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禅呆在府上,正翻看楊家的商業賬目。畢竟他負責對外的許多事,諸多商業上的事,都是楊靜禅在負責。爲了得到楊山龍的器重,他必須有足夠的能力。
否則,難以立足。
楊靜禅雖說生活奢靡,他自身卻是有一定能力的人。
在楊靜禅核對賬目時,門房急匆匆的進入房中,神色緊張,禀報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姑臧縣的縣令林豐,竟帶着一個女人,到了府外,說什麽楊家意圖施展美人計誘惑他,那是絕不可能。”
“林豐還放下狠話,說什麽他治下的姑臧縣,必是朗朗乾坤。還說楊家想在姑臧縣一手遮天,絕不可能。二公子,這個林豐,對我們楊家極爲敵視,看樣子是沖着我們楊家來的。”
門房說道:“林豐仗着是縣令,就自以爲是,太猖狂了,不把咱們楊家放在眼中。”
楊靜禅的臉色,登時垮了下來。
林豐太狂了。
區區一個姑臧縣的縣令,竟是如此的嚣張跋扈。即便林豐是鎮國侯,那又如何?即便林豐是荀子弟子,那又如何?在這姑臧縣境内,他楊家的确是一手遮天。
林豐要和楊家爲敵,是自己作死。
楊靜禅一想到這裏,就想到了麗姬這女人。在水月閣時,麗姬一貫是嬌柔妩媚,一貫誘人心魄,可是在林豐的面前,卻是一個廢物。
讓麗姬去誘惑林豐,竟是失敗了。
還被扔回來。
甚至,被扔在楊家大門口,這消息如果傳出去,楊家還如何立足?楊家還有什麽臉面?
這是打楊家的臉。
楊靜禅站起身,背負着雙手,就徑直往外走。
當他來到大門口,就看到手足無措的蕭麗姬。他面色陰沉,徑直往麗姬走去。
麗姬也看到楊靜禅來了,更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在麗姬的内心,她還是有着一絲的期盼,希望楊靜禅不追究她的責任。
那麽這一次引誘林豐失敗的事,就算過去了。
楊靜禅走到麗姬的面前,眼神森冷,二話不說,掄起手掌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響亮耳光傳出。
“廢物!”
楊靜禅開口呵斥。
麗姬臉上挨了一巴掌,她本就受了傷,真氣全無,一巴掌下來,身體一晃便倒在地上。
可是,聽到楊靜禅的怒喝,她眼中神色更是惶恐,連忙說道:“二公子,林豐就是茅坑裏的臭石頭,根本不受任何引誘。甚至,他還廢了奴婢的武功。奴婢無能,請二公子責罰。”
隻要是罰,她就還有機會。
怕就怕直接被處置。
楊靜禅哼了聲,看着我見猶憐的麗姬,心中一動,這般模樣的麗姬,倒是别有風味兒,又是一種風情。
讓人心中,生出了其他想法。
楊靜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道:“走吧,随我來。”
“喏!”
麗姬心頭松了口氣。
雖說沒了武功,可是她還有相貌,還有姿色,這是能利用的本錢。
麗姬跟着楊靜禅進入後院的房間中,時間不長,便傳出急吼吼的聲音,以及帶着痛苦的聲音。沒過多長的時間,一切就雲消雨散,一切平息。
楊靜禅抖了抖衣袍,神清氣爽的走出院子。雖說這一次失敗,可是林豐本就不好對付,所以這一次的失敗,楊靜禅也沒有怎麽擔心。
楊靜禅先是吩咐府上的管家,安排人盯着林豐的行蹤,這才往他父親所在的書房去。
進入書房,楊山龍仍在作畫,楊靜禅不曾打擾,靜靜的站在一旁。
這幅畫用了近兩刻鍾。
楊山龍才停下,欣賞了一遍筆下的猛虎圖,看向楊靜禅,問道:“老二,你來看看,爲父的這一幅畫如何?”
