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日,豔陽高照。
鹹陽城的東市,早已經裝潢了一間賣酒的商鋪,名爲林氏酒業。
這是白玉瑤在此選定的地址。
這一處商鋪,靠近東市,人來人往,保證了客流量。在商鋪的後院,白玉瑤今天是親自坐鎮。之前她就已經放出了消息,會在今天銷售人參酒。
這是第一天的銷售,很是關鍵。雖說此刻還沒有開始正式銷售,可林氏酒業商鋪外,早已經有許多人盤桓,許多商人都聞風而來。
這些商人之前,嘗過人參酒,知道人參酒的藥效。
所以一個個,早就是準備妥當。在這些商人等待時,店鋪中的掌櫃出來了。
掌櫃名爲洪昌,是白玉瑤在奴隸市場買的一個奴隸,年近五十,能識文斷字,曾經也經營過商鋪,因爲惹到權貴才淪爲奴隸。白玉瑤買了人後,讓洪昌在回春堂做事,又讓洪昌在羽絨服店做事,到處都曆練過,頗爲負責。
如今把洪昌抽調過來做事。
白玉瑤經營的各項産業,雖說下面的夥計是招募的人,可是各項産業的掌櫃,全都是買來的奴隸,都是自己人,生死掌握在白玉瑤的手中。
唯有如此,她才能放心。
洪昌身着天青色的衣袍,瘦削身形挺得筆直,微笑道:“老夫洪昌,擔任林氏酒業掌櫃。今天是我林氏酒業開業的時間,感謝諸位的捧場。”
“在此,我宣布一些規定。”
“林氏酒業人參酒今天的銷售,不限制售賣數量。但每人,最多購買一百斤人參酒。”
“從明天開始,人參酒一天最多銷售三百斤人參酒,每天售完就截止。實在是人參酒釀制比較難,不論是用的酒,亦或是用的藥材,那都是上上之選,很是昂貴,原材料有限,隻能一天銷售三百斤。”
“一旦放開銷售,很快就無法供應,還請諸位見諒。”
“另外,人參酒的藥效,許多人想必都已經知道。我林氏酒業的人參酒,童叟無欺,藥效獨一無二。人參酒的價格,也更爲昂貴,對外售賣二十兩白銀一斤酒。”
洪昌的聲音,傳了出去。
嘩!!
商鋪外面,一片嘩然。
二十兩白銀一斤酒,簡直是天價,實在太貴了。這樣的價格,讓人承受不起。
這價格,簡直是打劫。
許多人議論紛紛,更是開始指責起來。
“洪昌,人參酒的價格,太貴了。你這價格,是敲詐勒索,不當爲人子。我就算把錢捂爛了,也不會買你的人參酒。”
“對,不買人參酒。”
“降價,必須降價我們才購買。”
人群中許多人開口說話,更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整個場面,喧嚣沸騰。
洪昌看到後,冷笑一聲,拂袖道:“買賣全憑自願,願意買的人就來。不願意來的人,自行離開就是。”
話音說完,他轉身就回去。
一群人還要向林家施壓,想得倒是挺好。
洪昌一走,商鋪外的商人炸了鍋,許多人議論紛紛,更是有人叫嚣起來。
“走,我們都走,我就不信,我們不買,林家的人參酒能賣出去?”
此話一出,一雙雙目光看過來。
說話的人讪讪一笑,卻是不曾離開,說道:“我就說一說。算了,不耽擱時間,我先去看看情況。”
其餘人哼了聲,全都湧入。
酒,不可能不買。
人參酒,好東西。
他們反對,隻是想要遏制價格,洪昌強硬,他們也沒辦法。
洪昌回到商鋪内,看着湧入的大批商人,心頭冷笑。一群人叫嚣得厲害,可人參酒這樣的好酒,商人怎麽可能忍得住呢?他親自坐鎮指揮,商鋪内來購買的人有條不紊交錢買酒。
白玉瑤在後院,一開始還是有些擔心,萬一買酒的人少,賣不出去呢?
白玉瑤靜靜的等待着,一會兒後,青禾急匆匆進入,歡喜道:“夫人,咱們的人參酒大賣,事情成了。”
“好!”
白玉瑤忍不住歡喜。
終于成了。
她原本還有擔心,這一刻,白玉瑤徹底放心,妩媚的臉上露出笑容。
她依舊呆在後院,靜靜等待着後續。
在林氏酒業開始售賣時,消息傳入皇宮中。
大殿中。
赢九霄和王棠正在商議事情。
在兩人談話時,汪順進入,走到了赢九霄的面前,低聲說了一番話。
赢九霄聽完後喟然歎息。
王棠道:“陛下何故歎息?”
