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回到林家,便不再去管赢啓的事情。不過抵近中午,赢五就傳回消息,告訴林豐關于皇帝對太子的處置,杖責二十以及進一步關禁閉,以及讓林豐安心。
林豐聽完便放心了。
有赢九霄在,赢啓算個屁啊,一個沒有當皇帝的太子,随時都有被廢掉的可能。
尤其赢啓的地位本就不穩。
赢祯,一直虎視眈眈的。
如果赢祯不成事,到時候,林豐謀劃掀翻赢啓就是。林豐對皇權,沒有多少敬畏。你要殺我,那我就得反擊。
林豐暫時不去管赢啓的事,繼續琢磨釀酒的事,提純酒水很簡單,畢竟他已經弄出了器械,簡單蒸餾便是。
至于進一步釀酒,那是下一步的規劃,短時間無法成功,因爲涉及到制作酒曲,以及酒窖等,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在林豐思索時,下午申時,高小魚進入,禀報道:“公子,陳河圖求見。他說奉戶部尚書王棠命令來的。”
“請!”
林豐吩咐一聲。
高小魚去通知,不一會兒的功夫,陳河圖進入,躬身道:“陳河圖,拜見林先生。”
林豐道:“陳大人客氣,請坐。”
陳河圖的情況,林豐也知道,是戶部的一個能吏,擔任戶部郎中一職。雖說陳河圖在戶部内,算不得重要的官員,但也有些影響力。
沒想到,王棠和陳河圖派來了。
陳河圖主動道:“林先生,您是負責釀酒的主事人。尚書大人說您精于釀酒,且這酒是絕世佳釀,能賺取無數的錢。這事我一頭霧水,甚至這酒水的成色,到底如何呢?咱們要賣酒,總歸要有所了解吧。”
陳河圖在戶部,能力出衆,他不到四十歲,已經是戶部郎中。以他的能力,再過幾年,便可以成爲戶部侍郎,成爲戶部二把手。
未來,陳河圖甚至,有望成爲戶部尚書。
所以他被安排到林豐的身邊來,有些不樂意。
陳河圖也佩服林豐的才學,問題是,在林豐的身邊能做成什麽事呢?
肯定沒戶部舒服。
隻是他本身,是王棠的心腹,而且王棠事先也囑咐過。這一次到林豐的身邊來做事,就是他平步青雲的機會,讓他一定要把握住。
恰是如此,陳河圖才開口詢問,到底該怎麽運作?
林豐輕輕一笑,吩咐道:“高小魚,去取一杯酒來。”
“喏!”
高小魚答應了一聲。
他急匆匆離開,不多時,拿着一杯酒進入,送到陳河圖的面前。
陳河圖看到酒杯中的酒水,臉上已經多了一抹詫異神色。因爲眼前的酒水,清亮無比,沒有一絲的沉澱物,沒有一絲渾濁,宛如清水一般。
一絲絲的酒香味兒,濃郁無比,飄到了鼻息中,讓人精神一振。
林豐看着陳河圖的神色,輕笑道:“陳大人,請。”
陳河圖端起酒樽,小酌一口,酒入喉嚨,有些烈,卻不辣喉嚨。一瞬間後,濃郁的酒香,自舌尖味蕾上綻放開來,讓人似有飄飄欲仙之感。
呼!!
陳河圖長舒一口氣。
舒服!
這酒太舒服了。
陳河圖雙目明亮,更是熠熠生輝。他敢打包票,他這輩子,從未飲過這樣的好酒。
這是頭一遭。
陳河圖又一口喝下杯中酒,帶着濃烈的酒香味兒,自喉嚨中彌漫開來,整個人都仿佛有了精神。
陳河圖這一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林豐鄭重揖了一禮。
林豐道:“陳大人,這是何故?”
