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初？
還是她實在太強？
李敬心下驚疑，額頭流下一絲冷汗，沒敢第一時間重新開啓真視之眼。
不論這女人是什麽。
顯然他的無聲魅影對其沒有效果。
而後者也是強橫到他完全沒可能對付的存在。
貿然開啓真視之眼，可能會引起其過激的反應。
眼前相比确認其存在，三十六計走爲上才是正理！
沒有猶豫，李敬斷然選擇進入小乾坤界。
然而沒等他牽動心念，妙齡女子忽然向他招了下手。
？
李敬停頓。
沒等他回過味來，女子轉身輕踩着蓮步淩空虛渡，緩緩往神魔禁區深處走去。
李敬見狀愣了又愣。
這狀況。
何等出人意料？
女子與他對上視線沒表露惡意不算，她這意思是……
希望他跟過去？
下意識看了看左右，确認這裏除了自己再沒有旁人或者其他事物女子确實是對自己招手，李敬猶豫了下選擇跟上。
同時。
他小心翼翼着再次開啓真視之眼。
原初。
屍仙。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反饋，叫李敬倒吸一口涼氣。
神魔禁區真的有屍仙，打破了他此前認爲景歡所述參考價值有限的結論。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眼前這一隻屍仙是原初……
這TM……
原初，有分級。
并不一定所有原初都是大千世界中的唯一。
但像眼前這種，毫無疑問是魅靈那般的唯一性質。
其實規律很好找。
以原初之靈爲例。
原初之靈出現，通常是以整個世界的生命起源爲形式，涵蓋面極其寬泛。
所有的生命體。
包括神祇在内。
都是以原初之靈爲起點。
而像原初之魔魅靈。
她是天魔的起源。
僅代表着單一類群。
眼前原初屍仙顯然與魅靈是同一性質。
洞悉到女子的本質，李敬止不住驚歎。
自己這一來就遇到了一位獨一無二的原初。
這運氣當真是沒誰了。
那麽問題來了。
神魔禁區雖明顯不是中神州的一部分，但很明顯也沒有自成天地。
此地是原初屍仙的獨立世界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她。
爲什麽會在這裏？
正有納悶，前方女子忽然止步。
李敬見狀跟着停下，與其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擡眼。
女子回首望過來。
那堪稱絕美的臉上是一雙血洞的雙眸觸目驚心。
四目相對，女子伸手指向左下方。
李敬視線下意識望向她所指的方向，随即發現那裏有着一池清澈的泉水。
但這顯然不單純是泉水。
僅是望見泉水就有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觸告訴他，這泉水是寶貝。
天大的寶貝！
外面找不到的那種。
稍許遲疑，李敬開啓真視之眼。
無根幽泉。
天寶。
煉化可助力獨立世界建立輪回體系。
！！！
李敬。
神物之上另有天寶。
這是他在爲了人族聖人翻閱各種古老典籍時，偶然才發現的曾存在過的一個概念。
爲什麽說曾存在？
相應古籍中有明确記載。
縱然是在古仙域時期。
正兒八經的天寶級别靈物也完全是人們知道有，但根本沒人見過的東西。
相傳這類事物，在上三界隻有三神皇五聖帝這種級别才可能擁有一件到兩件，且是不到萬不得已舍不得用的那種。
同是天寶。
靈物天寶與洪荒天寶是不同概念。
若要論牛批程度。
無需祭煉即可使用，威能驚人的洪荒天寶肯定更加牛批。
相比起來。
靈物天寶僅是一種不可再生的資源。
用了。
就沒了。
想再找。
幾乎沒有那個可能。
李敬本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天寶級别的靈物，哪知道自己在了解到天寶這一概念後不到百年裏就見到了？
且這一見。
是一池子……
