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鎮守在冀州的林豐等人來說,多了一份躁意。畢竟在當下,已經進入最炎熱的時節。好在這期間,鎮守冀州的齊國軍隊已經陸續地撤退,甚至駐守在冀州各地的齊國官員也紛紛離去。
畢竟齊國方面,早就有了诏令傳到冀州。
即便齊國的官員得了命令,内心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最終也隻能撤退。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誰讓他們的皇帝,淪爲了秦國的階下囚呢?
雖說齊軍和齊國的官員,都在撤離冀州,隻是林豐方面,也暫時按兵不動,不曾派人去接管,仍是在等待着。齊國方面要換回田和,必須給予糧草、錢财,林豐才會同意。
林豐願意多等一等。
反正,他不着急。
八月三日,這一日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整個天地都霧氣蒙蒙的。這樣的天氣不适合打仗,可是對軍中的将士來說,卻是最爲舒服的。
一方面,士兵可以休息,不需要在雨中操練。另一方面,燥熱的天氣,難得地涼爽了下來。
林豐在中軍大帳看書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趙飛熊急匆匆地進入,抱拳道:“大帥,我們安排在邊境的哨探傳回消息,齊國方面有大批隊伍來了。這一次來的齊國隊伍,約莫三千人左右。”
林豐皺起了眉頭,問道:“對方什麽時候能抵達?”
趙飛熊回答道:“最多一個時辰。”
林豐眼眸轉動,思忖了一番,說道:“依我看,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齊國的人,不會這麽放心我們。除了表面上的三千人,恐怕會有其他的士兵策應。”
“這一點,必須要謹慎。”
“你的哨探,務必一直盯着周邊各地,防止有人會沖擊我們。亦或是,防止在我們派遣官員和士兵接管冀州時,遭到人突襲。如果是齊國沒有任何安排,自然是最好。如果有人來突襲,也就可以立刻迎擊。”
“末将明白。”
趙飛熊鄭重點頭回答。
林豐的分析,是極爲理智的。越是在最後,越是不能放松警惕,失敗往往就是大意的結果。
趙飛熊轉身下去,隻是時間不長,一名士兵進入,禀報道:“林帥,朝廷安排的大批官員,已經到了營地外。爲首的人名叫周道規,是朝廷任命的冀州刺史。”
“請進來。”
林豐吩咐一聲。
士兵得令,立刻去通知。
林豐的臉上多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周道規之前擔任兖州刺史,他在兖州期間,治理的效果極好,治理兖州的經驗很豐富。一個能在短短時間内,使得兖州穩定,甚至肅清兖州亂局的人,适合前往冀州任職。
不得不說,朝廷的安排是用了心的。
時間不長,周道規以及其餘的官員,大大小小三十餘人,盡數進入營帳中。
“拜見國公。”
周道規爲首,齊齊行禮。
林豐臉上帶着笑容,微笑道:“你們來得剛好合适,本帥剛得到消息,齊國踐行約定的隊伍,即将抵達營地外。到時候,就會準備交接,我們的人也要準備進入冀州。另外,齊國方面在冀州的官員和軍隊,撤走了一大批。你們這些人,要做好立刻赴任的準備。一旦進入冀州,就要立刻開始穩定局勢。”
“喏!”
一衆人齊齊回答。
周道規鄭重道:“鎮國公,下官有一個疑問。”
林豐說道:“周刺史請說。”
周道規神色恭敬,說道:“下官奉命執掌冀州,接下來齊國完成交接後,您率領的大軍,是否會立刻撤離呢?”
“不會!”
林豐搖了搖頭。
他正色道:“即便我要返回鹹陽,可是這一批軍隊,肯定會暫時鎮守在冀州邊境,以便于防備齊國的大軍進攻。甚至長遠考慮,也會鎮守冀州,确保冀州的安全。總之,朝廷不可能沒有軍隊安排。否則,你如何立足呢?你要立足兖州,就必然要軍隊穩定局勢。”
呼!
周道規聽到後松了口氣。
他擔心的,就是林豐直接帶走軍隊,如今便不擔心了。
林豐擺手道:“你們一路辛苦了,今天在軍中休整一番。等我和齊國的使團進一步洽談,敲定了冀州的事情。明天一早,你們所有人奔赴冀州赴任。”
“卑職遵命。”
所有人齊齊回答。
一衆人退下,各自去休息。
這些人從鹹陽或者其他的地方來,一路急趕,風塵仆仆的,很是疲憊,如今終于能稍稍休息。
林豐一個人坐在營帳中等待,轉眼一個時辰流逝,士兵急匆匆地進入,禀報道:“林帥,齊國方面,琅琊王田育,請您在營地外一會。”
“知道了。”
林豐眉頭上揚,有些驚訝。
田育親自來了。
林豐心思一轉,大緻明白了過來。田育擺明了不相信其他的人來,所以親自來。如果其餘人帶着皇帝回去,一旦在中途出現任何的纰漏,齊國都會動蕩。
田育心胸坦蕩,關鍵是半點不貪功,也不眷戀權位。
這是齊國的定海神針。
田育來,才會穩定。
林豐吩咐人更衣,他隻是撐着一把傘就往外走。甚至林豐外出時,即便下着雨地上泥濘,可是他真元護體支撐,使得林豐一直虛浮在地上一寸多一點,依舊是如履平地,卻半點不沾泥水。
這樣走路很耗費真元,卻也省事。關鍵是林豐的心中,想借此震懾田育一番。
所以,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田育帶着人在營地外等候,淅瀝瀝的小雨下,他坐在寬敞的馬車中等候。當田育看到林豐出現,尤其見林豐撐着傘,且腳踩在地上時沒有留下半點痕迹,也不被雨水浸濕,眉頭一挑,心下駭然。
林豐的實力,愈發的恐怖了,竟是淩空而立。難怪衛通光帶着人去鹹陽暗殺林豐,是以失敗告終。
林豐簡直是陸地神仙一樣。
可惜,這是秦國的人。
田育見林豐來了,收斂起忌憚之心,臉上帶着一絲的笑容,擺手道:“林帥親自莅臨,外面下着雨,可敢到老夫的馬車中一會?馬車雖說不夠寬敞,容納林帥卻也足夠了。”
林豐微笑道:“王爺相邀,受寵若驚啊,有什麽不敢的?”
他一步一步踏出,甚至林豐每一步踏出,都憑空往上一些,仿佛憑空踏上一個台階。就這樣,林豐來到馬車門口,一步踏入。這一幕被周圍的齊國士兵發現,頓時就引發一陣陣的議論聲。
許多的齊國士兵,震撼不已。
這是林豐!
這就是秦國的大帥嗎?
太強了!
林豐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是故意爲之。而且這一操作,也是他最近才琢磨出來的。借助自身的真元,能短暫淩空踏步。
當然也沒什麽神乎其技,就是邁出一步後,在舊力即将卸掉之前,趕緊運轉真元改變,再度踏出一步。如此一來,一步一步的穩健往上。
不過這樣的消耗很大,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這已經是極限。
雖說如此,林豐卻是滿足,他直接坐下來,笑說道:“王爺,久違了。”
田育歎息一聲,說道:“沒想到林帥的實力,已經到了這一步。林帥苦心孤詣地安排一番,無非是想要震懾老夫以及麾下的齊國将士,值得嗎?”
林豐一抖袖袍,不急不緩道:“無所謂值得不值得,隻是想讓齊國知道而已。王爺既然來了,想必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