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
林家後院,校場中。
呐喊聲,回蕩空中,整齊劃一,更是渾厚洪亮。
林豐帶着高小魚、楊青龍等十九人,正在操練。所有人手持戰刀,一絲不苟練習進攻的劈、斬等動作。
林豐清楚戰場上,最實用的唯有劈斬。花哨的招式,敵不過迅猛的劈斬。你剛擺出一個劍花,人家一刀劈下來。你剛準備耍個劍招,又是一刀劈了下來。
戰場上,隻有快速的殺人術。
劈、斬,便是最直接的。
林豐是親自操練。
唯有如此,才讓以楊青龍爲首的天龍十八騎,能真正信服。在林豐操練的時候,雖說秋高氣爽,可連續的揮舞戰刀,一個個額頭上早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隻是,卻沒有一人喊苦喊累。他們曾是奴隸,見過人世間最涼薄的一幕幕。如今爲林豐效力,得到充足的肉食、安穩的生活、更得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他們追随林豐,未來有機會報仇。
他們,想報仇雪恨。
林豐帶着人練完了劈斬,休整兩刻鍾後,又帶着人後院負重奔跑。
這是鍛煉體魄。
在戰場厮殺的人,沒有強橫的體魄,那是無根之萍,所以需要鍛煉身體。唯有身強力壯,才能更有戰鬥力。
恰是這樣,林豐操練的天龍十八騎,一個個實力才能在短時間内突飛猛進。到如今,最差的人,都已經成爲七品二流武者。
這是充足的肉食,以及林豐大量購買丹藥,讓天龍十八騎服用堆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在林豐的教導下,開始讀書識字,對兵法謀略也有了涉獵,不再是昔日那般懵懂無知的情況。
甚至又有王家送來的二十匹戰馬,全都會騎馬。隻是馬背上的騎術,還不夠精湛,還需要繼續提升。不過至少如今的天龍十八騎,有了一定的戰鬥力。
在林豐看來,天龍十八騎已經相當不錯。隻是還不夠,因爲還沒有見血。唯有見血,在戰場上殺敵,經受住了血火的磨砺,才能進一步提升。
在林豐帶着人操練時,管家赢十二到了校場内,說道:“家主,王縣令來了,說是有重要事情,和您商議。”
“知道了。”
林豐點了點頭。
“高小魚,你繼續負責操練,今天的操練結束才休息。”
“是!”
高小魚直接回答。
林豐徑直往大廳去,他進入大廳坐下,自赢十二手中接過手帕,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兄長,有什麽事情嗎?”
王越看着林豐汗如雨下的模樣,他知道林豐親自操練十八騎,歎息道:“賢弟,你又在操練你的天龍十八騎。這事交給高小魚負責,不就行了嗎?何苦親自去。”
林豐搖了搖頭,說道:“不親自操練,如何讓人信服?爲将者,當身體力行,和将士同甘共苦。我不是在軍中,和軍中的操練不一樣。但如果連最根本的操練,都不上心,都不去管,如何保證他們的戰鬥力呢?”
王越道:“何苦呢?”
林豐道:“總歸是有用的。”
王越不再勸說林豐,話鋒一轉,道:“我今天來,有兩件事。”
林豐道:“兄長請說。”
王越繼續道:“第一,我如今接到了正式的調令,調任鹹陽,擔任鹹陽縣令。縣衙方面,由縣尉曹正,接任永甯縣的縣令,我和他說了。”
林豐笑道:“恭喜兄長,鹹陽縣令和是天下縣令之最。你在鹹陽縣令一職上,做出政績後,恐怕是可以進入各部爲官。這起點,已經很高了。”
王越苦着臉道:“鹹陽縣令是不錯,可鹹陽是帝都,是天子腳下。在鹹陽有無數的權貴,這些人都有背景。擔任鹹陽縣令,不好辦啊。”
林豐輕輕一笑,道:“有什麽不好辦的,立下規矩,秉公執法就是。”
王越道:“這事兒說得容易,做起來卻艱難。不過這事兒,走一步算一步。”
林豐點了點頭,道:“兄長的第二件事,是讓我去鹹陽嗎?”
