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都,鹹陽。
六月的鹹陽,天氣日漸炎熱。
赢九霄去年大病一場,即便得了林豐救治,恢複後也不負往昔,不像昔年那麽精神。
畢竟不是正當年,愈發蒼老了。
好在,赢九霄心态好。
一方面,是赢玉乾接手的政務很順利,如今赢玉乾已經能正常處理朝廷的政務。很多事情的處理,雖說還有些生澀,但在赢九霄看來,赢玉乾可塑性強。
另一方面,赢九霄看着大秦整體蒸蒸日上,心情自然不錯。
即便這一兩個月,因爲疫病、水患、地震弄得疲憊,可是朝廷有錢财赈災,不像是昔年一旦地方遇到災荒水患等,爲了籌錢一事,真是摳破腦袋也麻煩。
今年雖說困難,還算不錯。
大殿中,赢九霄、赢玉乾父子兩人,在一起處理政務。大多數是赢九霄批閱,不過赢玉乾也會參與意見。
赢玉乾面前,有着諸多的奏折,他拿起一紙奏折,看了一番後,面色漸漸嚴肅起來。
“父皇,您看這一封奏折。”
赢玉乾把奏折遞過去。
赢九霄接過來,沒有立刻查看,直接問道:“是關于什麽的?”
赢玉乾道:“河西郡的疫病,按照林豐提及的辦法,已經控制下來,不在蔓延擴散。被隔離開的人,因爲林家回春堂的諸多藥丸運送過去,發現了能控制病情的藥物,許多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住。不過河西郡方面,還是人心惶惶。兒臣認爲這一事情,要好好處理。”
赢九霄這才翻看了奏折,問道:“你認爲該怎麽處理?”
赢九霄眼中有着期待。
大秦需要什麽?
需要後繼有人。
赢玉乾能否繼承大秦,能否在他的基礎上繼往開來,這很重要。赢九霄不在乎赢玉乾在朝中有多少的影響力,他在乎的是赢玉乾未來,能否有足夠的魄力和能力,帶着大秦掃蕩天下。
一代代大秦的君主,都在開拓進取。如果在赢玉乾這裏停下,大秦東出就沒了希望。
赢玉乾直接道:“疫病傳播,河西郡人心動蕩,需要安撫。最好的安排,是朝廷派遣使臣,代表父皇赈濟和安撫百姓。兒臣不才,願意去河西郡看一看,請父皇準許。”
“你去?”
赢九霄震驚了。
這是讓赢九霄沒有預料到的。
誰都知道,疫病難以防治,也不好治療。萬一染上了疫病,大多數的人都是等死。
赢九霄去,是拿性命去賭,相當的危險。
一個不好,栽在裏面都可能。
赢九霄身子微微前傾,沉聲道:“太子,你真要前往?”
赢玉乾笃定道:“河西大疫,朝廷雖說赈濟,也需要安排人代父皇視察地方,安撫百姓。兒臣前往,能使得百姓沐浴父皇的皇恩,感激我大秦。”
赢九霄沉默了半響,說道:“既如此,那就去吧。到了河西郡,保護好自己。”
“兒臣遵旨。”
赢玉乾躬身應下。
“陛下,赢三求見。”
就在此時,有内侍進入禀報。
“傳!”
赢玉乾吩咐一聲,
内侍去通報,不多時赢三進入,他躬身揖了一禮,道:“陛下,林豐有一封奏折送回,請陛下閱覽。”
赢九霄接過來,打開奏折浏覽,奏折的主要内容是關于盧家的,也涉及到飛馬寨改爲飛馬牧場。赢九霄看完奏折的内容,蒼老的面龐上,露出笑容。
林豐這小子,就是會掙錢,又要搞一個飛馬牧場養馬賺錢。
這是好事。
至于盧景陽的事,過去了這麽多年,且盧景陽已經死了,僅僅是涉及到盧飛天和盧家,赢九霄不覺得有什麽。
赢九霄合上奏折,吩咐道:“林豐的奏折,朕準了。你通過黑冰台傳話給林豐,朕允許盧家人回鹹陽生活,準許盧飛天爲大秦效力。至于飛馬牧場,讓林豐放手去做,朕全力支持。他送回來的白馬,朕收了。”
林豐的奏折中,說這一匹白馬神駒,極爲溫順,赢九霄也是喜歡神駒的。他的宮中,就養了幾匹神駒,都是精心伺候。
“喏!”
赢三躬身應下。
赢九霄問道:“這段時間,林豐在姑臧縣忙什麽事情?”
赢三道:“陛下,林侯爺忙碌的事,一方面是清查土地,宣傳攤丁入畝的政策。另一方面,林侯爺在姑臧縣發現了鹽井,能大規模煮鹽。”
“因爲鹽井在山中,道路崎岖,林侯爺組織了大批的百姓修路,又請人大規模煮鹽,開始經營鹽生意。據傳回的消息,鹽的品質極好,賣了大批給西域各國的商人,足足五百文一斤鹽。”
“當真?”
