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流逝,羽絨服的熱度,在鹹陽熱鬧了一段時間後,最終漸漸平息下來。有需求的大多數人購買後,生意才恢複正常,步入正軌,成爲日常的銷售。
至于更多的大生意,則是依靠北地燕國,以及西面吐蕃,以及夏國、晉國、齊國的商人來購買。
這些大商人的購買成了主力。
好在林家的作坊,進一步擴大,開始大批制作。
林家的生意,又起了一項。
林豐對于後續的經營,其實不怎麽在意,都是賺錢。林家有的是錢,他不愁吃穿這些。一月過去,進入二月後,天氣才稍稍好轉,依舊還頗爲寒冷。
春寒料峭,便是如此。
隻是這樣的天氣,也就僅僅是冷,不再是狂風大雪的寒冬。地上的積雪已經化開,具備了出兵的可能。
傍晚時分,白玉瑤回來了。
夫妻兩人吃過飯,在後院散步時,林豐主動道:“玉瑤,明天上午,我準備向皇祖父請示,要出兵高昌國。”
白玉瑤道:“一切注意安全,家裏的事,夫君不必操心,妾身會處理好的。”
她能做的,就是支持林豐,不給林豐拖後腿。
夫妻兩人說着話,回到房中後,又是恣意躁動的一個晚上。
一宿過去,第二天清晨。
白玉瑤親自給林豐更衣,等林豐吃過早飯往朝中去,白玉瑤才去忙碌。
林豐見到皇帝,躬身道:“皇祖父。”
赢九霄道:“你小子今天來,是爲了出兵高昌國的事嗎?”
林豐鄭重道:“什麽都瞞不過皇祖父,現在二月開春,具備了出兵的時機。天氣在漸漸的轉暖,等大軍抵達涼州姑臧縣境内,已經是二月底。再一路往西去高昌國,便差不多是三月。三月春暖花開,正合适進攻。”
赢九霄颔首道:“你此去高昌國,朕隻有一個要求。”
林豐道:“請皇祖父示下。”
赢九霄道:“你的安全,朕不擔心。朕需要,你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高昌大軍,覆滅高昌國。高昌國所有皇族,全部遷入鹹陽。高昌國,成爲大秦的一個州。”
“定不負陛下厚望。”
林豐斬釘截鐵回答。
甚至,他對皇帝的稱呼都發生變化,不再稱呼皇祖父,以陛下稱呼。
這是君臣之禮。
赢九霄擺手道:“去吧,朕在鹹陽等你的好消息。待你凱旋歸來,朕在鹹陽爲你設宴慶賀。另外,你手中的春雷劍,是朕欽賜的寶劍,遇到事情先斬後奏。高昌國一應事情,不必禀報,先行處置再上奏。”
“臣告退。”
林豐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他出了皇城,就和高小魚彙合,策馬往黑龍軍的方向去。林豐一路急趕抵達黑龍軍外,便遇到已經再次等候多時的張循,這是林豐昨天晚上已經安排人傳信通知的。
他定下了出征的時間,提前通知張循,以便于張循安排。
張循神色激動,行禮道:“張循拜見侯爺。”
林豐道:“張先生不必多禮,走吧,随我入黑龍軍。我們此役作戰,第一是調動三萬黑龍軍出戰,第二是調動鎮守在涼州的三萬涼州駐軍。六萬大軍,一起攻伐高昌國。”
張循道:“有此軍隊,足以一戰取勝。”
大秦軍隊,一向以善戰聞名。六萬大軍精銳,足以摧枯拉朽的擊潰高昌國。在這一前提下,還不能擊潰一個高昌小國,那麽大秦的威名就太虛了。
林豐帶着張循剛到軍營門口,荀鵬已經直接來迎接。
荀鵬曾經一直在蜀州鎮守,上官風華死後,荀鵬才被抽調到軍中。他自身是先天境的高手,不算什麽強者。他的武藝,也是靠軍中丹藥培養,才能突破到先天境界,天賦基本到頂了。
荀鵬四十開外,年近五旬的年紀,個子不高,一身氣勢卻是不弱。要知道蜀州境内,時常有地方上的僰人、巴人,以及更多的山中蠻人作亂。荀鵬能崛起,是靠敢拼敢殺,一路殺上來的。
荀鵬也知道林豐的事迹。
更何況,上官風華是因爲林豐算計死在皇城外。因爲上官風華的死,黑龍軍内大清洗,使得很多上官風華的嫡系,以及一部分軍中将領被處置。
恰是如此,荀鵬才能安穩立足。
林豐能力強,實力強,更出身名門世家,還是荀子的弟子。這樣的人,深受皇帝的倚重。加上之前高遠、崔賦等人彈劾林豐的事情,荀鵬也是知悉。
他就一個觀念,林豐惹不得。
維持尊敬就是。
帶兵打仗的情況,林豐目前不曾展露多少,等後續厮殺的時候才能看到。
荀鵬抱拳道:“末将荀鵬,拜見大都督。”
林豐的官職,是赢九霄欽賜的大都督,這一職務總攬大軍。
林豐肅然道:“軍中将士,可曾準備妥當?”
