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柳筱雅這波惡人先告狀熟練得有點過份。
最騷的是,她把柳向笛也給告了。
瞅着柳筱雅在柳思思身邊委屈巴巴的模樣,李敬嘴角連連抽搐。
一旁柳向笛默默選擇了無視柳筱雅,低語道。
“姐,事情是這樣的。”
打開話匣,他将前因後果講述出來,随後看看李敬。
“姐夫,這不是我的主意,是筱雅說信不過你的爲人,非要試探一番。”
李敬迎上其話音啞然張了張嘴,将柳思思投去詢問的目光。
柳思思見狀出聲。
“筱雅和向笛是孿生兄妹,他倆的父母在他二人年幼時便出了意外,我媽收養了他們。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是我弟弟妹妹。”
說着,她紅唇輕咬。
“筱雅自幼就調皮,你别太怪罪她。”
“嗯。”
李敬點頭。
取出鑰匙解開兩人的鐐铐,李敬瞄了眼躲在柳思思身邊盯着自己各種打量的柳筱雅。
“别在外面站着,進屋說話。”
……
進到屋裏。
李敬跟柳思思還沒來得及招待兩人坐下,柳筱雅立馬被餐桌上準備好的晚餐吸引,兩眼發直。
柳思思瞥見她如此神色,溫和出聲。
“筱雅你們沒吃晚餐?”
“沒有。”
柳筱雅飛快出聲,扭捏着道。
“我倆下飛機租了輛車就過來了,沒顧上吃。”
“那就先坐下吃個飯。”
柳思思淺笑。
李敬聞聲直接走去廚房取碗筷。
晚餐他本來就有做多的,多兩個人也就添兩副碗筷罷了。
很快,四人坐定在桌前。
柳筱雅顯然是個被寵壞了的性子,剛上桌便迫不及待胡吃海吃了起來,柳向笛則穩重很多。
坐在桌前淺嘗了兩口,他目光望向柳思思。
“姐,你修爲有突破且在江海管理局當差的事家族裏已經知道了,族中長輩希望你能回去,有一部分态度很強硬。不過我跟筱雅不是來當說客的,是母親讓我們過來看看姐夫。”
?
李敬茫然擡眼。
這倆兄弟大老遠跑來,不是爲了當說客,而是受柳詩的指使過來看他?
幾個意思?
來驗貨的?
柳思思聽得柳向笛言語亦是微微皺眉。
見到柳筱雅和柳向笛,她談不上有多高興。
畢竟兩人到來,意味着她的事情已經傳到家族裏。
兩人一來就試探李敬,更喻示着她跟後者的關系也已被知曉。
但柳向笛這一嘴,屬實出乎她的意料。
瞅瞅身邊捧着飯碗一臉懵逼着的李敬,柳思思扭頭怪異着道。
“我媽就隻是讓你們過來看看?”
“不全是這樣。”
柳向笛搖頭,看了某人一眼,道。
“母親的意思是,如果姐夫足夠可靠,希望姐你能跟他回國都一趟。過兩天是家主壽辰,到時你倆露個面讓族中長輩認可,可以免去日後很多麻煩。不然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派人來江海,屆時不可避免會有沖突。”
話音未落,一旁扒拉着晚餐的柳筱雅含糊着出聲。
“他們之所以暫時沒派人來是因爲調查下來姐夫過于神秘,另外還有陳靖那層關系,叫他們有些忌憚。”
柳思思聞言沉默。
對柳詩,她是有不少牽挂。
可對柳家,她沒啥眷戀,甚至可以說沒有半點好感。
回去,她倒是不怕。
有李敬在身邊,她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她不想爲此給李敬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獲得族中長輩認可,沒那麽容易。
李敬透露五境修爲,當然能叫大多數所謂的長輩閉嘴。
但同時,也會讓他被惦記上。
一個二十二歲的五境,擱在七大家任何一家都是炙手可熱,又何況是衰落過一回最近十幾年才有回溫的柳家?
回去,或許是可以免去日後的很多麻煩。
但會給李敬個人帶來更多的麻煩。
這邊,李敬聽過柳向笛與柳筱雅言語稍許思索了下,道。
“思思你要是想回去看看,我們就走一趟好了。”
柳思思轉頭,紅唇輕咬。
“你……确定要去?”
“伯母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走一趟能免去日後很多麻煩,何樂而不爲?”
