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入書房中,看到了夏侯真後,頹然坐下來,無奈道:“父親,兒子去向林豐求饒失敗了。甚至,我一進入林豐的書房,就叩頭求饒,表示夏侯家願意付出代價,請求林豐的原諒。”
“胡彪都可以一步一跪請罪,我們也可以。可是我的提議,林豐拒絕了。”
“情況,很是不妙。”
夏侯恩正色道:“我們如今陷入絕境,該怎麽辦呢?”
“預料之中。”
夏侯真點頭回答。
“我們如今,怎麽辦呢?”
夏侯恩内心慌亂無比,因爲他如今,真的是想不出應對的辦法了。
夏侯真看着眼前的夏侯恩,喟然歎息一聲,道:“事到如今,夏侯家做什麽都晚了。沒辦法,誰讓夏侯家想要獲得好處,最終又失敗了呢?這一切,是夏侯家應得的。”
夏侯恩道;“父親,兒子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
夏侯真呵呵一笑,無奈道:“誰又甘心呢?我們的打算,僅僅是針對陸廣,都已經刨除了林豐。因爲誰都知道,林豐是不能得罪的,也是得罪不起的。可是,誰知道林豐和陸廣,竟然有聯系,而且關系如此的密切。爲了一個區區的羞辱,林豐直接站出來了,對我們窮追猛打。你不甘心,可是,你知道林豐的厲害,能報複林豐嗎?”
夏侯恩咬着牙,說道:“咱們惹不起林豐,現在就抱負陸廣。反正都這樣了,殺了陸廣,徹底報仇。”
“你想死嗎?”
夏侯真一下瞪大了眼睛。
那眼神銳利,但眼神中卻更多了一抹堅定神色。
夏侯恩道:“父親什麽意思,我們都已經這樣了,還考慮什麽?這一切都是陸廣,那麽,就殺了陸廣。”
夏侯真說道:“你真是蠢貨,你認爲今天夏侯平、夏侯林都被處置了,林豐親自彈劾,陛下會不知道嗎?涉及到林豐的事情,陛下一向是極爲關心。再者,陛下如果知道我們夏侯家殺陸廣,這又涉及到科舉。你說陛下到時候,會留下咱們夏侯家嗎?現在隻是我麽和林豐的矛盾,一旦演變成陛下和我們的矛盾,必死無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說該怎麽辦?”
夏侯恩很是煩躁。
家族的産業,不斷的崩塌,那就意味着,家族最終是撐不住的。
沒有錢,如何運轉家族?
夏侯真緩緩道:“一切,隻能是慢慢想辦法了。”
他直接給夏侯恩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道:“這大冷天的,喝口茶吧。你從家中去見林豐,辛苦了。”
“兒子不辛苦。”
夏侯恩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還别說,真有些渴了。
夏侯恩繼續道:“父親,我們如今也是别無選擇。隻是我們在當下,好歹必須要抱住夏侯家。如果這一步都辦不到,咱們活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所以我認爲……”
“啊!”
夏侯恩張嘴,臉上滿是痛苦。
他捂着肚子,隻覺得整個人無比難受,道:“父親,你做了什麽?爲什麽我喝了茶,如此的難受。”
夏侯真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痛苦,可最終又被堅定所取代,說道:“對付陸廣的事情,一切從你開始,就從你終結。你死了,我夏侯家對這一事情,就有了交代。”
“我,我……”
夏侯恩張嘴要說話。
可是他隻覺得渾身難受,身體掙紮兩下,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身體抽搐兩下,就沒了氣息。
夏侯真一下握緊了拳頭,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更是大口大口喘息,好半響後,夏侯真才恢複了平靜,吩咐道:“來人。”
侍從進入,看到夏侯恩死去,吓了一大人。
夏侯真吩咐道:“傳出去,恩少爺自殺了,府上準備祭奠少爺,再安排準備入殓。”
“喏!”
侍從急匆匆離開去安排。
一切,太嚴重了,夏侯恩竟然是死了。
夏侯真又把府上的管家喊來,直接道:“夏侯恩已經死了,你再對外傳出消息,夏侯恩入土收斂,過了頭七後,老夫會帶着夏侯家的人,遠離鹹陽,回到老家去生活。”
“喏!”
管家也是應下後離開了。
這些安排,實際上都是爲了告訴林豐,我家族謀劃的人已經死了,我也願意離開。
你,就别繼續對付夏侯家。
這是很多時候的規矩。
夏侯真一個人坐在書房中,一時間老淚縱橫,夏侯恩是他膝下比較聰明的孩子,可惜,卻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夏侯家的消息,很快傳出。
消息,也傳到了林家。
林豐得到了夏侯恩自盡的消息,心下也是很詫異。夏侯恩直接自殺,這樣的情況,可是有些怪異。林豐也知道世家大族的尿性,肯定是夏侯家族的人,爲了利益犧牲了夏侯恩。
這也是正常的。
林豐沒有通知林家的人,要解除什麽對夏侯家的限制。
一切,照舊進行。
林豐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可是其餘鹹陽城内的大家族衆人,一個個都是心下駭然。這些人,實際上對寒門士子都是有極大的抵制,隻是這些大家族實力有限。
科舉選拔時,各大家族參考的人很多,可實際上,選拔出來的人其實不多。
甚至,還沒有占到主要核心。
林豐沒有去管這些,他如今的想法,其實就很簡單,就是要讓各大家族對寒門熄了心思,不敢再對付寒門士子。
一天過去,消息徹底傳開。
第二天大清早,陸廣又來了。
陸廣見到了林豐,再度躬身揖了一禮,說道:“國公,我要去赴任了。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戶部的通知,讓我前往颍川郡的陽翟縣擔任縣令。”
林豐說道:“陽翟縣是颍川郡的治所,你去了後好好做事。尤其如今安排,竟是讓你去颍川,這是昔日夏國治下的地方。要治理地方不容易。”
陸廣道:“卑職明白了,謹遵教誨。”
林豐道:“一路慢行,總之,我希望你去了地方上,能夠踏踏實實的做事。”
陸廣點了點頭,又揖了一禮就離開。
陸廣離開後,意味着科舉的所有人員都得到了安排。
林豐也是清閑下來。
截止到現在,第一次科舉才算是徹底結束,他的任務才算是終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