這無根幽泉的效果也是牛X上天。
助力獨立世界建立輪回。
在這之前的百年裏。
李敬借翻閱古籍了解到了許許多多他不曾涉及，常人也不知曉的“知識點”。
其中有不少是與獨立世界相關的。
在相應的古籍中，無一例外明确指出。
獨立世界，是沒辦法擁有輪回的。
這是天然呈現且擁有一定規模的天地方圓才有可能會擁有的獨特特質……
然而眼前無根幽泉的出現告訴了李敬。
古籍。
那TM是放屁！
隻是撰寫之人沒多大見識，不知世間存在此類天寶。
輪回體系……
雖然不知道有了這一體系對獨立世界具體影響有多大，但有了肯定比沒有好。
再看回首望着自己的原初屍仙，李敬猶豫出聲。
“仙子你帶我來這裏，是爲了什麽？”
迎上詢問，原初屍仙臉上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擡手指了一下他又重新指了一下無根幽泉，然後揭開口袋做出一個塞進去的動作。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瞅着多多少少有點呆萌。
不過李敬沒被戳到。
盡管這位從頭到腳都很完美，甚至論姿色不會比原初之魔魅靈差上一分一毫。
可那一雙僅是血孔觸目驚心的眼睛，實在叫人很難被戳到。
但這一遭，李敬确确實實有被驚到。
原初屍仙的意思是……
讓他收取無根幽泉！？
喵的！
如此逆天的天寶，送他？
略微猶豫，李敬小心翼翼着禦空落地。
站在無根幽泉池水旁低頭看了一眼，他回頭看了看原初屍仙。
并未接近的屍仙迎上他注目，稍許點頭。
得到授意，李敬遲疑了下選擇伸手。
下一秒。
整個池子都沒了。
原初屍仙見狀一愣，顯然沒想到某人竟然可以那麽貪，連池子都沒給留下。
呆愣了那麽一下，她身形一動瞬間來到近前。
李敬被她驟然接近的舉動吓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原初屍仙兩手各種比劃。
“阿巴，阿巴阿巴！”
她開了口。
李敬才發現她缺失的并不僅僅隻是眼睛，她口中沒有舌頭。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瞧人這樣子好像挺急的。
人是什麽意思。
李敬很輕易可以明白。
不外乎是他不應該把無根幽泉連着池子一起搬走，但他沒有再取出來的意思。
“東西我收了，需要我爲你做什麽？”
李敬開口。
面對某人死皮賴臉的話音，正各種阿巴阿巴的原初屍仙一呆，而後恢複成平靜的模樣審視他兩眼，擡手指了指天外而後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兩根手指做走路狀比劃了一下。
李敬見此稍許皺眉。
“仙子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帶你離開？”
原初屍仙點頭，接着用力一指無根幽泉連池子都沒了的深坑，搖頭而後做出一個放回去的手勢。
李敬見狀眨眨眼，道。
“你等等，我叫個翻譯。”
？
原初屍仙打出一個問号。
這邊李敬則是牽動心念，将靈靈召喚出來。
靈靈出現是在李敬肩頭。
迎面見到原初屍仙，她眼珠子一瞪。
對面也是做出了一個瞪眼的動作。
緊接着。
一大一小很有默契來了一個雙雙後撤。
靈靈飛到了天上去，原初屍仙退後到了遠處。
李敬不傻。
很輕易就看出兩者在性質上完全相對的同時，能夠明确威脅到彼此。
想想也是。
已蛻變爲生命之靈的靈靈象征着生。
原初屍仙卻是象征着死。
靈靈此前說過。
單純論層次，蛻變後她已不比魅靈差。
眼前也确實得到了彰顯。
如若她還是同樣象征着生的原初之靈，恐怕未必能讓原初屍仙如此忌憚。
“靈靈，沒事，這位沒有威脅。”
李敬擡眼出聲。
靈靈在高空見原初屍仙并沒有異動，而是一臉防備望着自己其實已有意識。
聽得李敬出聲，她“喔”了聲落下在他肩頭。
再看原初屍仙，她異樣着壓低話音。