楊靜禅走上去,仔細的端詳,并沒有急着說話。他清楚作畫是父親如今唯一的嗜好,這樣的嗜好面前,楊靜禅如果倉促應對,敷衍了事,最終,肯定會得罪父親。
好半響,楊靜禅才開口道:“父親的這一幅畫,技藝已經是登峰造極,意境更是不凡。”
“這一幅猛虎圖,您看老虎的姿态,半卧着,似乎是在打盹一般。可是老虎卻又眯着眼睛,不曾徹底睡着。虎威,徹底展露了出來。這一幅猛虎圖,當真是精妙。”
“父親之前繪畫的猛虎圖,相比于這一幅畫,卻是差了許多。”
“這幅畫堪稱經典。”
楊靜禅拱手道:“父親的畫技,真是愈發的純熟,愈發的厲害了。依我看,和中原夏國的畫師,已然是不相上下。”
“哈哈哈……”
楊山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很是得意。
他最自豪的是自己的畫技,如今得到兒子的誇獎,内心也是喜滋滋的。
楊山龍話鋒一轉,道:“你來有什麽事情嗎?”
楊靜禅臉上的臉色,轉而嚴肅下來,正色道:“父親,兒子安排麗姬去勾引林豐,卻是失敗了。麗姬昏倒在縣衙門口,楊紹親自向林豐禀報,林豐把麗姬安排在縣衙休息。”
“等麗姬醒過來,便去見林豐,意圖引誘林豐,至少要留在縣衙。”
“沒想到,林豐卻是直接出手,廢掉麗姬的武功。然後,林豐竟是把麗姬帶到咱們楊家大門口來,說林豐不會受到美人計的影響,更不會讓楊家一手遮天。”
“林豐還說,要還姑臧縣一個朗朗乾坤。林豐此子,真是狂妄無比,他這般的嚣張跋扈自以爲是。兒子認爲,如果繼續放任林豐,恐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楊靜禅對林豐,本就是欲除之而後快。
如今,更是添油加醋。
楊山龍的臉色,也是垮下來,透着冷肅,說道:“這麽多年了,老夫還是頭一次,遇到敢直接帶人到我楊家來挑釁的人。即便昔年的威武郡太守,也不敢這樣。猖狂,林豐實在太猖狂了。”
楊靜禅道:“父親,我們怎麽辦呢?是否直接調集人馬,圍堵縣衙,直接殺了林豐。”
楊山龍哼了聲,呵斥道:“你沒腦子嗎?城外有蒙鳌的駐軍在,一旦我們包圍縣衙,事情就不一樣了,那是造反,是要出大問題的。要殺林豐,要用另外的辦法殺。”
楊靜禅說道:“可是林豐的實力,實在太強。要殺林豐,也是不容易。”
楊山龍呵斥道:“蠢貨!”
楊靜禅道:“父親,那怎麽呢?”
楊山龍沉聲道:“林豐如今在姑臧縣,我們要做的很簡單,先挑動起輿論,傳出林豐在姑臧縣來倒行逆施,壓榨百姓的消息。這一消息傳出,自然會民怨沸騰。”
“等林豐外出時,他遭到圍殺,那也就很正常。在城内公然包圍縣衙,那是造反。這樣的事,無論如何,我楊家都不能去做,因爲朝廷大軍一來,楊家擋不住。”
“可是,林豐總會要出城。”
“隻要他出城,有一批人圍殺林豐,這是林豐逼迫百姓所緻,那也說得過去,誰能怪到我楊家的頭上來?林豐的确是厲害,問題他隻是宗師,不是大宗師。”
楊山龍道:“要圍殺大宗師,是自找死路。可是,圍殺宗師,卻可以辦到。調集大批人,足以圍殺林豐。”
“妙啊。”
楊靜禅一下歡喜起來,道:“父親英明。”
楊山龍說道:“林豐既然打定了主意,決定要和我們爲敵,就不必再招攬,不必再考慮其他。王越咱們不好殺,可是林豐出自夏國,不是大秦世家出身。他老師是荀子,那又如何?在大秦這裏,荀子也不頂用。”
“咚!咚!”
