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敬的視野裏。
其頭頂血條顯示數值23895。
這血條，妥妥是十六境後期的水準。
血條後方精源顯示，是二十億。
這精源總量。
屬實叫李敬眼饞。
想淦……
按照莉莉絲與加百列事先對X津神域的描述。
眼前這位，毫無疑問是X津神域天花闆級别的人物。
同時。
其形象體現明确指向了島國神話裏爲數不多李敬耳熟能詳的存在，九尾妖狐玉藻前。
見着這位，李敬也算是回過了味來。
玉藻前。
毫無疑問是妖。
其在島國神話體系裏的身份也是著名的三大妖怪之一。
嚴格來說。
其與神明沒有半點關聯。
可他正經琢磨一下。
所謂的高天原八百萬神明，正經有名有姓的本來就隻有那麽幾個，剩下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角色。
回過頭來。
隻要東方世界神話體系裏神明擁有的權能，在島國神話裏又都有對應。
其中很大一部分，掌握在形形色色的妖怪手裏。
在島國。
又的的确确有許多妖魔鬼怪受到民間祭拜，尋求保佑。
将這些被認爲可以提供庇護與抱有的妖魔鬼怪看作是神明也沒毛病不是？
這麽一想，其實X津神域八百萬神明摻水貌似本來就是擺在台面上的事……
再看正憑一雙晶瑩的赤足淩空緩步走來的玉藻前。
她是島國神話裏著名的三大妖怪之一沒錯，但這隻是針對她身份的其中一個說法。
民間也有她是X津神域扛把子，天照神的分靈轉世而成。
如此一來。
其确實可以被看作是神明。
B格還不低……
這邊李敬正對X津神域所謂的八百萬神明進行解讀，玉藻前來到近前落下。
迎上李敬、莉莉絲還有加百列，她先是打量了後兩者一眼，最終視線落在某人身上微微颔首。
“玉藻前，見過世界守望者。”
李敬稍許沉默，多摸出一張闆凳放下。
“有什麽事坐下說。”
玉藻前聞言微愣，點了點頭上前坐下。
李敬順勢在對面落座。
眼看二人坐定絲毫沒有要沖突的迹象，加百列神色古怪，壓低話音對莉莉絲道。
“那啥，這位應該是敵人來着。人那麽快就找過來又能确認到主人的身份很明顯X津神域早有安排，這位也明擺着是有備而來，主人他怎麽……”
莉莉絲眨眨眼，若有所思着道。
“東方世界有句古話叫來者是客，在東方文化裏也還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這女人分明是作爲使者到來，主人不動她也算情理之中。”
說着，她拉上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加百列，小聲道。
“别管那麽多，這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事。有主人在，諒這玉藻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造次。相比起來，我們趕緊坐下，主人拿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小吃茶飲也很不簡單。”
加百列尋思着有李敬在，玉藻前确實翻不出啥風浪，與莉莉絲一同在長桌另一邊坐下。
這邊。
李敬坐定稍許打量了一下玉藻前。
這位。
是一隻“标準”的九尾狐。
但顯露在外的獸類特征也就是九條尾巴不似尋常九尾狐是常見的純白色，其毛色是金色。
這裏面是否什麽說法，李敬不知道。
不過倒是确實與島國神話裏其白面金毛的形象相對應。
李敬在打量玉藻前，後者同樣也在打量他。
可無論怎麽看某人，玉藻前都瞧不出他的深淺。
這。
是彼此實力差距太大的體現。
抛開實力差導緻深不可測的既視感，玉藻前怎麽看李敬都是一個再“标準”不過的人類。
一時間。
玉藻前腦海裏一部分早已被遺忘的記憶有複蘇的迹象。
不同于莉莉絲與加百列隻是聽說。
她是曾經正經生活在上三界的存在。
她曾親眼見證過有那麽一批理應渺小的人類修行者暴打一衆高高在上的東方神明，徹底掀翻上三界原有的格局。
眼前這位。