“你這是跑哪裏來了？這位似乎是被放逐的原初。”
“被放逐的原初？”
李敬愣了愣，道。
“被誰放逐？”
“這種事你問我我哪知道？”
靈靈回應，道。
“我能看出來的就是這位比我古老很多，然後因爲被放逐，她沒辦法離開這裏。”
那邊。
原初屍仙見靈靈與李敬說着話并沒有對她造成威脅的樣子，在遠處阿巴阿巴了幾聲。
靈靈聽得動靜擡頭眨了眨眼，轉頭道。
“她說如果你辦不到帶她離開，那就把她億萬年以來煞費苦心凝練出來的無根幽泉還給她。”
李敬聞聲微愣。
原來無根幽泉是原初屍仙凝練出來的？
像是原初之靈能凝練出生命樹種一樣？
難怪古籍中認定獨立世界無法建立輪回。
至關重要的無根幽泉是天寶級别不算，還是原初屍仙“出産”。
這位慘被放逐受困虛空。
後世又有誰能見到無根幽泉？
沒多想，李敬擡眼出聲。
“我怎麽做才能帶你離開？”
眼見靈靈已道破自身遭到放逐無法離開的事實，李敬竟是直接發問而不是打退堂鼓，原初屍仙神色稍許異樣，阿巴阿巴一陣緩緩講述。
靈靈傾聽着她叙述，進行實時轉述。
“她說隻要打破限制她的因果鎖鏈，她就可以自己尋找出路。”
因果鎖鏈？
李敬呆了一呆。
令人厭煩的因果一詞，讓他瞬間就聯想到了佛道。
原初屍仙。
是被不知多少年前的佛道強者放逐？
我靠。
這得是多強的秃驢才能做到将具有唯一特性的原初屍仙放逐到虛空？
正驚訝着，靈靈繼續轉述。
“她說這處大陸就是困住她的因果鎖鏈，在遙遠的過去佛道中人勾結西方神魔欲要擒拿她，險些被她屠了一個幹淨。但她也因此着了佛道大神通者的道，與佛道及西方神魔落下極其深遠的因果形成束縛被放逐到了虛空。”
聽得如此講述，李敬驚駭。
昔日佛道曾勾結西方神魔，擒拿原初屍仙？
這瓜。
有點大過頭了。
原因倒是不難猜。
他們爲的，恐怕就是原初屍仙能夠凝練的無根幽泉。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
他們是成功了。
原初屍仙說是被放逐虛空，但跟被拿下沒什麽區别。
隻不過其中付出的代價，很是慘痛。
恐怕就算是那真正施爲困住原初屍仙的秃子，也當場被她給幹死了。
具有唯一特性的原初，這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拿捏的。
參考魅靈。
那位毀滅一方天地隻在一念之間。
這種真正意義上有能耐随手滅世的存在，你再強再有計謀意義也不是很大。
但同樣的。
正因爲強大的過份，讓原初屍仙這樣的存在對生靈之陰險詭詐沒太多了解，有了可趁之機。
眼前這位慘被放逐都能險些把算計她的人屠個幹淨，顯然也是實力到位，結局卻依然是陰溝裏翻了船。
當然就眼前來看。
原初屍仙、昔日佛道、還有參與的神魔誰也沒讨到好。
前者被放逐。
後兩者成了事，但卻不再有人可以有能耐拿捏原初屍仙，以至于不了了之。
沉默片刻，李敬擡眼。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是因爲因果束縛無法對這一處大陸出手才受困于此。我要做的就是毀掉這片大陸，你就可以有辦法脫困？”
迎上某人如此話音，原初屍仙用力點頭。
得此回應，李敬眼睛一亮，擡手招了招示意她過來說話。
原初屍仙見狀愣了愣，遲疑着看看坐在他肩頭的靈靈，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
迎上了原初屍仙，李敬盡力沒去看她令人驚豔又毛骨悚然的臉龐，壓低話音。
“毀掉這塊大陸好說，但在這地方有太多被你擊殺而後蛻變成虛空亡傀的西方神魔了。秃子我倒是沒有見到，不過我想應該是有的。這些東西太過強悍，我應付不來，你能替我擋着一點？”
“阿巴阿巴。”
原初屍仙點頭。
這波不用靈靈翻譯李敬也能明白，但他目的并不隻在于此。
嘿嘿一笑，李敬低語。