赢九霄道:“王卿啊,如果你有林豐這小子賺錢的手段,就太好了。”
王棠苦澀一笑,無奈道:“相比于林豐賺錢的手段,臣差遠了。不論是林家的藥材,亦或是林家的羽絨服,還是林家的茶葉等,都是林豐的提點。”
“即便如今,因爲仿制的緣故,許多人都仿制茶葉、衣服等,分擔了林家的生意,可林豐總能找到方向賺錢。陛下如此感慨,莫非他又賺錢了?”
赢九霄道:“人參酒開始兜售了。”
王棠恍然大悟,感慨道:“人參酒是真不錯,不過依照臣的想法,要說賺大錢,恐怕也不容易。一方面,人參酒是以人參等藥材配制泡酒,會消耗極大的成本。另一方面,因爲價格高,買的人不可能太多。所以賺取的利潤,不會太高。”
“你錯了!”
赢九霄搖頭。
他道;“林豐的人參酒,對外銷售二十兩白銀一斤酒。”
嘶!
王棠倒吸了口氣,一臉震驚道:“陛下,莫非林豐瘋了嗎?二十兩一斤的人參酒,誰買啊?即便有人買,恐怕購買的人也不會太多。”
赢九霄道:“你猜錯了,買的人特别多,黑冰台傳回的消息,林氏酒業的人參酒價格定下後,無數人抨擊,無數的人爲之抵觸,可是林氏酒業依舊,根本不管。”
“轉眼這些抵制的商人,全都又去買酒,都是一百斤一百斤的購買。”
“之所以買一百斤,是因爲個人購買的上限是一百斤。從明天開始,便限制售賣,每天隻賣三百斤的人參酒,你說他任性不任性?”
“總之,大賣特賣。”
赢九霄說道:“今天買的人特别多,都已經排起了長隊。”
咕咚!
王棠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徹底震驚了。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王棠啧啧稱奇,道:“陛下,臣是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人來購買。終究,是人參酒的藥效不一般。有這個前提,才有這麽多人買。林豐這小子,把人心摸透了。他知道價格高,也會有無數的人購買。”
赢九霄颔首道:“這小子今天一天能賣出去的人參酒,不會低于上萬斤。一天下來,就是幾十萬兩白銀入賬,朕都是嫉妒啊。”
王棠笑道:“陛下,林豐賺錢,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而且,他不愛錢。所有的錢,都用在秦國,用在造福于民身上。據臣得知的消息,單是白鹿書院如今,投入的錢恐怕快一百萬兩白銀。”
“整個大秦境内各郡的治所所在地,都修建了白鹿書院,還配備諸多的士人前往。你要讓士人傳道授業,不僅需要士人的奉獻,也要解決生計問題,才能使得人心安穩。”
“總之,這很不容易。”
王棠道:“這一點上,臣認爲整個秦國内,沒有人比得上林豐。”
赢九霄也是微微颔首,道:“的确是這般。”
林豐賺了大批大批的錢,可大多數的錢都投入秦國,這是秦國要銘記的恩情,也是赢九霄倚重林豐的緣由之一。
赢九霄忽然道:“王卿,林豐的人參酒不一般。這樣,你代表朕送一副字去。”
王棠震驚道:“陛下要題字?”
赢九霄道:“朕爲他寫一幅‘人參酒很好’的字,你代表朕送過去。”
王棠皺眉道:“陛下這樣賜字,是否過于高調?僅僅是人參酒,陛下親自題字,簡直前所未有。”
赢九霄微笑道:“林豐爲秦國做了這麽多,朕難道不能幫助一二。再者,林豐是朕的孫女婿,林家經營生意,朕寫一幅字怎麽了?莫非朝中禦史,還要彈劾不成?”
王棠道:“臣不是這意思。”
赢九霄大袖一拂,強勢道:“既然不是,就不必說了,朕心中有數。朕就是要告訴其他人,朕支持林家,支持林豐。這,就朕的意思。誰想打林豐的主意,就得當心朕要動怒。”
他鋪開白紙,提起筆揮毫。
赢九霄的字厚重,沉穩中又透着鋒芒,人參酒很好五個字躍然紙上。
然後,赢九霄落款,再蓋上了他的印章。
王棠等墨迹幹涸,收起這幅字,恭敬道:“陛下,臣這就去林氏酒業。”
“去吧。”
赢九霄點了點頭。
他望着王棠離去的背影,笑了笑。林豐不是恃寵而驕的人,恰是這般,赢九霄更願意支持林豐,願意讓林豐在秦國走得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