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颔首道:“帶路吧。”
盧飛天微微弓着身子,走在前面側身帶路。
林豐、高小魚跟着一起進入飛馬寨。
飛馬寨很是寬闊,尤其山寨中有着大片草地,專門能養馬。遠遠看過去,能看到草地上許多馬正在吃草。而且這些馬,都是肌肉勻稱,皮毛如綢緞般光滑,極有光澤。
一看,就是上等的好馬。
盧飛天不曾停下,帶着林豐繼續往内中走。
“林縣令,我的兩匹馬,不在馬場中,是單獨的馬廄安置。每一匹馬,都是單獨的,沒有混合在一起。”
“所以,還要走一段路。”
盧飛天做出了解釋。
林豐點了點頭,他看到周圍草地上的馬,對盧飛天養馬的技術也愈發贊許。
收下盧飛天,這是一步好棋。
有了盧飛天的歸順,下一步,林豐甚至能再讓盧飛天修建馬場,大批豢養戰馬,爲大秦提供充足的馬匹。即便大秦抵觸西北邊,有大量的戰馬,可是連年都有戰事,戰馬消耗極大。
更何況,戰馬可以是生意。
如果大規模的販賣戰馬,就可以大規模賺錢。
林豐心中有所想,便直接道:“盧飛天,你一直在姑臧縣這裏養馬。你認爲,姑臧縣是否具備大規模養馬的環境,專門打造一個大的馬場出來養馬。”
“當然有了。”
盧飛天神色一下激動了起來。
他是一個馬癡。
喜歡養馬,更是把馬當作自己的朋友。他甚至爲了了解戰馬的習性,曾和馬一起睡覺,整日整夜和馬待在一起。
“林縣令,遠的不說,就說我飛馬寨這一片區域。如今飛馬寨這裏,實際上很狹窄,沒有多少區域,隻有兩百畝左右。可實際上,這一片區域背山靠水,有河流途徑,又有平坦的平原區域,水草豐盈,且有一定的山坡,最适合豢養戰馬。”
“周邊幾千上萬畝區域,都适合養馬,是最佳的牧場地址。”
“飛馬寨在這裏,實際上曾經我就想過,如果能把周邊上萬畝的區域,全部劃歸在一起,能設立一個馬場,那可真的是太好了。這裏的馬場,每年供應上千匹戰馬,完全是沒問題的。”
“甚至,還能夠更多。”
“隻不過這情況,并不容易。養馬涉及到方方面面,很辛苦的。”
盧飛天侃侃而談。
涉及到養馬,他有說不完的話,這是他最喜歡的事兒,也是他的專業。
盧飛天忍不住停下來,看向林豐,鄭重道:“林縣令,莫非您打算養馬?如果真要養馬,我可以的。我對養馬,那是極爲擅長。讓我做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來。養馬這事,我卻最是擅長。”
林豐道:“還真有這個打算。”
盧飛天一下激動了起來,道:“如果真的要大規模豢養戰馬,可以找我。我可以保證,我豢養出來的戰馬,絕對比大秦的戰馬更爲精良,也更耐跑耐戰。”
林豐道:“我會考慮的。”
盧飛天心情更是歡喜了起來,他覺得一下又有了幹勁兒。
家族的事,解決了。
他自己的事兒,也解決了。
這是雙喜臨門。
盧飛天帶着林豐繼續往前走,時間不長,來到宅院中單獨的馬廄。
這裏面的一匹馬,通體烏黑,皮毛光滑如綢緞,隻有額頭有一簇白色毛發。
黑馬極爲高大,神駿無比。
盧飛天說道:“林縣令,這匹馬是我培養出來的。且這匹馬小的時候,就異常神駿,和其餘的馬不合群,且強勢霸道。我當初就看出這匹馬的潛力,一直精心飼養,還時常帶出去在山澗奔跑。”
“恰是如此,這匹馬才如此神駿。您看他的馬蹄,以及四蹄、背脊等肌肉,全都無比勻稱。恰恰是這樣的一匹馬,才當得起神駒之名。甚至一般的人,根本無法靠攏。”
盧飛天的臉上,有着驕傲神色,道:“這畜生能辨别旁人的實力強弱,尤其這狗東西,最是擅長欺軟怕硬。”
林豐上前打量着,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神駒!
這的确是一匹神駒!
這匹黑馬,通體如綢緞,四蹄烏黑略微彎曲,宛如蛟龍的龍爪,且肌肉勻稱。尤其那眼神更是明亮,仿佛通靈一般。
林豐徑直就往前走。
“林縣令小心。”
盧飛天開口提醒。
隻是他提醒的瞬間,卻搖頭輕笑,自己是多慮了。
林豐也是宗師啊,如此年輕的宗師,甚至林豐的力量遠超他。在林豐的面前,這匹馬算什麽呢?
不值一提。
林豐轉眼到了黑馬前方五步,這時候黑馬打着響鼻,甚至前蹄刨着地,一副有些暴躁的模樣。隻是這一匹黑馬,沒有如往常般直接踢人,因爲它感受到了威脅。
吭哧!吭哧!
黑馬不斷打着響鼻,可是林豐到了面前,一躍而起,跨坐在馬背上。
黑馬眸子熠熠生輝,更是抖動着身體,意圖把林豐掀翻下去。林豐雙腿力量下沉,身體如大山般屹立不倒,巋然不動。甚至沉重的力量下,黑馬死死撐着,竟是無比的難受。
希律律!!
