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有刹那的停頓,旋即笑容綻放,道:“兄長相贈,我便不客氣了。”
“你我兄弟,何必客套?”
王越笑着說話。
他和林豐之間,有相互間的性情投契,也有利益的關聯。但在王越看來,既然是兄弟,能幫忙的便幫忙,這不算什麽。
林豐收起通脈丹,道:“兄長放心,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内,整合永甯縣所有的幫派力量。李家所面臨的,不僅是商業上的打擊,李家暗中培養的武力也會被摧毀。”
王越忽然問道:“賢弟武功被廢之前,是什麽境界?”
“先天高手。”
林豐笑着回答。
這是本主的武道天賦,年紀輕輕,已然突破到先天境界。
隻可惜,不曾突破到宗師。
如果林豐成爲宗師境,即便夏國朝廷争鬥,要廢掉他的武功,他也完全可以逃走。一個宗師要逃遁,要抓捕是極難的事情。
畢竟大宗師,大多數不涉及塵世。宗師在世俗中,已然是巨擘了。
嘶!!
王越聽到後,驚呼出聲。
他對武道上的情況雖說不怎麽清楚,可即便不習武,也知道先天高手很厲害。在秦國,先天境界的武者,那是坐鎮一方的大高手。
王越贊歎道:“賢弟真是厲害,文采、武略、謀略,都是一等一的。”
林豐道:“其實不值一提。”
王越卻是不信,他看向林豐,神色更有一絲敬畏。不過很快,他收斂了心神,又繼續道:“賢弟,言歸正傳,如今第二個問題,我們解決了,那麽,第三個問題呢?”
“一旦李乾動用李家庫存的藥材,專門和我們收上來的藥材打價格戰。甚至你提及百姓自己栽種藥材,我想到時候,可能李乾也會派人收購,專門針對我們。”
“這事兒,怎麽應對呢?”
王越歎息一聲,道:“縣衙的府庫,錢财并不怎麽多。尤其這些年,永甯縣頗爲貧困,其實沒有出什麽政績。”
林豐輕笑道:“李家要出手,恰是我要的結果。通過第一步和第二步的逼迫,再和李家打一場商業上的價格戰,讓李家徹底賠錢。”
“李家經營數十年,财力充裕,可是賠了很多錢,損失必然巨大。等後續,再從糧食、造紙上入手,一步步摧毀李家在永甯縣的根基。”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即便李家知道了我們的方向,李乾也隻能認栽。我們這一次,要讓李乾輸得心服口服。即便是鹹陽李氏,那也無可指摘。大略的情況,我們可以這般這般……”
當即,林豐又簡單闡述可能會涉及到的安排。
畢竟要說服王越。
大體的情況,還是得說一說。
至于具體的操作,會有一定的變化,在臨機調整就是。
王越聽完後,神色更是輕松,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說道:“有賢弟的一番謀劃,我便再沒有任何的憂慮。對付李乾的一切謀劃,就仰仗賢弟了。”
“你說打價格戰,即便你說怎麽操作,實際上這怎麽運作,我也是兩眼一抹黑,腦子迷迷糊糊的。你讓我治理地方,鼓勵農耕,穩定民心,肅清吏治,這些倒是容易。”
“可是,讓我還要涉及到商業,那就有些困難。”
所謂術業有專攻。
王越接受的,便是治理地方的辦法,是傳統的儒學。對于這些經濟上的問題,他不曾涉及,所以林豐說了,王越也是一知半解。
林豐道:“兄長自謙了,請兄長放心,一切有我。”
王越沉默片刻,忽然道:“賢弟,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
林豐開口詢問。
王越道:“永甯縣的縣丞,此前是李乾的人。但我抓住縣丞的把柄,直接處置。如今縣丞一職,已經空缺出來。這位置,不可能讓李乾的人掌握。”
“所以賢弟,不如再幫我一把,你出任縣丞一職。”
“你放心,我不會約束你。你即便任職,也無需點卯,不需要天天來縣衙。你忙你的,有事兒你來找我就是,也更爲方便。”
“再者,這對白家也有好處,能進一步穩定白家的生意,杜絕一些宵小的窺探。”
王越的眼中,有着濃濃的期待,問道:“賢弟,你認爲呢?”
林豐思忖一番,點頭道:“兄長安排,我卻之不恭了。”
對于白家,這的确有幫助。
所以,林豐直接答應。更何況,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林豐還需要住在永甯縣。如今在縣丞任上,很多事情,也就更好辦。
王越喜笑顔開,道:“多謝賢弟,我知道你是瞧不上縣丞職務的。如今,委屈你了。以你的出身和能力,别說是縣令,就算是擔任一郡的太守,或者是一州的刺史,那也是完全沒問題。乃至于,讓你入朝爲官,在中樞任職,都毫無問題。”
“不委屈。”
林豐搖頭輕笑。
對林豐來說,心安之處既吾鄉,永甯縣有白玉瑤,有他的寄托,沒什麽好委屈的。
林豐道:“兄長,關于李乾的事,大體就這麽安排。後續有事情,你直接找我。今天不早了,我便回去了。”
王越點頭道:“行吧,我也不挽留你,反正随時可以來。”
他站起身,和林豐出了書房,讓人去後院通知崔氏。不一會兒,崔氏和白玉瑤一臉笑意出來,兩人的關系很是融洽。
看那模樣,相處甚歡。
林豐道:“兄長、嫂嫂,我們便告辭了。”
王越帶着崔氏,親自送林豐離開,夫妻兩人才回到後院房中。
崔氏笑道:“夫君,叔叔的确好福氣。白玉瑤這小妮子,很不錯。她的姿色就不說了,其秉性也是極好的。”
王越颔首道:“能遇到落難的賢弟,是白玉瑤的福氣。若非虎落平陽,焉能有她的機會。這就是命,是機緣造化。”
崔氏聽得眉頭上揚,敏銳察覺到林豐的情況不一般,問道:“夫君這是什麽意思?莫非,叔叔的身份,另有玄機嗎?”
王越捋須道:“你隻需知道,賢弟的身份不簡單便是。其餘的,别多問了。總之,讓你對親近白家,不會有錯。賢弟才智卓絕,很是不凡,有他的謀劃,李家這一次死定了。我在永甯縣,便能徹底解決問題。”
“當真?”
崔氏一聽,激動起來。
王越到永甯縣來的任務,崔氏是知道的,隻是一直沒有什麽進展。
崔氏内心,也是幹着急。
如今聽到王越的話,她内心也激動起來。
王越說道:“仰賴賢弟的謀劃,李乾交出了所有的藥材産業,以及藥材鋪子。接下來,還會繼續讓李乾難受。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拟定。這一切,都是賢弟謀劃的。他的智慧,的确是深不可測。”
崔氏聽到後,心中敬畏起來,隻不過對林豐更是好奇。
到底,林豐是什麽人呢?
崔氏也知道王越的秉性,說了不說,就不會多言。所以不提林豐,和王越說着如今府上的事情,以及永甯縣治理的事情。
兩人聊着聊着,王越心中歡喜,和崔氏挨近,便又是一室皆春。
已然是,雨打芭蕉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