荀鵬直接回答道:“所有将士,已經全部準備好,随時可以出兵。”
林豐吩咐道:“擊鼓聚兵,本都要訓話。”
“喏!”
荀鵬迅速吩咐了下去。
咚!咚!!
鼓聲響徹起來,回蕩在軍中,軍中的士兵聞風而動,朝軍中的大校場集合。三萬大軍,盡數雲集在一起,所有人全都手持武器,身上穿着軟甲。
軍中有弓弩手,有長槍兵,也有騎兵和步兵,這是一支混合部隊。
三萬精銳,能應對一切戰事。
林豐帶着荀鵬、張循到了校場的前方,林豐一個人徑直往前走,來到校場前方的高台上。他站在最上方,目光掃過在場的三萬餘精銳,胸中豪氣頓生。
這是他第一次統帥軍隊。
之前在夏國,林豐借助姜都山、趙飛熊的士兵和夏國軍隊厮殺,隻有千餘人而已。
在姑臧縣的厮殺,是借助蒙鳌的大軍,也是蒙鳌指揮。
林豐實際上,不曾這般親自指揮一場大戰。他面對着三萬黑龍軍的精銳,尤其三萬将士殺氣騰騰,透着威武之勢,氣勢逼人。換做一般人,站在這樣的陣仗面前,極容易吓得怯場。
林豐卻是不懼。
反倒是壯志在胸,這一次攻伐高昌國,就是依靠這些軍中虎贲。
林豐要做的,是通過訓話,進一步激發軍中将士的士氣。也通過這一次的亮相,讓軍中将士知道他林豐。蒙鳌麾下的軍隊,都是知道林豐的能耐,對林豐感激且敬畏,自是不必多說什麽。
黑龍江不一樣,林豐需要這樣的一個環節。林豐真元運轉,提起一口氣道:“我巍巍大秦,在四百年前,隻是一地小國,兵不過數千,将不過十餘人。當時的大秦,隻有右扶風郡一郡之地。”
聲音,渾厚洪亮。
回蕩在校場。
即便校場中人多,也是每個黑龍軍的士兵,都清晰聽到林豐的聲音。
将士神情,更是肅然。
“我大秦曆代君王,卻不滿足于此,開疆拓土,耗費百餘年的時間,拿下整個雍州之地。大秦自此,不再是地方上的一個部落,而是稱公,稱之爲秦公。”
“兩百年前,大秦進一步擴張,拿下涼州、關隴等地。大秦自此稱王,稱霸一方,真正立足在這片土地上。”
“雖說大秦實力一直有起伏,可是大秦的君王,自始至終,未曾忘記開拓。在一百年前,蜀州納入大秦。自此,大秦奠定了如今的疆土,有了如今的疆域。”
“可是我大秦,會固步自封嗎?”
“不,大秦一直不曾止步,一直在開拓進取。大秦的強大,一直在持續,才會有如今的赳赳老秦,才會有如今大秦的如日方升,虎踞天下。”
“大秦君王,不會驕矜得意。巍巍大秦,更從不會止步于眼前。大秦,更不懼艱險,不懼任何挑戰。”
“任何敢攻伐大秦的人,都是被擊潰。”
林豐聲音,無比激昂。
這聲音使得所有将士的内心,充斥着自豪感。
這就是大秦。
從不止步,任何時候都不懼挑戰,勇往直前。
大秦,一直在崛起。
即便有彎路,大秦也一直在不斷的擴張,使得天下震驚。
林豐聲音雄渾,繼續道:“恰是大秦敢于厮殺,敢于拼命,昔年夏國對大秦的攻伐,大秦盡皆擋住。任何外部要襲擊大秦的戰事,大秦無一例外都是取勝。”
“大秦,上下一心。”
“大秦,更仰賴你們這些一代一代的士兵勠力同心,靠你們拼力厮殺,守土衛國。”
“你們這些将士,是大秦驕傲。”
林豐稍稍停頓,更是拔高了聲音,激昂道:“本都來黑龍軍之前,陛下親口說,大秦的黑龍軍,建立至今數百年,攻必克戰必勝。陛下盛贊,本都相信陛下。你們,可敢一戰?”