陳河圖說道:“這是向林先生道歉,實不相瞞,在下奉王尚書的命令,來林先生的身邊做事,在下是有些抵觸的。”
“因爲想着,一個釀酒,能有多大的事兒?所以心中,是存着輕蔑的。沒想到,卻是如此瓊漿玉液,可謂絕世佳釀。”
“請林先生海涵。”
陳河圖神色誠懇。
他已經明白了,這酒真是做好了,絕對是暴利,的确是能助他更進一步。
林豐輕笑道:“陳大人高風亮節,令人佩服,坐下說。”
陳河圖坐下來,神色多了恭敬,主動問道:“林先生,這酒可有名字?”
“暫時沒有!”
林豐直接回答。
陳河圖道:“此酒是林先生釀制,當由林先生取名。有了名字,才能名正言順的推廣,才能被人記住。”
林豐對酒的名字,沒什麽特殊的想法,随意想了一個,說道:“既如此,就用西風醉。”
陳河圖聽到後,仔細呢喃着,看向林豐更是一臉佩服神色。
“西風醉!”
“西風最!”
“好,好名字!”
“酒濃烈到了極緻,連西風就醉了,還有什麽酒,能比得了呢?我大秦位于西面邊陲,西風最,便是天下之最。”
“這更代表了我大秦。”
“西風醉最合适。”
陳河圖眼中放光,忍不住又站起身,拱手向林豐揖了一禮,道:“世人都說林先生才學出衆,今日一見陳謀服了。”
林豐輕笑。
他哪裏是深思熟慮,不過是随便想了個名字,沒想到被陳河圖這般解釋。
倒也是可以。
林豐神色不動,說道:“陳大人認爲合适,那就行了。”
陳河圖再度道:“林先生,西風醉的名字已經定下。接下來,必然要涉及到販賣,我們怎麽安排呢?”
作爲戶部的官員,陳河圖對經濟上的運作,對于商業上的運轉,也是頗有見地的,是技術性官員。
恰是如此,王棠才會讓陳河圖來協助林豐。
林豐解釋道:“關于西風醉的販賣,第一步是在城内挑選商鋪,這是很簡單的。不過售賣之前,還需要進行推廣一番,讓所有人都知道。”
“常言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我們不推廣,幹癟癟的在鹹陽城内,找一個店鋪售賣,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打響品牌。”
“所以,需要提前推廣一番,保證西風醉一旦上市開賣,就會大獲成功。我所需要的,不是日進鬥金,是遠遠超過日進鬥金,成爲一個聚寶盆。”
陳河圖對林豐更是佩服。
從林豐的言談舉止中,他判斷出林豐,對經商有很深的造詣。
這不是單純的士人。
陳河圖連忙問道:“林先生打算如何推廣呢?”
林豐直接道:“西風醉的推廣,我拟定邀請整個鹹陽的青樓花魁,到鴛鴦樓一叙,便是宣傳這西風醉。”
“啊!”
陳河圖一聽,驚呼出聲。
臉上神色很是震驚。
邀請花魁來?
這事兒傳出去,豈不是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陳河圖連忙搖頭道:“林先生,不妥,這樣的宣傳很不妥。大秦的西風醉,是雅緻之物,要邀請人品鑒,也該是邀請士人到商鋪内品鑒一番,再借機讓他們宣傳。”
“如此,才有名聲,才是真正的宣傳。可是邀請花魁來宣傳,恐怕無數的士人會嘲諷,會瞧不起。乃至于傳到夏國、晉國,更會遭到人鄙夷。”
“我大秦,一貫被夏國、晉國等鄙夷,認爲我們是蠻夷,再出了西風醉的事情,可就更不好了。不妥當,這很不妥當啊。”
林豐笑道:“依我看,卻是很妥當。”
陳河圖面色很是嚴肅,這事兒涉及到林豐,可是不好辦。
東宮的消息,陳河圖已經知道。東宮就是因爲涉及到林豐,以至于東宮太子,被罰閉門思過,還被杖責二十。
太子都惹不起林豐,何況是他呢?
一時間,内心無奈。
怎麽辦?
他該怎麽勸說林豐回心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