“除了抵擋，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屍仙你能夠答應。”
？
原初屍仙打出一個問号。
“我個人有點需求，需要親手擊殺一些虛空亡傀，你能不能先幫我打殘一批？”
李敬微笑。
聽得如此話音，原初屍仙露出些許不解的神色顯然無法理解某人這其中的用意，不過她依然是點了點頭。
李敬見此面色一喜。
原初工具人+1。
正想再說點什麽，原初屍仙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高空中有暴怒的嘶吼響起。
李敬聞聲下意識擡眼。
再下一秒。
在天外互毆的兩個巨型虛空亡傀從天而降，墜落地面。
“轟轟！”
兩聲巨響，大地震顫。
李敬定睛看去。
入目卻見兩者血條雙雙已然見底。
一個10點，另一個剩8點。
李敬當時就天啦撸。
這種他瞧見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扭頭走人的存在，僅一眨眼就殘到不能再殘？
沒有猶豫，李敬偏頭。
“靈靈，一百顆萬壽果，久違地來合一次體如何？”
靈靈聞聲小身闆一震。
“好呀好呀！”
應允間，她二話不說飛起以額頭與李敬的額頭輕抵在一起。
下一瞬。
她的身形消融與李敬合爲一體。
随之。
李敬感官中的整個世界都變了。
所有的生命，在他的感知中變得清晰可見。
同時他也是驚了。
虛空亡傀，屬于是生命體。
因而在與靈靈合體這一瞬，他感受到了存在于神魔禁區中的所有虛空亡傀。
這數量。
幾乎無法計算。
俨然是以億爲單位。
這些……
都是原初屍仙殺的？
若單純将這些全看作是西方神魔，她這何止以一己之力是屠滅了一個兩個西方神族？
原本李敬是沒多想。
此刻他才意識到。
當初原初屍仙陷落，是他根本無力想象的大場面。
這要他能全宰了……
嗯。
好像不現實。
就他與靈靈合體這麽一會，他就覺得自己快擡不住了。
如今的靈靈，太強了。
這股力量帶來的迷失與沉浸感，相比當初強烈何止萬倍？
靈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話音在李敬腦海裏響起。
“現在的你還是太弱了，與我合體最多隻能保持兩分鍾，再久你恐怕就會失去自我。”
這一句現在的你還是太弱了，叫李敬多少有些不服氣。
再不濟。
他如今也是仙王境界不是？
弱？
若去上三界。
他都能跟三聖帝正面掰手腕了。
可想想靈靈如今已是足以比肩獨特原初的生命之靈，李敬又不得不服氣。
沒有浪費時間，李敬收起始終拎在手上“防身”的道器無名，揮手一巴掌橫拍出去。
下一瞬。
天際轟隆一聲驚雷炸響。
大道雷罰撕裂天地。
這動靜，硬是叫施爲者李敬本人吓了一跳。
如今的靈靈依然談不上有任何戰鬥力可言。
作爲生命之靈的她，更有熱愛生命的本能不會做出殺生之舉。
即使合體，李敬也沒辦法真正利用到她的力量。
但與靈靈合體的真正可怕之處是。
李敬可以借此暫時擁有原初神祇的特質。
這。
等同于是他化身成了原初。
盡管不是具有唯一性質的原初，可這期間爲他帶來了類似神明權能的力量，将他對規則的掌控無限深化。
相應的經驗，李敬有。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蛻變爲生命之靈的靈靈可令自己直接招來大道天罰。
按理說。
這是天道“特權”。
在此前的百年間，他想過無數種辦法做過無數嘗試但從沒成功的事，此刻輕易實現了。
存在即是爲了毀滅的大道天罰降臨，摧枯拉朽。
墜地正在嘗試掙紮起身的兩隻虛空亡傀刹那間被吞沒。
“精源+923452055。”
“精源+896653759。”
“等級提升，577。混元一氣強度+1154，技能點+2。”
“等級提升，578。混元一氣強度+1156，技能點+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