“萬勝!”
軍隊中,有将領高呼。
“萬勝!”
“萬勝!”
将士呐喊,聲勢浩蕩。
軍中的士氣随之激發起來。
荀鵬看在眼中,心中欽佩,林豐先提及大秦的風骨,闡述大秦開拓進取。轉眼,又提及大秦的黑龍軍所向披靡,通過這樣的一番話,使得大秦将士一心。
所有将士的士氣,激發出來。
林豐很厲害。
荀鵬的内心,這一刻雖說還未見到林豐領軍厮殺的場景。可是林豐陣前給将士鼓勁兒的手段,可以窺見一二。
這是林豐的手段。
林豐等士兵的呼喊聲平息下來,繼續道:“我大秦如今,東面是夏國。一直以來,大秦曆代君王,都要東出夏國,虎踞中原,一匡天下。”
“這,是大秦之志向。”
“隻是在逐鹿中原之前,西域高昌小國,妄自尊大,挑釁大秦。甚至,高昌國這樣的蠻夷,還安排使臣到鹹陽來,妄圖迎娶大秦的公主,簡直是不自量力。”
“陛下拒絕高昌國的無禮請求,高昌國方面竟在邊境聚集兵馬襲擾,聲稱要攻伐大秦。我大秦不曾讨伐高昌國,那也就罷了。偏偏高昌國,主動來挑釁。”
“你們說,高昌小國彈丸之地,該不該讨伐?”
林豐的聲音,高昂起來。
聲音回蕩在空中。
将士聽到高昌國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想迎娶大秦的公主,這些士兵哪裏忍得住。
所有将士,激動了起來。
“讨伐高昌國。”
人群中,有将士高聲呼喊。
“讨伐高昌國。”
“讨伐高昌國。”
越來越多的将士呐喊,三萬人的齊聲呐喊直沖雲霄。這一聲音,更是整齊劃一,讓人震撼,更透着洶洶殺氣。
荀鵬看在眼中,心中驚訝。
不愧是林豐。
這切入點簡直是完美。
大秦不可辱!
高昌國主動挑釁,那麽,高昌國必須要覆滅。
林豐見士氣徹底鼓蕩起來,便沒有再多說了,他大袖一拂,下令道:“出兵!”
一聲令下,荀鵬迅速安排。
大軍早就準備妥當,如今得到林豐的吩咐,迅速啓程行動。浩浩蕩蕩的三萬大軍,離開軍營,出城後一路往西去。
消息,也傳到宮中。
赢三站在皇帝的面前,微微躬身,複述了一遍林豐的喊話,便道:“陛下,林侯爺給将士鼓勁兒後,大軍已經出動。按照目前的速度,估摸着二月下旬,就會抵達。”
赢九霄捋着颌下的胡須,臉上多了一抹燦爛笑容,說道:“林豐這次單獨領軍,朕實際上,還是有些擔心的。一個人有聰明才智,和戰場上指揮大軍,是完全不一樣。”
“沒想到,開戰之前,他一番給将士鼓勁兒,而且另辟蹊徑,鼓舞士氣。林豐不愧是将門世家,手段不凡。他的所作所爲,很是不錯,朕相信他必勝。”
赢九霄心中,也是安穩下來。
赢三躬身道:“林侯爺的确厲害,醫術、才學、武藝等,堪稱都是妖孽。”
“哈哈哈……”
赢九霄大笑起來,說道:“這不是很好嗎?林豐這小子,可是朕的孫女婿啊,能差嗎?”
赢三面頰抽了抽。
皇帝洋洋得意的吹林豐,次次都顯擺林豐是他的孫女婿。林豐是厲害,問題是十遍八遍的聽,耳朵都要起繭子。偏偏,赢三不能說,隻能忙不疊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