敲門聲,卻是從房間外面傳來。
管家進入,來到了房間中,禀報道:“二公子,剛傳回消息,林豐出了縣城,往城外駐軍的方向去了。”
“知道了。”
楊靜禅點頭回答。
管家轉身退下。
楊靜禅看向楊山龍,說道:“父親,兒子安排人盯着林豐,如今他去了城外的駐軍。莫非,他要調動駐軍,直接圍剿我們楊家嗎?咱們是否先下手爲強?當下的情況,卻是不一樣。”
“急什麽?”
楊山龍哼了聲。
他捋着颌下的胡須,說道:“咱們的确不曾拉攏蒙鳌,可是在城外軍營附近,也安排人盯着。所以,一旦大軍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随時都會得到消息。”
“另外,我楊家在姑臧縣,遵紀守法,不曾暴露問題。我們忠于大秦,且遵紀守法,朝廷方面,怎麽可能直接圍剿我楊家?”
“林豐這裏,他能調動駐軍嗎?”
“不可能的。”
“别說是林豐,就算是威武郡太守王越,都無法調動駐軍,你擔心什麽呢?”
“林豐去城外的軍營拜訪,無非是希望和蒙鳌拉近關系而已。亦或者,是去向蒙鳌求助。因爲有蒙鳌的支持,那麽林豐才有底氣。你的擔心,完全是杞人憂天。”
楊山龍沉聲道:“遇到事情,凡事不要慌,不要急。即便你急切,那也沒有用。”
楊靜禅道:“兒子謹記父親教誨。”
楊山龍仔細的想了想,再度道:“不過楊家,還是要做好準備。你安排一下,楊家戒備。一旦林豐真的調兵來,那麽,我們首先要抵擋,再安排人申訴。”
楊靜禅道:“父親英明。”
楊山龍說道:“另外,你再安排人通知姚興和蒲洪那邊,讓兩人整軍,準備好一戰。這一次和林豐交手,或許需要用到他們,否則咱們楊家沒了,羌人和氐人也不好過。”
姚興是姑臧縣的羌人部落首領,是楊山龍的女婿。
蒲洪是姑臧縣的氐人部落首領,也是楊山龍的女婿。
兩人都是一部之長。
楊靜禅恭敬道:“父親所言甚是,兒子立刻就安排。”
楊山龍繼續道:“繼續盯着林豐,務必要盯緊。我們如今,根據林豐的動向來行動。”
“兒子明白!”
楊靜禅揖了一禮,轉身下去安排,如今林豐和楊家的關系,已經是擺明了的撕破臉。在這個前提下,楊家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不可能再有所藏私。
……
姑臧縣城北,駐軍大營。
這是蒙鳌率軍駐紮的地方,地勢開闊,且附近有一條河流,取水容易。
蒙鳌在涼州的駐軍,有三萬精銳。雖說兵力不算多,可是這三萬精銳中,有六千精騎,這便是大殺器。六千騎兵在戰場上,足以來去自如,足以掩殺數萬人的大軍。
中軍大帳内,蒙鳌正在看書。
他鎮守姑臧縣,說是鎮守邊疆,職責重大。實際上,也必須有戰事,他才有事情做。沒有戰事發生,根本就沒什麽事兒,閑得無聊。尤其秦國穩定,地方上更是沒有戰事。
平日裏,蒙鳌隻能看書,隻能操練士兵。
蒙鳌看着書,心思卻是飄了,想着王越來威武郡擔任太守,以及林豐來擔任縣令的事情。
王越也就罷了,因爲王越到了威武郡任職,直接被架空,諸多政務雖說是王越安排。實際上,威武郡一切照舊,不曾有任何的變化,王越就是個擺設一樣。
唯獨林豐不一樣。
蒙鳌出自蒙家,自然知道大秦的諸多消息,也知道林豐的情況。
林豐一個人,就敢獨自出使齊國、晉國,更能縱橫捭阖,舌戰異國群臣,力挽狂瀾。這樣的人來了姑臧縣,必然不可能默默無聞,而且林豐來,是專門來解決姑臧縣問題的。
林豐還有禦史中丞這一職務。
這是帶着皇命來的。
蒙鳌一直在姑臧縣,知道姑臧縣的問題。楊家經營地方,滲透官府,已然是一家獨大,影響到威武郡的治理,影響到朝廷對威武郡的掌控。如今林豐來了,正好解決姑臧縣的亂局,正好解決楊家,免得姑臧縣的百姓隻知道楊家,不知道有朝廷。
“報!”