黑馬不斷的嘶鳴起來。
林豐紋絲不動,好半響後,黑馬不再掙紮,變得乖巧溫順了下來。
它算是明白了。
這個人,它惹不起。
林豐咧嘴一笑,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背,黑馬通靈性的湊頭過來,一副親昵模樣。
“這畜生,真是成精了。”
盧飛天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道:“林縣令,您是不知道。這畜生見到人,一貫是暴躁霸道。我飛馬寨養馬的人,有好幾個,都被他踢傷。得虧我教訓了他,才沒有再踢人。沒想到,您直接把他降服,這是好事情。”
林豐也是點了點頭,他喜歡這一匹馬。
之前,林豐有一匹馬名赤火。赤火也是神駒,極爲神駿。不過相比于這一匹黑馬,還是要略遜一籌。
這一匹黑馬,更通人性,也更爲神駿。
林豐撫摸着黑馬的腦袋,笑道:“以後就叫你黑龍,如蛟似龍,聽到了嗎?”
黑馬打着響鼻,昂揚着腦袋。
林豐看在眼中更是歡喜,這匹黑龍馬,當真是神駿無比。
“走,去看看另一匹白馬。”
林豐也有了好奇之心。
另一匹馬如何呢?
盧飛天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林縣令,白馬也是神駒,極爲耐跑,很是神駿。隻是白馬的性子不同,脾性很溫和,從來不踢人,從來不惹事。”
“白馬也有兇性,但一般不顯露。曾經有一次,白馬和其他的馬起了沖突,白馬硬生生咬傷另外的馬,還踢得另一匹馬重傷。若非我及時攔下,恐怕白馬會踢死另外一匹馬。”
“總之,白馬比較溫和,但絕非孬種。”
林豐眼前一亮。
溫和好!
他就需要溫和些的戰馬,才能送給赢九霄。涉及到盧飛天的事,涉及到盧家的問題,有戰馬送回去,也就好辦了。
不多時,林豐和盧飛天到了另一處馬廄。
馬廄中,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靜靜的在圍欄當中。這匹戰馬極爲娴靜,看起來像與世無争一樣,沒有半點暴躁和急切。甚至林豐、盧飛天來了,頭也不曾擡一下,依舊埋着頭吃草。
林豐看到後點了點頭。
這樣正好。
這樣的馬,才适合赢九霄。
換做黑龍這樣的馬,林豐不敢給赢九霄,否則赢九霄乘坐黑龍,直接被掀翻,那就出大問題了。
皇帝的馬,必須是溫馴的戰馬。
林豐走上前去,仔細撫摸一番,不論是毛發,亦或是身軀,這匹白馬都是無比神駿。
盧飛天道:“林縣令,您覺得怎麽樣?”
“好,非常好。”
林豐笑道:“有了這匹白馬,事情就更好辦。黑龍我收下,這匹白馬通體雪白,極爲好看,而且,也神駿無比。我讓人送回鹹陽,送給陛下。”
盧飛天道:“一切聽林縣令的安排。”
林豐道:“你歸順我,爲大秦效力。按照你的規劃,以飛馬寨爲根基,建立一座方圓萬畝的馬場出來。這座馬場,就直接命名爲飛馬牧場,職責是專門培養戰馬。”
“你的官職,以及俸祿等,我會向陛下禀報,會有朝廷的任命下來。另外,你盧家在鹹陽的人,會安排妥當。總之,你好好的做事,踏踏實實做事。”
“養馬也不涉及到朝政争鬥,未來盧家不會差。”
林豐說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盧家唯一的機會。”
“林縣令大恩,盧飛天無以爲報,唯有全力以赴。”盧飛天雙手抱拳,恭恭敬敬揖了一禮,保證道:“隻要我盧飛天在一天,定然處理好飛馬牧場的事,絕不會讓林縣令失望的。”
“那就好。”
林豐點了點頭。
對林豐來說,飛馬牧場很關鍵,甚至不亞于蓮華山鹽場。
兩者都是發展的機會。
盧飛天道:“林縣令,如今時間不早了,幹脆今天留在飛馬牧場,容我款待一番。明天一早,您再返回姑臧縣如何?反正也不急于這一點時間。”
林豐道:“那就叨擾了。”
盧飛天連忙搖頭。
林豐能留下來,這是他的機會,盧飛天立刻安排人準備酒肉飯菜,專門爲林豐接風洗塵。
一場宴席,賓主盡歡。
林豐在飛馬寨歇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就直接換騎黑龍,而高小魚騎着來時的戰馬,帶着白馬往回趕,一行兩人三馬離開飛馬寨,迅速往姑臧縣的縣城去。
林豐返回路途,花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一回到縣衙,崔元屠就急匆匆來了,說道:“侯爺,您可算回來了。盧飛天就是臭石頭,何苦要去找他,根本難以招攬。如今縣衙,有重要事情,需要您來決斷。”
在崔元屠看來,盧飛天的問題太過于複雜。
有家族的仇恨。
又有皇帝的流放旨意。
加上盧飛天本身就倔強,是不可能降服的。在這個前提下,崔元屠認爲林豐去飛馬寨,就是白跑一趟,純屬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