毫無疑問是可以比肩昔日那群“渺小人類”的存在。
有這份實力在。
他作爲一個人類可以成爲世界守望者也合乎情理……
輕出一口氣，玉藻前開口。
“尊敬的世界守望者，我此來是代表X津神域神王天照請求停戰。我等願意臣服，懇請您……”
話沒說完，李敬搖頭。
“停戰是不可能的，X津神域需要付出代價。”
說着，他淡笑。
“要說爲什麽，像你這種級别應該心知肚明。我是從天X神域過來，你們也預料到某些事了，心存僥幸顯得很愚蠢。”
玉藻前聞言沉默，而後起身。
“明白了。”
？
李敬打出一個問号。
不是！
這位……
難不成是打算走人了？
難道她不該努力一下嘗試說服自己？
說好的有備而來呢？
眼見玉藻前向自己略微躬身，一副真要就此離去的模樣，李敬古怪出聲。
“你……不嘗試說服我一下嗎？”
玉藻前抿嘴，輕聲言語。
“如守望者您所言，X津神域對應對入侵一事心存僥幸。然而很不幸，您顯然已經知道了足以把X津神域毀滅也不足以被平息的内情。您作爲守望者的職責是守衛秩序，同時也代表天道的意志。我個人不覺得可以憑口舌可以說服已然洞悉到内情的你，天道的意志也不會允許您被說服。”
聽得玉藻前這般話音，李敬皺眉。
玉藻前這番話很是理性。
看得也挺通透。
但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這位不是一般的擺。
要說服他放過X津神域确實很難，但至少争取一部分“寬大處理”不是？
玉藻前明明是作爲求和的使者到來卻沒有絲毫想法，見面沒兩句話就放棄了，擺爛擺的何止徹底？
怪異着看看玉藻前，李敬出聲。
“看你的樣子，似乎X津神域被毀了也沒所謂？”
玉藻前聞言抿嘴，道。
“尊敬的世界守望者，如您所見我是妖而非神明，神域怎麽樣跟我沒啥關系。X津神域對我來說，充其量就是一個安身之所罷了。”
說着，她繼續講述。
“事實上，要不是天照當初給予我種種許諾拉攏，我不可能也沒理由離開上三界。雖然在若幹年之後離開上三界的決定勉強算是讓我避開了可能殺死我的災害，但天照許諾給我條件的并沒有兌現多少。”
“……”
李敬。
講真。
他方才對玉藻前擺爛有可能是“欲擒故縱”的猜測。
但此刻看來。
這位是真的擺得徹底。
最騷的是。
其明确表述了自己對X津神域以及神王天照的種種不滿。
這。
實在是叫李敬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X津神域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内洞悉到他降臨的地點，并且确認到他的身份派出“使者”，這顯然不隻是早有準備也還下了大力氣。
可這使者……
找一個對X津神域有很大意見且沒有歸屬感的使者來求和，天X神域難不成是沒人了嗎？
仿佛是知道李敬心中所想，玉藻前訴說。
“守望者您可能不知道，打從您進軍天X神域擊垮他們的一切戰前準備開始，X津神域上層就徹底亂了。首先論綜合實力X津神域連給天X神域提鞋都不配，天X神域都扛不住的入侵這邊沒理由扛得住。其次是某些人心裏有鬼，被攻陷隻是時間問題的天X神域又是事件唯一的參與者，守望者您會從天X神域獲知些什麽是可以預料的事。”
講述一通，玉藻前攤手。
“所以，上層關聯者一早就逃了，包括天照。”
“……”
李敬。
别說是他。
另一邊莉莉絲與加百列聽得玉藻前的言語也是瞠目結舌着看了過來。
關鍵這實在沒法讓人繃住。
X津神域心裏有鬼，可以理解。
他們本來就該有鬼。
可包括神王在内的上位者直接逃離神域，未免……
媽耶！
這何止是活久見？
誠然。
X津神族原本都是上三界的人，這一名爲高天原的神域是後來被創造出來。
可無論如何神域是他們的根。
離開了神域，他們能去哪裏？
更關鍵的是。
連神域都可以放棄這種事若是被信徒們知曉，有關的信仰不得分分鍾崩塌？
信仰崩塌。
對地上信仰極爲依賴的神明而言是極其緻命的。
他們将因此失去神位與神權帶來的絕大部分力量，隻剩下自己身爲神明這一種群随時間流逝而遞增的力量。
這算不上是失去所有。
神族特有的天賦，也注定他們仍還有一定實力。
