水路直達金陵城,也不具備這個條件,即便往金陵城去,也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可是我們,可以走長江航道,一路往東,直接靠近金陵城。”
“這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要做的,要搶在蒙沖的前面,率先打破金陵城,殺入晉國帝都。”
林豐拔高了聲音,眼神銳利,再度道:“你們可有把握一鼓作氣,殺入金陵境内?”
“殺入金陵。”
荀鵬高聲呼喊。
“殺入金陵!”
“殺入金陵!”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呐喊聲,回蕩在空中。
八萬将士的聲音,如金鐵之音,激蕩不休,不斷回蕩在軍營内外。
“出兵!”
林豐下了命令。
一聲令下,荀鵬率領着大軍起程,浩浩蕩蕩的士兵離開軍營,朝陰陵縣城外的渡口去。
在渡口水寨,早已經陳列一艘艘戰艦。
每一艘都是大型戰艦,而且在戰艦上,還配備了投石車等武器,專門用來進攻以及承載士兵。即便是遇到晉國的水軍,這些戰艦也能反擊敵人。
八萬大軍有條不紊的迅速登船,随着号角聲長鳴,一艘艘戰艦起程,橫亘在江面上浩蕩前進。
這不是一艘兩艘戰艦,是近百艘戰船。
一艘艘戰船橫亘在江面上後,更是氣勢洶洶。
林豐站在旗艦甲闆上,迎着上午的陽光,吹着徐徐吹來的江風,眼中更是鬥志昂揚。
滅晉之戰,已經來了。
林豐看向一旁的荀鵬,笑道:“荀将軍,這一次覆滅晉國,打破金陵,有把握嗎?”
“有把握!”
荀鵬笃定回答。
他臉上有着濃濃的自信,更有着濃濃的期盼。
上一次,殺了劉淵擊敗燕國大軍,他立下功勳。這一次,他跟着林豐一起,要搶在蒙沖的前面,率先打破金陵城。
林豐也笑了起來。
他期待着覆滅晉國。
随着一艘艘戰船往東去,消息也随之傳出,當消息傳到司馬沖的手中,馬沖頓時慌了神。
秦軍來了。
尤其秦軍不是走陸路,而是走長江水路,來勢很兇猛。
司馬沖這一次,不曾單獨召集謝崇,而是把謝崇以及其餘的六部尚書,國子祭酒、禦史大夫等所有的官員,全部都召集到了大殿中議事。
司馬沖環顧所有人,沉聲道:“剛接到消息,秦軍兵分兩路。第一路,秦國大将蒙沖,率軍離開豫章郡,往晉國金陵的方向來了。”
“第二路,林豐率領大軍,走長江水路,一路往東朝金陵城來。”
“這事情,該如何應對?”
“雖說我晉國方面,有石裕在陸地上抵擋,至于長江水路也有前線的橫江口水寨大營,更在金陵城西面四十裏外的采石矶設立大營遏制秦軍進攻。可是,秦軍大規模殺來,前線安排的部隊夠嗎?”
司馬沖眼中有着慌亂,可是盡力穩住心神,問道:“諸卿,你們認爲該怎麽應對?”
謝崇站出來表态道:“陛下,采石矶西線的橫江口水寨,是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坐鎮橫江口的主将名叫樊沖,精于水戰,他的兵力多達三萬精銳,足以一戰。”
司馬沖沉聲道:“傳回的消息,是林豐率領的兵力多達八萬人。橫江口營地的兵力,隻有三萬人,遠遠不夠。”
謝崇不假思索說道:“那就立刻抽調兵力補充,老臣建議,先從采石矶大營,抽調兩萬兵力前往支持。因爲橫江口是前線交戰的地方,采石矶的兵力前往,能迅速馳援。”
“隻要把秦軍,扼守在長江水路上,使得他們無法前進,秦軍的水路補給就會困難。”
“我們,就可以籌劃進攻。”
“沒了水路的糧草補給,秦軍是無法立足的。而且不能從橫江口登陸,秦軍沒有立足之地,必敗無疑。”
謝崇繼續道:“至于采石矶的兵力減少,再從後方招募士兵就是。采石矶不是第一線的戰場,有充足的時間招募士兵,以及操練士兵。”
“陛下,臣附議。”
謝玄站出來開口說話。
“臣等附議。”
一個個晉國的朝臣,全都一窩蜂支持謝崇的觀點。
朝廷氛圍,如今很壓抑。
一個個官員都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全都是謹慎行事,沒有胡來的人。
司馬沖放眼看去,都是一樣的觀點,沒什麽新意。
他目光一轉,落在謝玄的身上,道:“謝玄,朕賜你符節,你假節钺代表朕,親臨橫江口督戰,令諸将士全力以赴。朕在金陵城,等你的好消息。”
“臣遵旨。”
謝玄立刻回答。
司馬沖又勒令百官各司其職,不得耽擱,就下令散朝。
百官退下,謝崇和謝玄兩人走出大殿,等出了皇城,乘坐馬車返回謝家途中,謝玄說道:“父親,陛下讓假節钺行事,看似是器重我,實際上,我謝家滿門老小都在金陵城,兒子去了前線,沒有其他的選擇。我該怎麽做,要死戰到底嗎?”
他之前得了謝崇的點撥,謝家要拼力死戰,以便于和秦國談條件。
隻是他孤身去前線,家人都在後方金陵城,謝玄就拿不準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崇正色道:“你去了前線,依舊拼死督戰。總之一句話,在保證你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全力作戰。忠臣在任何地方,都是得到尊重的。”
“如果你落敗,不必逃回,淪爲俘虜即可,甯死不降堅守。你是謝家人,秦國要覆滅晉國,雖然要霹靂手段,可是也會懷柔減少殺戮,不會殺你的。”
“如果是前線兵敗,你逃回來,反倒是容易被殺。”
謝崇說道:“所以去了前線,就全力以赴,不必擔心什麽。”
“兒子明白了。”
謝玄點了點頭。
他心中感慨,父親行事真的是老辣。明明父親在這時候,已經開始爲家族安排後路,可謝家在所有人眼中,依舊是忠于晉國。
謝家的名譽,任何人無法指責。
這樣的手段,他是辦不到的。
謝玄和謝崇一起回到家中,謝玄收拾一番,就帶着皇帝賜予的符節,徑直往前線橫江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