就在此時,營帳外傳來禀報聲。
營帳門簾撩起,一名士兵進入,抱拳道:“将軍,林縣令到營地外求見。”
“請!”
蒙鳌吩咐一聲。
士兵去傳令,時間不長,林豐進入,拱手道:“林豐,見過蒙将軍。”
蒙鳌起身回禮,擺手道:“林侯爺客氣了,請坐。”
要說林豐的官職,最大是禦史中丞,這一官職不算大。問題是,林豐是皇帝敕封的鎮國侯,爵位可是不低。連蒙鳌這個将軍,都還沒有封侯,所以他得起身回禮。
雙方各自坐下,蒙鳌主動道:“林侯爺今天來軍中,有什麽事情嗎?”
林豐直接道:“我此番來,是準備調集蒙将軍的大軍出戰,解決姑臧縣的問題。”
蒙鳌正色道:“林侯爺要擅自調兵,恐怕有些難。從情理上,我應當相助林侯爺,因爲我知道林侯爺忠心耿耿,你也是爲了解決姑臧縣局勢要調兵。問題是,我是邊鎮駐軍主将。我的軍隊要調動,必須有陛下的虎符。否則,那就是犯了忌諱。消息傳到朝廷,會被問責的。”
“自然是有的。”
林豐自衣袖中,取出虎符。
高小魚接過虎符,擱在蒙鳌面前的案桌上。
蒙鳌見狀,也取出自己的虎符,兩隻虎符合攏,剛剛合适。
蒙鳌心中驚訝了。
林豐來姑臧縣之前,皇帝把虎符都給了林豐,可見林豐這一次來,那就是有備而來。
皇帝對林豐,真是信任啊。
虎符都直接賜予。
蒙鳌心中感慨一番,拿起虎符遞給高小魚,轉而看向林豐,抱拳道:“陛下欽賜林侯爺調兵虎符,我自當遵命,聽從林侯爺的安排。”
林豐收起虎符,道:“有蒙将軍的駐軍相助,要解決姑臧縣的局勢,也就輕而易舉。”
蒙鳌道:“是直接攻打楊家嗎?”
林豐搖頭道:“不是。”
蒙鳌道:“林侯爺打算如何安排?”
林豐眼神銳利,說道:“楊家本身,不曾有太多違法亂紀的把柄洩漏,難以調查清楚。再者,楊家實力強大。如果直接在城内攻打楊家,一方面戰場在城内,必然引發動蕩,也會波及到百姓。”
“另一方面,城外的羌人、氐人部落,這些都是楊家的盟友。戰事發生,他們都會介入。一旦各方的兵力,彙聚姑臧縣城,局勢就會難以控制。”
“所以要對付楊家,需要講究策略,把戰場拉出去,在城外開戰。”
“這一次的策略,便以姑臧縣的羌人劫掠大秦百姓,殺死大秦百姓,更霸占大秦百姓土地爲理由,發兵攻伐羌人部落。這一次,我會親自參與帶兵前往。”
“羌人得知了消息,肯定會全力抵擋。同樣的,氐人部落和羌人是結盟的,不可能坐視不理,也會參戰。最關鍵,是楊家爲了确保能殺我,也會派人參戰的。”
“隻要楊家的力量傾巢而出,就可以聚而殲之。同時,把姑臧縣城内的楊家,一鼓作氣滅掉。”
“這是引蛇出洞,把楊家引出姑臧縣的縣城。”
“這是大體計劃。”
林豐又繼續說了些細節上的安排,問道:“蒙将軍,你認爲如何呢?”
蒙鳌聽完計劃,說道:“按照林侯爺的建議,自是沒什麽問題的。我麾下的三萬駐軍,必然取勝。這一戰,即便對方兵力遠超我們,也不足挂齒。”
林豐道:“這麽說,蒙将軍是支持我的行動了?”