王越說道:“是讓你去鹹陽,但不是我讓你去。是赢公和家父,專門送來書信,請你去鹹陽一趟。具體的情況,你看書信吧。”
他取出黑冰台送來的書信。
書信中,沒有什麽秘密,畢竟是以鎮北侯赢九和王棠的名義,請林豐解決燕長歌。
林豐全部看完過後,眼眸眯了起來,那眸子中掠過冷色。
燕長歌所在的燕家,是夏國頂級大家族。燕長歌的父親,是夏國戶部尚書燕無極,舅舅是夏國征西将軍許高陽。
關于燕長歌、燕無極、許高陽的記憶浮現出,這些記憶林豐刻骨銘心。
林豐一下握緊拳頭。
敵人來了。
自當以棍棒迎擊。
昔日的仇恨,正好這一次在鹹陽,一一解決。
王越注意到林豐的神色,他沉聲問道:“賢弟,莫非你認識燕長歌嗎?”
林豐神色平靜下來,緩緩道:“不僅是認識,更是世仇,必殺之仇。林家之所以遭難,便是燕長歌父親燕無極謀劃。我父親之所以戰死疆場,便是燕無極在後方拖延甲胄糧草,加上燕無極安排的人推遲救援,家父才在戰場上罹難。”
“隻是,皇帝不處理罷了,反倒是偏向燕無極。”
“當初林家被抄家,是燕長歌帶隊。我的武功被廢掉,也是燕長歌帶人親自出手。沒想到,他這一次親自來了大秦,竟是以小說、詩詞開道,挑釁大秦,意圖壓制大秦,積攢名望。”
王越聽完後,看着林豐趨于平靜的林豐,他更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
雖說林豐沒有露出殺意。
卻令人不寒而栗。
王越道:“既然是這般,賢弟打算什麽時候入鹹陽呢?”
林豐說道:“我先和玉瑤說一說,然後我們今天就啓程,直接去鹹陽。”
王越道:“我即刻回去收拾,和賢弟一起去鹹陽。”
林豐點了點頭。
王越沒有再逗留,急匆匆離開。林豐安排管家赢十二,通知趙樂賢和白玉瑤返回,因爲涉及到要去鹹陽的事情,必須要先安排。
白玉瑤、趙樂賢聯袂回來,兩人進入大廳,白玉瑤道:“夫君,有什麽事情嗎?”
林豐直接道:“我們要準備去鹹陽了,我這裏更是等會兒就啓程,先你們一步去鹹陽。”
白玉瑤有些疑惑,道:“爲什麽突然這麽急呢?”
林豐看向趙樂賢,道:“趙爺爺,燕長歌到了鹹陽。”
刷!
趙樂賢面色大變。
眼中一下充斥着怒火,有着濃濃的憤怒。
白玉瑤見狀,更是疑惑,問道:“夫君、趙爺爺,燕長歌是誰,怎麽一回事?”
林豐解釋道:“燕長歌,是我林家的仇敵。父親戰死疆場,有燕長歌的父親使用手段。此前林家被誣陷,也是燕家人出手。當初被抄家,也是燕長歌親自來,是他廢了我的武功。這個人,必須要殺死。”
白玉瑤聽到後,直接道:“燕長歌如此可惡,自該殺了他,爲死去的林家人報仇。不過妾身認爲這事情,不适合夫君出手。我們林家如今有的是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妾身拿出錢來,請先天高手刺殺。就算傾盡家财,妾身也認了。”
“不,我自己解決。”
林豐的眼中掠過殺意。
燕長歌,他要自己殺。
林豐收斂心思,正色道:“把你們喊回來,是這一次涉及到燕長歌,不僅摻雜私人恩怨,也因爲燕長歌挑釁大秦士人,把大秦文壇,貶低得一文不值。”
“這,是大秦朝廷的請求。”
“所以,我要立刻入鹹陽,夫人你和趙爺爺,先安頓回春堂的産業,把事情安排妥當,再入鹹陽來不遲。”
“我這一次離開,隻帶高小魚。楊青龍等天龍十八騎,全部留下來,随你們一起入鹹陽,保護你們的安全。”
白玉瑤聽到後,思索一番,颔首道:“聽夫君的。”
趙樂賢也是點頭應下。
林豐把事情說完,白玉瑤給林豐收拾一番,林豐便帶着高小魚往縣衙去。林豐剛到縣衙,王越也孤身一人出來,他說崔氏和白玉瑤一起走,不跟着一起。
一行人離開永甯縣,快馬加鞭,往鹹陽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