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下午又分别召見唐儉、李勣和牛進達,戶部準備足夠糧草以應對接下來的大建設,所有建設不動用徭役,管三餐,一人一天五文錢。
李勣和牛進達那裏則是商讨右武衛大将軍牛進達随其率兵進河東道的事情,李勣自然是竭力反對,但反對無效。
當晚,戶部下文給虢州錢監,同時下文征召長安附近人員進駐上苑開始平整場地。
李德謇回到家将事情禀報給李靖,李靖端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失笑着搖搖頭。
“阿爺,這件事不行嗎?還是說我說出陳叔公……”
“不是。”李靖搖搖頭,“以後你跟着陛下好好幹,陛下的心胸非常人能及。”
何止是非常人能及啊,李靖心中的感歎是李承乾的心胸比李世民還要寬。李世民權謀之術很高,隻有對房玄齡長孫無忌最信任,對武将們都有一些忌憚,這也是李靖辭去所有職務,在家養老,養老之前也是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原因。現在沒想到李承乾卻讓他寫信,表明的意思是根本不在意,是毫不在意。
信是其一,而武衛院的祭酒也是其一,而派李德謇先行過去做好準備,那是真正的信任。不說其他,李靖試想換作自己都不敢這麽做。這等于是将命交在李德謇手裏了,萬一自己和兒子有些其他想法,還是在天下藩王要造反的時候,李承乾此去真的有去無回。
李承乾還真不在意。除了曆史上知道這些武将的忠誠之外,最重要的有兩點,軍隊的派系曆史上幾千年來都難以解決,最好的辦法就是輪換制,過幾年實行輪換就是了。其次,這些武将是真的老了,爲國征戰這麽多年,老了老了還要小心翼翼的,也是一種悲哀。再說,也許真的死翹翹了,沒準還能穿越回去呢。
李德謇:“那我明天……”
“我會修書一封你帶過去,但是這些年也沒怎麽聯系,你明天帶五百親兵,關鍵位置要自己親兵掌控,不能出纰漏。”
“是,阿爺。”
李德謇三人亞曆山大,但好在都是權貴,有着龐大的資源。
李德謇帶五百親兵前去,杜荷與趙節宴請各位權貴的子女。
要人!
如此大的工程組織能力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誰也别廢話,戶部公文馬上下發,你家給我來五百人,你家三百。我指定哪一塊你給我幹了,零散來打工的你給我代管。相關工匠帶夠了,工匠錢還多,别廢話,廢話沒朋友。
第二天一早,李德謇帶五百親兵前往茅津渡。
杜荷等一千人前往萬年縣,先是安排人平整地面建窯,随後讓附近莊子的管家去弄冰。左右冰的事情也沒那麽保密,管家也值得信任。至于管家打白工?上一次功勞陛下記着呢,老子這麽艱巨的任務能完成功勞肯定少不了。
趙節更邪乎,帶着各家湊出來的第一批三千人,帶着工具帳篷,打算在上苑住下啦。拿着李承乾自封皇家學院大祭酒的手書,孩子們,跟我去建設校園吧。
李承乾也沒閑着,召集李勣、牛進達、尉遲敬德、程咬金、侯君集、李安俨、張亮、李靖、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磋商河南道河東道之事,因爲李承乾決定禦駕親往茅津渡,随後出茅津渡北上河東道。
剛剛登基不到兩個月,朝堂上還整天吵鬧呢,老臣們都強烈反對他離開長安城。
李承乾卻毫不在意的笑道:“你們是不相信牛叔公還是不相信你們自己啊?真有居心叵測的,有牛叔公在,朕相信最多有驚無險。”
牛進達猛然站起身:“老臣在,陛下放寬心!屑小之輩在我大軍之前就是土雞瓦狗!”
幾人無語的看着牛進達,不過也清楚,武将面對這樣的問詢根本不能慫。
“兩地間距三四百裏兩日即可到達,朕也就在那裏待一旬多時間。至于長安和朝堂……你們八人中有四人手書,再加上房相手書,”李承乾微笑着,“滿朝文武任何人皆可殺!”
幾人猛然一驚,驚訝的看着李承乾。
“怎麽了?”李承乾問。
怎麽了?
這一個多月的表現,怎麽看怎麽穩重,怎麽看怎麽權謀高妙,我們都以爲你是擅長帝王術的皇帝呢,結果你不是,你是殺伐果斷的統帥,比你爹還果斷。
李勣嘴角抽搐一下:“沒事,老臣就是感覺朝堂之上很可笑。”
衆人心有同感,不由得紛紛點頭。
那感覺就像是朝堂上都是唱大戲的,跳的很歡實,真以爲自己很牛掰。結果你上去一刀砍死一個,你唱的不錯,換一個!
要是讓朝堂那些人知道你是這樣的帝王,還不得吐血。
李承乾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槍杆子裏面出政權。”
幾個人再次愣了一下,紛紛露出笑意。
陛下真知灼見啊,簡直是看透了本質。你跳的再歡實,一槍捅死你,看你還怎麽跳!
而且這句話充分肯定了武将的地位。現在這個時候國内早已平定,邊境也就是局部戰争,武将地位越來越低,文臣越來越歡實。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都是文臣,事務繁多。兩人離開後,武将們依舊在讨論。
李勣:“陛下,臣還是認爲陛下出行不妥。以臣想來,這一次陛下出行必然會讓世家和各地藩王聯手,很有可能遭遇不斷的刺殺甚至是圍攻。”
“陛下不可小視世家的力量。”李靖微微凝眉,“世家們組織起千名死士,死士個人勇武面對軍陣卻如散兵遊勇,但他們選擇夜襲,即使是進達領軍紮營,應對起來也頗爲麻煩。”
侯君集:“而且陛下此去地方距離绛州隻有五十裏,而徐王……”
習慣兵行險着的侯君集也覺得李承乾太冒險了。我是兵行險着,但我不是往火坑裏跳啊。
“哪用得着那麽多算計。”程咬金一拍胸脯,“陛下給我五千人,我先去把徐王給你抓來不就行了,多省心。”
“能先動手早就動手了。”李勣瞪他一眼,“先動手師出無名,到時候就不是九路藩王了,而是天下藩王造反了。”
李承乾笑着阻止大家:“朕其實最擔心的是其他人,有諸位叔公在,這九路藩王哪裏來的膽子要反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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