“當然支持。”
蒙鳌笑道:“林侯爺這裏,老夫全力支持。一切,都是爲了姑臧縣的朗朗乾坤,都是爲了威武郡的朗朗乾坤。說句實話,威武郡早就該調整了。再不調整,威武郡就要出問題。”
頓了頓,蒙鳌說道:“不過本将這裏,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請侯爺三思。”
林豐道:“蒙将軍請說。”
蒙鳌正色道:“林侯爺制定的策略,是引蛇出洞,把楊家、氐人的兵力,都引到羌人部落聚而殲之。同時,再聲東擊西,攻打楊家在城内的大營,滅掉楊家老巢。”
“隻是,既然已經選擇了引蛇出洞,不僅楊家會出兵,氐人也會大舉出兵。”
“爲什麽,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再聲東擊西攻打氐人的老巢呢?我們大張旗鼓的去剿滅羌人,那就意味着,楊山龍和氐人首領蒲洪都會全力支援,徹底滅掉我們的力量。”
“楊家和氐人的老巢都是空虛的,都可以對付。然而林侯爺的計劃,僅僅是對付楊家,爲什麽不連帶着氐人一起滅了。别看本将的兵力少,在氐人大多數離開的前提下,本将麾下隻需要一千多精騎,足以掠奪氐人老巢。”
林豐眼前一亮。
對啊!
這是可以安排的。
之前林豐、崔元屠等人商議的結果,主要的重心,是放在楊家上。
羌人、氐人,後續再對付。
林豐思考着,他心中雖說贊同這個方案,卻還是有擔心,問道:“蒙将軍的提議,自是極好的。隻不過分兵出去,能否保證取勝呢?我擔心的是,分出兵力後無法取勝。”
蒙鳌昂着頭,一臉自信神情,道:“請林侯爺放心,本将麾下的軍隊必勝。另外,本将的軍隊,也不曾被楊家滲透,這一點請林侯爺放心。”
林豐直接道:“有蒙将軍的話,我就放心了。我們出兵的時間,定在兩天後,到時候,我和蒙将軍一起。還有兩天,蒙将軍可以提前安排一番。接下來,我立刻回去安排,把消息通知下去,以便于楊家的人跟着做出應對。”
“沒問題。”
蒙鳌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笑道:“聽聞林侯爺年紀輕輕,已經是武道宗師,可否切磋兩手呢?”
林豐笑道:“沒問題。”
他站起身道:“蒙将軍,請。”
蒙鳌本就是武人,一身根基頗爲雄渾。而且他自身還在巅峰時期,不曾走下坡路,武道實力很強。他一步踏出,沒有多餘的招式,就是簡單的一拳。
林豐不曾躲避,一拳還擊。
砰!!
兩拳相交。
沛然力量爆發出來。
林豐紋絲不動,蒙鳌卻是後退了一步。蒙鳌有些驚訝,他雖說不曾全力以赴,力量也不弱了。
蒙鳌穩住心神,問道:“林侯爺,剛才的一拳,你出了幾分力?”
林豐說道:“五分力!”
蒙鳌眉頭一挑,喟然歎息道:“聽聞林家的赤陽功,至陽至剛,果然如此。本将出了六分力,卻是被逼得硬生生後退一步。反倒是林侯爺,絲毫不退。林侯爺的實力,名不虛傳。”
林豐道:“蒙将軍過獎了。”
他心中一笑。
剛才的五分力,是以赤陽功催動。這般的力量,相比于洗髓經催動出來的力量,是無法比拟的。
隻是,林豐卻沒有說。
林豐話鋒一轉,說道:“蒙将軍,我和楊家已經是撕破臉,時間緊迫。我要立刻返回安排,告辭了。”
蒙鳌道:“我送林侯爺。”
他親自送林豐出了軍營,望着林豐離去的背影,臉上一副感慨神情。
林豐才二十歲左右,已經是宗師。
太妖孽了。
大秦有這樣的妖孽,合該大秦崛起,合該大秦東出。
林豐不知道蒙鳌的感慨,他心中踏實下來。有蒙鳌率領的駐軍策應,接下來便是放出消息。他策馬徑直回城,一回到縣衙後,就召集了楊紹、王廣來議事。
林豐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沉聲道:“姑臧縣的情況,你們都是知道的。”
楊紹、王廣相視一望。
兩人知道什麽呢?