赢九霄瞪大了眼睛。
臉上神情很是震撼,五百文一斤的鹽,是天價鹽啊。
大秦地方上的鹽,大多數也就十文錢左右一斤,再昂貴一些也就是二三十文。
哪有什麽五百文一斤。
赢九霄琢磨一番,心下疑惑,說道;“即便鹽井裏面的鹽品質好,也不該如此的昂貴?西域的商人,難道是傻子,他們從其他的地方,買不到便宜些的鹽嗎?”
赢三道:“陛下,也就是說鹽的品質好。其餘的,卑職不怎麽清楚。”
赢九霄擺手道:“下去吧,順便通知王棠來,朕詢問他。”
“喏!”
赢三轉身退下。
赢玉乾也是順勢告退,他接下來還有諸多的事情要安排,再準備啓程去河西郡。赢玉乾可以不去,可是他的内心,想去了解地方上的百姓情況,想去安撫百姓,所以他站出來了。
他,是大秦儲君。
所以,義無反顧。
王棠很快進入大殿中,行禮道:“陛下。”
赢九霄說了天價鹽的事,詢問道:“王棠,你說林豐的鹽,是不是有問題?五百文一斤的鹽,價格實在是太昂貴。當真,有人購買嗎?”
王棠想了想,回答道:“陛下,還真是有人會購買的。”
“爲什麽?”
赢九霄心中萬分的好奇。
王棠解釋道:“其實天價鹽,也就意味着鹽必須有極好的品質。譬如夏國、晉國等皇室所用的鹽,都是地方上的貢鹽,品質也是極好,地方上根本買不到,這樣的鹽,價格至少得八百文一斤,甚至更貴。”
“西域小國,權貴、君主,沒有夏國、晉國等地的條件,也買不到最上等的鹽。如今有林豐的鹽,他們願意買,也是正常的。畢竟市集上的鹽,都是粗鹽,是普通百姓食用的,價格又不一樣的。”
赢九霄以往,不關注這些。
沒想到還有鹽,能八百文一斤。
赢九霄眼神銳利,忽然問道:“咱們宮中的鹽,是多少價格呢?”
王棠是赢九霄的心腹,跟随赢九霄多年,一看赢九霄的姿态,就知道赢九霄是擔心皇室的鹽用得貴。
一旦貴了,赢九霄要勒令用其他的鹽。
王棠有了想法,說道:“咱們大秦宮中的鹽,價格不怎昂貴,也就一百文左右一斤。”
赢九霄皺眉道:“一百文還是貴。”
王棠道:“陛下,一百文一斤的鹽不貴。陛下一天,能吃多少鹽呢?一丁點而已。再者,朝廷禦膳房做菜用鹽,也涉及給一些來觐見的外國使臣,以及賞賜朝臣。如果用劣質的普通鹽,菜肴難以下咽,豈不是損害了皇室的威嚴,以及損害大秦的顔面?陛下,适當精鹽還是需要的。”
赢九霄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擺手道:“那就罷了。”
王棠松了口氣。
宮中的鹽,自有規矩,不能用一般的。而且宮中每一項采購,事關很多方面,一旦做出改變,也會生出無數的麻煩。
到時候錢不夠,還得找戶部鬧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赢九霄直接道:“另外一事,太子主動請纓,要代替朕,前往河西郡巡視。朕,已經準了。”
王棠面色大變。
河西郡是有大疫發生的地方,極爲危險。一旦太子染上病,後果不堪設想。
王棠勸說道:“陛下,太子可國之儲君,不能出任何問題。”
赢九霄道:“第一,這是他自己請命前往。第二,他是朕的兒子,是大秦儲君。巡視地方,理所應當。他未來是大秦的君王,連這一點魄力都沒有。談什麽,壯大秦國。所以,去河西郡曆練一番也好。”
王棠張了張嘴,最終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點了點頭。
赢九霄道:“如今赈災以及各項開支很大,戶部的情況怎麽樣?”
“唉……”
王棠直接歎息一聲。
他揉了揉面龐,道:“陛下,地方上赈災的錢财、糧食都已經撥款。問題是朝廷其他方面,也要運轉。如果今年沒有地震、疫病和水患接連發生,按理說今年财政會有富餘。”
“林豐送回了大批錢财,該結餘很多的。可惜,今年時運不濟。所以戶部的處境,很是爲難。整個大秦,都指望着戶部給錢,臣掌管戶部難啊。”
赢九霄哼了聲,道:“你看林豐怎麽不難?他在姑臧縣,接連送回了大批錢财。你,該向林豐學一學。”
王棠聽得頓時語塞。
險些憋死。
林豐幹的是什麽勾當?是查抄官員,覆滅地方上的大家族。
這自然一本萬利。
問題是,戶部能幹嗎?