可離開了神位與神權，他們哪裏還算得上是神？
加百列與莉莉絲目瞪口呆。
李敬則是擡手揉了揉眉心，道。
“按你說的，X津神域連神王都跑了，那剩下在抵抗的是……？”
“跑了的畢竟隻是一部分心裏有鬼又作爲上層人士的關聯者，X津神域有八百萬神明雖是戲說，但整體數量還是有不少的。遭到入侵，他們至少知道奮起抵抗。”
玉藻前叙述，而後聳肩。
“就是他們大部分人不知道其實神王一早就開溜了，隻留下了一個化身主持大局造成X津神族有抵抗過的假象，以維系信仰的延續并爲逃離的那部分高層争取時間。”
聽得玉藻前如此講述，李敬咧嘴，而後怪異出聲。
“你既然知道那麽多内幕，爲何……”
“X津神域再不濟也是我目前的安身之所，盡管我對這裏談不上有多喜歡，可這裏是世上爲數不多能容得下我的地方，若被毀去了對我而言将會是一件比較頭疼的事。”
玉藻前回應說着，捉過腰後一條金色的狐尾把玩了下，補充道。
“守望者您是東方人，對狐妖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應該不會陌生。我個人作爲狐妖與尋常狐妖也有不同，我生來就被賦予了極強的天然魅惑，随着實力提升我的天然魅惑不可控的部分愈發強大，偶爾還會冷不丁全面失控。”
“我個人有主觀壓制時尚且還行，全面失控時十三境以下的存在都無法抵抗我的魅惑，尤其是雄性。不論我是否願意，他們會爲了得到我、取悅我進行争奪。”
接連道出兩番話語，玉藻前也不尋思着要離開了，坐下取過一塊糕點吃上。
“從某方面來說，我個人存在即是一種災害。尋常就算是神域也容不下我，畢竟哪怕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賦能力什麽時候會失控，又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話音未落，加百列眨了眨眼，轉頭望向身邊莉莉絲。
“雖然聽起來挺扯，但這位好像比曾經引發無數災難的你還要更厲害一些。”
莉莉絲聞聲露出些許不服氣的神色。
但看玉藻前僅是坐在那就是一副爲禍人間的模樣，她垮了下小臉。
“不論妖類還是人類，東方世界的存在強大到一定地步以後本來就有能力比肩神明，關鍵在于他們懂得自主修煉。反觀神明雖有随着時間流逝成長的天賦，但相對緩慢很多，剩下的提升手段不外乎是地上信仰的獲取與吞噬其他神明的力量。整體來說，神族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外力，東方世界修行體系中的人則完全依靠自身。在此格局下，神族有非常明顯的前期優勢，大後期根本沒的比。”
這邊。
李敬聽過玉藻前講述對其過人的天賦感到驚訝。
狐妖。
他當然了解。
再不濟他也有一個狐妖道侶。
想當初他境界還低時。
玉憐可不就是不經意間一個舉動就能讓他幾近把持不住？
但狐妖一類的天賦能力要成長到玉藻前這般成爲一個“移動禍害”，妥妥不是隻依靠境界提升就可以獲取的。
事到如今。
玉憐的實際境界也已不低，達到了十三境。
她還是專攻魅惑的狐妖。
然而在玉憐身上。
随着境界提升她的魅惑能力雖越發強大，但可控性也更強了。
事實上。
成就了十三境的玉憐已有主動關閉原本不可控的天然魅惑，避免影響周邊。
就玉藻前的講述來看。
她作爲狐妖的天賦不僅強大也還獨特，更還有别于其他狐妖。
暗暗驚歎着，李敬審視小口吃着糕點的玉藻前。
“有關于你，在地球有流傳着諸多典故。其中有一種說法，玉藻前你在去往X津之前是爲禍了整個商周時期的妖後蘇妲己，這是否屬實？”
迎上詢問，玉藻前眨眨眼。
“是我沒錯，準确地說……是我的一條尾巴。順帶一提，流傳在地上的典故純粹是扯淡。上三界那一批神明早在曆史發生斷層之前就離開了，在過去的億萬年裏上三界又遭到了封閉，封神榜什麽的不過是後世地球人的幻想。曆史上的蘇妲己降世，事實是我的天賦能力嚴重失控九條尾巴全跑了，其中一條跑回了我尚未飛升時修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