知道楊家一家獨大嗎?
楊紹和王廣卻是不曾說話,靜靜的聽林豐怎麽說,再考慮應對。
林豐繼續道:“姑臧縣境内,有其餘胡人聚居,尤其聚集在姑臧縣的羌人和氐人很多。特别是羌人,跋扈張狂,肆意劫掠我大秦百姓,肆意搶奪。這樣的羌人,是決不允許的。本官決定,兩天後發兵攻打羌人部落,要讓羌人部落徹底臣服。”
楊紹心下驚訝,林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攻打羌人。
隻是他沒有表露心中所想。
這事兒他不會阻攔。
楊紹臉上堆起笑容,主動說道:“縣尊要安排,卑職自當遵命。隻是我們沒什麽力量,縣衙也就百餘衙役。靠這點人,要攻打羌人,那是相當的困難啊。”
王廣附和道:“楊縣丞所言甚是,請縣尊三思。”
林豐自信道:“單靠縣衙的這點人力,自然不可能成功,本官也不會自取其辱。本官先前去了一趟城外的駐軍營地,說服了駐軍的主将蒙鳌,兩天後,蒙鳌将軍和本官一起,率三萬精銳開赴羌人部落。一鼓作氣,掃蕩羌人。有朝廷的精銳在,區區羌人,何足挂齒?”
楊紹心中驚訝,問道:“縣尊,蒙鳌率軍三萬,這是傾巢而出嗎?”
“當然!”
林豐直接回答。
楊紹眼珠子轉動,心中思忖間,已經有了決定,道:“卑職遵命,一切聽從縣尊的安排。”
王廣也是道:“卑職也附議。”
林豐點了點頭道:“既然是你們都同意,事情也就簡單。兩天後,你們負責坐鎮縣城内縣衙,穩定縣城的局面,避免姑臧縣動亂。本官和蒙鳌将軍一起,前往讨伐羌人。”
“喏!”
楊紹和王廣再度回答。
林豐擺手道:“下去吧。”
楊紹和王廣點了點頭,緊跟着退下,在兩人離開後,崔元屠、桓肅之兩人進入,便各自落座。
崔元屠笑道:“消息告訴了楊紹和王廣,接下來,很快會傳到楊家去。接下來,就看楊家如何應對呢?如果楊家不支持羌人,照樣一鼓作氣掃蕩了羌人部落。如果楊家發兵,乃至于全力發兵,就可以拿下楊家。一切,看楊山龍如何應對。”
桓肅之颔首道:“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而且侯爺會親自前往。所以我斷定,楊山龍不會懷疑,必然會中計的。”
林豐說道:“姑臧縣的局勢能否打破,就看這一戰,就看楊山龍的抉擇。另外,我和蒙鳌将軍商議時,他提出了更爲大膽的策略,那就是我們聲東擊西時,不僅抄掠覆滅城内的楊家,連帶着城外氐人老巢一起對付。”
“大軍負責和羌人及楊家、敵人大軍作戰,乃至于要殲滅楊家、羌人和敵人的兵力。而分出的兵力,是對付兩邊的老巢。這一事情,我專門詢問了蒙鳌能否同時策應,他回答說沒問題。”
崔元屠笑道:“蒙鳌是真正的名将,治軍極爲嚴苛。他說沒問題,自然沒問題。尤其我們的人,已經安排了出去,在各處盯梢,等着消息就是。”
林豐也是點頭,說道:“我們如今,就等兩天後的決戰。”
崔元屠、桓肅之點了點頭,兩人臉上也有着期待神色。
楊紹回到值房後,讓王廣留在縣衙盯着縣衙的動靜,他找了個借口,就悄然離開縣衙,迅速往楊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