根本不敢。
林豐有皇帝撐腰,沒有人敢針對林豐。更何況,林豐也不是一直這樣做,頂多在姑臧縣而已。戶部如果敢這樣,那就亂套了,恐怕無數的奏折,都會如雪花一樣,不斷湧入朝廷中。
到時候他王棠,能否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那都兩說。
王棠幽幽道:“陛下,臣不及林侯爺。生财有道,是林侯爺厲害。要知道,大秦的西風醉,是林侯爺弄出來的。這一次朝廷得了林家的支持,也是林侯爺的安排。”
赢九霄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道:“既然不懂,多向林豐請教,他懂得這些。”
“喏!”
王棠隻能回答。
“陛下,赢三求見。”
又有内侍進入禀報。
赢九霄有些意外,赢三才離開沒一會兒的時間,怎麽又回來了?
“宣!”
赢九霄吩咐一聲。
赢三進入大殿中,他拿着一封奏折,道:“陛下,林侯爺又有奏折送回,請陛下閱覽。”
赢九霄接過來,快速的浏覽。
“哈哈哈……”
片刻後,赢九霄放聲大笑,臉上盡是笑容。
王棠也是好奇,問道:“陛下,林豐又弄了什麽回來?”
“你猜?”
赢九霄難得詢問。
那神情宛如老頑童般,但蒼老的臉上,更多的是歡喜和得意。
王棠面頰抽了抽,試探着道:“莫非又是錢?”
能讓皇帝歡喜的就是錢。
有錢,啥都好說。
林豐去姑臧縣推行攤丁入畝,這政策早就在大秦傳開,朝廷中攻讦林豐的官員很多,許多人上奏折彈劾。可是所有的彈劾,在皇帝的面前,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僅皇帝器重,更因爲林豐在姑臧縣,接連送錢回來,對皇帝幫助極大。
赢九霄捋着颌下的胡須,歡喜道:“王棠啊,你說得對,林豐這小子,又給朕送了八萬兩黃金回來。哈哈哈,這小子真是朕的福星。你們戶部,真應該好好的學一學林豐?你看他在姑臧縣,前前後後送了多少錢?戶部還是大手大腳的。”
王棠頓時有些懵。
他欲哭無淚,戶部怎麽就大手大腳了呢?
要知道,他一向是精打細算,處處摳門。爲了大秦的财政,付出無數的精力,付出了無數的心血。
王棠岔開話題,問道:“陛下,這八萬兩黃金又是怎麽來的?”
赢九霄解釋道:“這一批錢是羌人的,姑臧縣之前,不是有羌人、氐人叛亂嗎?當時林豐抽調蒙鳌的大軍,直接鎮壓這些人的叛亂。隻是羌人和氐人部落的各自首領,卻是逃走。”
“尤其羌人首領姚興,藏匿了錢财離開。以至于查抄羌人部落時,沒有什麽錢财。這一次,姚興帶着人回來,要伏擊林豐,卻被林豐将計就計算計。”
“林豐拿下姚興後,審問出姚興藏了十萬兩黃金。林豐留下兩萬兩黃金,用于開山修路等。林豐在奏折中說,姑臧縣蓮華山鹽的修路,并非征發徭役,是給工錢的,還免費給吃食。”
“他需要用錢,隻能給朕八萬兩黃金給。這一筆錢,後續會送回。”
赢九霄喜笑顔開,再度誇贊道:“這小子,真是能幹。”
王棠聽得面頰抽了抽。
林豐的确厲害。
哪裏都能抄家得錢,這姚興還搶着回來送錢,腦子被驢踢了。王棠也就是有些幽怨而已,内心實際上很歡喜。送回的錢,都是全部進入戶部。
王棠誇贊道:“陛下,林豐不愧是您的好孫女婿,真是厲害。”
“那是當然。”
赢九霄臉上神情更是得意。
林豐是他挖掘的。
“陛下,禦史楊千裏求見。”
内侍再度進入,躬身禀報。
赢九霄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楊千裏是朝中的禦史,之前數次彈劾林豐,說林豐不應該推行攤丁入畝。每一次的彈劾,都被赢九霄直接壓下。甚至楊千裏還在大朝會上彈劾,赢九霄也都擱置。
沒想到,這一次直接來觐見。
“讓他進來。”
赢九霄思索一番下了命令。
“宣楊千裏觐見。”
内侍高聲傳旨。
不多時,楊千裏進入大殿中,四十歲出頭的楊千裏,保養得不錯。他身着一襲黑色官袍,手持笏闆,一派嚴肅神情。楊千裏站定後,躬身道:“陛下。”
赢九霄嗯了聲,沒有多說話。
楊千裏拔高聲音,擲地有聲道:“陛下,臣再彈劾姑臧縣令林豐,他任職期間,擾亂姑臧縣,肆意屠戮地方百姓,肆意殺戮百姓,以至于姑臧縣怨聲載道。攤丁入畝,是擾亂民生,是違背祖宗規矩,請陛下召回林豐,下獄問罪。”
赢九霄看着楊千裏那義正言辭的臉,他頓時就怒了。
一而再,再而三。
一次兩次,赢九霄也就忍了。
楊千裏卻是不罷休,把赢九霄的耐心當作了可欺,這是蹬鼻子上臉了。再退讓,就不僅楊千裏來彈劾,恐怕其他觀望的人,也要來彈劾。
不能退了。
更何況,林豐得保護。
赢九霄心中瞬間有了決定,站起身走到楊千裏的面前,冷冰冰道:“你楊千裏說林豐擾亂姑臧縣。怎麽擾亂了?朕怎麽不知道,黑冰台怎麽不知道。你說他屠戮百姓,朕隻知道姑臧縣楊家禍亂地方,林豐滅了楊家,是爲民除害。莫非你楊千裏,是收了楊家的好處,來彈劾林豐。”
撲通!
