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兩分鍾造成一萬七的殺傷，一個是兩分鍾造成三千的殺傷，差距巨大到所有人都不大相信。
張亮呵呵笑道：“褒國公誇大了吧，府兵沒有那麽不堪吧。”
這句話有點挑撥關系了。
段瓒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笑着說：“禁軍平均下來已經訓練兩年，就算是七百天吧，一天訓練箭矢三十根，七百天下來就是兩萬一千根。訓練的消耗很大的。不提消耗，府兵如果訓練兩年肯定不會比禁軍差，差的不是府兵，而是時間，而是消耗。各位如果不信咱們現在可以掩飾一遍。”
“哦？”
“我還真就不信了。”
“走，咱們去試試。”
将軍們興趣非常大，還有點不服氣。
呼啦啦一群幾十号人來到左神策衛，而中軍許多軍兵聽說現場演示也是大感興趣。既然是要折服府兵，李安俨和段瓒也沒有攔着，很快幾千人就圍在一起，中間是一輛三弓弩車，五十丈外立着一塊木闆，一簇火把。
李安俨指着一名隊正：“你給他們演示一下。”
“喏！”
隊正三人立即跳上車，幾秒鍾之後砰地一聲，五十丈外一丈長寬的木闆就被射穿。
緊接着第二遍是一邊做慢動作一邊講解。
知道怎麽做後，立即有一名朗将躍躍欲試：“我來！”
三名朗将跳上車，一個裝模作樣的瞄準，兩個蹬輪子。
“哎，你會不會蹬。”
“娘希匹，這東西怎麽蹬不動。”
有小時候學過騎自行車的都知道但，一個是掌握平衡，一個是那股子勁兒很難拿，更何況是兩側兩個人一起蹬。
這兩位朗将沒騎過自行車不會蹬車輪，更沒有協同步調。兩分鍾過去了，别說射出三十輪了，床弩的弓弦都沒上上。
朗将上去了，校尉上去了，最後府兵都上去了。那名三弓弩車隊正不斷講解要領，但沒什麽用。不會蹬車輪使不上勁兒，而且不會協同。上去六十多人次，弓弦都沒上上，這一下上上下下徹底沒脾氣了，這東西還是你禁軍去玩吧，咱玩不好。
“還有軍務要商議，都回去。”侯君集皺着眉冷着臉。
衆人再次回到中軍大帳，左右神策衛的将領和左衛右衛将領有說有笑，不見昨日的隔閡。
侯君集今日的表現很差勁，至少在薛延陀崩潰後，一般的統帥都會進行追擊，但當時的侯君集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氣，沒被多彌可汗氣死已經是萬幸。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分頭出擊，将摸清位置的一個個部族攻破并移民關内道。
侯君集：“今日左右神策衛表現英勇，不愧是大唐禁軍。那麽按照規矩，多覽葛将由左右神策衛共同攻陷，大家沒異議吧？”
一句話出口，大帳内剛剛還融洽的氣氛頓時又變的詭異起來。
李安俨無奈的看一眼侯君集，真是不讓人消停。
看向孫貳朗和段瓒，孫貳朗示意你做主，段瓒有些不明所以。
李安俨閉着眼沉默良久，大帳内左衛右衛的朗将們視線卻一直集中在他身上。
長長呼出一口氣，李安俨起身向着四周叉手道：“各位同僚，原本按照規矩應該是左右神策衛進攻多覽葛，但是神策衛最近比較疲憊，還請各位将軍代勞，攻陷多覽葛。左右神策衛隻派督軍，萬望大家不要讓我爲難。”
張士貴大笑一聲：“樊國公大義！”
張儉含笑點頭：“以前接觸不多，以後有空喝酒。”
侯君集猜的沒有錯，張士貴和張儉已經抱着死志，畢竟侯君集勝他們活不了，侯君集敗他們沒臉活。結果左右神策衛直接把薛延陀打爆了，侯君集的一切後手就不存在了，他們兩個最多有點丢臉，回到長安後緻仕即可。恰好李安俨回到長安也是緻仕，不存在護衛皇宮的重任，大家也可以多溝通溝通。
“哈，樊國公以後可以沒那麽多忌諱了。”
“我那裏有五年前的陳釀，回長安樊國公可不要不認識末将。”
衆人立即興高采烈的打趣。
主要的事情說完了，事情就這麽愉快的定下來了。
薛延陀是這裏一個部族，那裏一個部族，全都分散着。侯君集針對這種情況安排的策略是全面開花。
七萬大軍，分成而是支，規模大的有一萬，規模小的隻有一千人。再配合上後軍的五萬大軍，大唐十二萬軍隊遍布草原，清掃餘孽的同時執行移民計劃。
回營的路上，李安俨向段瓒詳細解釋一下這其中的顧慮。
侯君集所說的規矩其實沒有明文規定，類似于潛規則。就是哪支部隊經曆了最激烈的戰鬥，到最後就要給他們找補找補，讓他們立功得到封賞。
因爲以前的戰鬥，所謂最激烈的，也就是本方死傷最慘重的，通過這種方式作出補償。
現在薛延陀的多覽葛可謂是待宰的羔羊，到那裏幾乎不會發生像樣的戰鬥，直接就可以接收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最激烈的确實是左右神策衛對薛延陀主力，隻是沒想到薛延陀不禁打，五分鍾打爆了，左右神策衛損失沒那麽大。
這時候如果還要堅持左右神策衛攻打多覽葛，府兵和禁軍的矛盾又會出現。但如果神策衛不去，又擔心後軍縱兵燒殺搶掠。李安俨最終選擇了将功勞拱手讓人。如果是平時他不會這麽做，但現如今穩定是大局，他不得不如此。或者說前提條件是他本身快卸任了，才能這麽做。畢竟這種做法可謂是得罪左右神策衛所有人，以後也沒有人會聽他的。
段瓒聽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看一眼四周面色不怎麽好看的朗将中郎将，突然笑道：“咱們算不算是簡在帝心？攻陷多覽葛咱們也升不了兩級，讓陛下記挂着比什麽都強。”
“就是，聽說禁軍有擴軍計劃，到時候陛下肯定會想着咱們。”
“弄個虛職有什麽好的，咱們是職業兵，和他們搶什麽。”
頓時間，剛剛臉色不怎麽好的衆将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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