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魯王李元謹和道王、虢王、鄧王于武牢關外會師,兵力膨脹到三萬八千人。
河東道,韓王李元嘉與徐王李元禮在绛州安邑會和,兵力達到兩萬,另有兩萬兩天内到達。
六月初八清晨,李承乾剛剛洗漱完,來到大廳,正看到裴行儉等在這裏。
“拜見陛下。”裴行儉躬身行禮,“陛下,我族人帶來最新消息,韓王李元嘉已經和徐王李元禮在安邑會和,距此地五十裏,兵力兩萬有餘。另外八千人預計今晚到達,還有大約一萬多人預計明晚到達。微臣懷疑後日,也就是初十,三王八萬大軍圍攻茅津渡。”
李承乾微微皺眉:“我這三位叔公啊,朕都不知道說他們什麽好了。調集八萬軍隊,還是在河東道和洛陽這裏,居然用十天,這一屆叛軍水準不高啊。”
裴行儉:“……”
陛下,咱倆說的好像不是一個事。臣說的是對方兵力遠超預計,茅津渡有危險啊。結果陛下您埋怨他們來的太慢!
“跟朕一起用早餐。”李承乾指指椅子,“和朕說說太原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出來一萬多人?”
裴行儉:“……”
“陛下……您是覺得……太原出兵太少了?”
李承乾:“當然太少了!出兵這麽少,影響朕的後續戰略。”
裴行儉:“……”
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介紹關于太原的狀況。
李承乾這麽說并非是無的放矢,太原府也被稱作北都,大唐有三座都城,一個是長安,另一個是東都洛陽,第三個就是北都太原府。太原府也是唐高祖李淵的龍興之地,隋末李淵就是從太原府起兵。太原府内可是有着五萬戶大約三十萬人的,真的是按照府兵制征兵至少能征兵五萬。況且太原府那裏也是世家林立,河東各個世家除了河東裴氏沒有在太原府立足,其餘世家都是在太原府,那裏的世家力量極強。
現在你告訴我太原府那裏本來能出五萬叛軍的,結果就出來一萬,那四萬人怎麽回事?
裴行儉畢竟是出身河東,将太原府的現狀,以及他的猜測詳細說來。按照他的說法,那裏是龍興之地,對大唐皇室的忠誠度可以說隻在長安之下,和關内道差不多,比洛陽的忠誠度還高。那些人不管世家怎麽發動,他們就認準一條,我們忠誠于李唐皇室,至于李唐皇室誰當皇帝他們不在意。再說了,你别跟我說李承乾十宗罪,瞧瞧李唐的傳統,李淵反了隋朝,李世民殺了太子将李淵逼退位,那麽李承乾殺了李世民也太正常了,這是大唐的傳統!在他們眼裏李唐皇室怎麽折騰都不新鮮,況且無論怎麽折騰,上位的皇帝都還不錯。别說十宗罪,跟我沒關系,人家李承乾還贍養天下孤兒呢。
“不是有後備三四萬叛軍就好。”
安邑城,李元謹和李元禮站在城頭上眺望鹽道,過了鹽道就是李承乾。
李元禮取出一封信遞給李元嘉,信是密王李元曉來的,約定後日,也就是六月初十上午巳時初(上午九點)從鹽道和渡口雙方向強攻。
李元嘉把書信還給李元禮,冷哼一聲:“何須等到六月初十!明日我帶兩萬人出鹽道,定會一舉擊潰李承乾。”
“老十一你開什麽玩笑!”李元禮差點蹦起來,“你兩萬人攻打一萬人守護的鹽道!”
李元嘉一臉理所當然:“李承乾十宗罪,必定軍心不穩,我帶兩萬人攻擊,必定會瞬間崩潰。”
你以爲你是天命之子啊!
李元禮翻白眼。
李元嘉:“十宗罪的讨伐李承乾僞帝檄文傳進去了嗎?”
李元禮身後一名僚屬微微欠身:“我河東裴氏逆子裴行儉在茅津渡,我借傳達消息的機會,将十宗罪傳進去了。”
什麽叫世家,這就叫世家。
和李承乾說我給你送情報來了,和藩王這裏說消息傳進去了。
關鍵他們還不是胡說八道,就是這麽幹的,還明目張膽理所當然,結果是兩面讨好,都得記着這份功勞。
徐王李元禮嗯了一聲:“還有需要傳遞的嗎?”
僚屬欠身:“沒有了,臣建議徹底封鎖鹽道,初十強攻。”
李元嘉:“不用初十,明天我就過去。”
李元禮頗爲無語,這位是一路上單槍匹馬所向披靡的拿下澤州,以爲走到哪裏敵人都會主動投降了。
僚屬欠身:“韓王殿下出馬自然是所向披靡,但一則密王已經來信,如果提前攻擊等于是失信于人。二則征戰雙方人數差距越大,人少一方更容易崩潰,那樣會少死許多人。請殿下三思。”
李元嘉默默看着鹽道,半晌後點點頭:“好。”
李元禮松了一口氣,看向僚屬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媽的這老十一就是個白癡,真的領兩萬人過去肯定是送人頭。
如果沒有僚屬勸住他,李元禮最後不得已情況下隻能選擇将這位老弟軟禁幾天,那樣的話變數就太多了。
現在韓王李元嘉的人到了安邑,對自己太熱情了,李元禮不是不知道原因,誰讓李元嘉不想當皇帝,那麽他帶過來的軍隊要想獲得從龍之功就得投奔自己。隻不過别看這位老弟有些二,但人家威望賊高,真把他軟禁了,沒準那些軍兵最後會跟了别人。
……
武牢關外,鄭王李元懿、道王李元慶、虢王李鳳、魯王李元謹四人四騎并肩緩緩壓向武牢關。
在投石機射程之外站定,鄭王一揮手,一名親衛縱馬來到武牢關下,一支箭矢射進武牢關。
武牢關内将軍府,殷元打開書信嗤笑一聲:“四王十萬大軍?以爲我眼瞎啊。你們看看這些不懂兵法的,一吹牛就露餡。”
下方落座的将軍們接過信看一眼,有人頓時笑罵出聲:“這不是白癡嗎。軍營到底多大規模裝多少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另一名武将嗤笑一聲:“也沒準是十萬呢,萬一他們一個十人軍帳睡二十人,一個大老爺們壓着另一個大老爺們呢。”
“噗……”
“卧槽……”
“重口味。”
一群人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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