楊千裏跪在地上。
他昂着頭,依舊面無懼色,強勢道:“陛下,臣一腔正氣,從未有任何逾越受賄之舉。臣和林豐之間,沒有任何的矛盾,隻是因爲他行事恣意妄爲,擾亂地方,禍亂大秦。請陛下處置林豐,否則,大秦亂矣。”
“亂個屁。”
赢九霄忍不住罵粗口。
他暴怒道:“朝廷艱難,沒有林豐在姑臧縣輸送錢财,朝廷哪裏來錢赈災?靠你一張嘴嗎?你說攤丁入畝擾亂民生,怕是你爲了利益吧。你屍位素餐,枉自爲我大秦禦史台官員。”
“楊千裏構陷朝臣,擾亂國法,罷官,流放蜀州越嶲郡。”
“拖下去。”
赢九霄直接采取最強硬的手段。
楊千裏聽得懵了。
蜀州越嶲郡,那是偏僻之地。
雖說蜀州有沃野千裏的平原地方,可蜀州内大多數,還是偏僻蠻夷,尤其越嶲郡,更是窮鄉僻壤,荒涼無比。
甚至蜀州境内,還有諸多的僰人、巴人等,藏在深山的人。據傳這些人,時常劫掠。他去了蜀州越嶲郡,尤其被流放過去,日子可就難過了。
楊千裏來彈劾,是因爲之前數次彈劾,皇帝都壓下來,所以楊千裏及背後的人,都認爲問題不大,可以加大力度彈劾。
沒想到,卻是這般的結果。
“陛下,臣冤枉啊。”
楊千裏不斷的以頭叩地,高聲呐喊了起來,他不想去蜀州。
赢九霄拂袖道:“拖下去。”
士兵進入,拖拽着楊千裏離開,大殿中隻剩下赢九霄和王棠。
赢九霄面有怒色,說道:“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兒幹,不敢正事兒,隻知道拖後腿。這段時間以來,有諸多的官員,以各種方式彈劾,想阻攔林豐推行攤丁入畝。”
王棠肅然道:“攤丁入畝在大秦推行,貴族豪紳都會受影響,自然有人要對付林豐。好在陛下聖明,有陛下遮風擋雨,林豐才能一往無前。”
赢九霄忽然道:“汪順。”
“老奴在。”
汪順躬身站在一旁。
“傳話下去,再有彈劾林豐的官員,楊千裏就是例子,輕則罷官流放,重則抄家滅族。”
赢九霄話語中帶着濃烈殺氣。
他不殺人,朝廷中的百官,真當他赢九霄老了,揮不動刀了嗎?
“老奴遵旨。”
汪順躬身應下。
赢九霄想了想,再度道:“汪順,再拟一道旨意,傳話給林豐,讓他在姑臧縣大刀闊斧去做,不必擔心朝廷。但凡地方上有搗亂以及阻攔攤丁入畝的,讓他直接處置,朕都支持。朕在,他安然無憂。”
朝廷起了風波,赢九霄還是擔心傳到姑臧縣。
所以,赢九霄專門傳話。
“喏!”
汪順再度應下。
王棠聽着赢九霄的話,心下感慨,皇帝對林豐可是真好,爲了避免林豐誤會,還專門傳旨。不過林豐這小子,賺錢的确是厲害,連續送了幾批錢回來。
等回頭林豐回來,得向林豐讨教讨教,萬一林豐還有其他賺錢的辦法呢?
到時候戶部的難題,也就能緩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