李敬微笑。
不等柳思思發聲,柳筱雅豎起大拇指。
“姐夫你這話霸氣,我喜歡。”
柳向笛則是定睛看看李敬,道。
“姐夫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柳家那一票長輩都不是善茬,想獲得他們的認可沒那麽簡單,姐對柳家而言……”
沒等他把話說完,李敬搖頭。
“有件事你可能弄錯了,柳家長輩跟我沒太大關系,我去國都隻爲見伯母一面,不是去見他們。你們柳家又沒給過思思什麽,她如今擁有的都是自己打拼來的,跟柳家沒有半毛錢關系。要說養育之恩也是僅伯母一人,其他所謂的長輩,我可不認。”
“這……”
柳向笛嗆聲。
“姐夫你要這麽說是有你的道理,我挺你。”
柳筱雅開口,目光炯炯着道。
“思思姐漂泊在外這麽多年,都是那群老不修害的。要不是有母親壓着,他們可能連這點自由都不會給,早給思思姐安排個婚事把她當籌碼送出去了。就這還談什麽長輩,去他喵的長輩。”
說着,她放下碗筷。
“既然姐夫你有态度,我們話也說到了這個份上,實情我也不瞞你了。族中那些個長輩得到思思姐修爲有突破的消息,第一時間就給她物色起了對象,美名其曰她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實際上就是聯姻那一套。思思姐受困一境他們不好操作,畢竟她是母親的女兒,随便找一個來指不定得被母親一巴掌連媒人都拍死。如今思思姐有突破,操作空間大了很多,那些個老不修沒幾個安份的。”
傾聽着柳筱雅言語,柳思思默然。
李敬倒沒覺得有什麽。
豪門世家,就這德行。
柳思思修爲有突破“身價”水漲船高,哪會不遭惦記?
看了眼身邊臉色不太好看的柳思思,李敬沖柳筱雅擺了擺手。
“吃你的飯,别說這些沒用的。”
柳筱雅當時就有些不樂意。
她就尋思着。
自己說的這些可都是正在發生的事,哪裏沒用了?
不過李敬不樂意談這些,她勉爲其難選擇了識趣,埋頭幹飯。
這桌飯菜,比家族裏的山珍海味香多了。
柳向笛見李敬壓根不把柳家長輩當回事,欲言又止。
柳思思曾在柳家的承受,他都有看在眼裏。
如今這些,他也有看着。
原則來說,他非常認可李敬此番表态。
但認可歸認可,他不覺得李敬這番态度可行。
二十二歲的四境。
放在别處,稱得上是妖孽。
可在國都,也就是尋常天才一級。
七大家中,有不少這樣的。
如果李敬是四境後期,或許還有談談的資本。
可他顯然不是……
至少柳家查到的信息中顯示,他隻不過是初入四境。
正糾結要不要說上兩句,李敬起身拿過一個空碗乘了碗飯又挑了幾個菜,對柳思思道。
“思思家裏你招待着,吃過這一頓就讓這倆回去吧,家裏沒有空房住不下人。我去給雨然送飯,一會到局裏走一趟找局長告個假,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嗯。”
柳思思乖巧應聲。
李敬已有決定,她自然不會反對。
更别說去國都這一決定完全是爲了她。
給過柳思思招呼,李敬微微一笑,端着飯碗離開。
柳筱雅瞅着他出去,回首小聲嘟囔。
“思思姐,我怎麽覺得姐夫好像不太待見我倆……”
“你倆帶了那麽大個麻煩過來,換我我也不待見。”
柳思思沒好氣着說了句,随後瞪她一眼。
“你自己又鬧了什麽,你心裏沒數?”
“……”
柳筱雅扁嘴,委屈巴巴道。
“我又沒惡意,隻是想想替你把把關。”
“省省吧你,你管好自己就不錯了,我需要你把關?”
柳思思搖頭,輕歎着拿過紙巾替她擦了擦吃得滿是油膩的小嘴。
“這麽多年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整天就知道調皮搗蛋,也不知道學點有用的。”
柳筱雅憨笑,沒吱聲。
柳向笛端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免得自己也被數落。
他倆是被柳詩收養沒錯。
但在柳思思離家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年少的她帶着他們兩個屁大點的孩子過日子。
對兩人而言,柳思思既是姐姐也是半個母親。
……
隔壁别墅,李敬揣着飯碗敲響了陳雨然的家門。
沒一會,陳雨然神采飛揚着将門打開。
“開飯了?”
李敬嘴角一扯,将手中的飯碗遞過去。
“家裏有柳家來的客人,不方便喊你一起,我過來給你送飯的。”
“柳家來的客人?”
陳雨然皺眉,接過飯碗看了眼隔壁庭院。
“來找麻煩的?”
“沒有,不過有帶麻煩來。”
李敬聳肩,道。
“等過兩天我跟思思要去一趟國都,可能得有一段時間回不來。”
“你要去國都?”
陳雨然神色怪異,捧起飯碗扒拉了兩口,道。
“去國都收着一點,别走我爸的老路。得罪太多人,對你以後的發展沒好處。”
“我盡量。”
李敬笑着回應。
得不得罪人,他倒是沒所謂。
說到底,他壓根沒打算往更高處發展。
沒在門前多停留,李敬扯出一把靈兵飛劍禦空而起,留下一句話語道。
“你自己吃着,我去局裏找伯父一趟,跟他當面告個假。”
……
片刻後。
李敬來到北城分局,徑直到局長辦公室門前,輕輕扣門。
“笃笃”兩聲,門後傳來陳靖的話音。
“進來。”
李敬順勢推門。
辦公室裏陳靖見是他到來,稍有些詫異。
“李敬?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
“過兩天我要去國都柳家走一趟,想跟伯父你請個假。”
李敬來到辦公桌前,将柳向笛及柳筱雅二人的事情訴說了出來。
陳靖聽過前後,點點頭。
“去一趟也好,省得日後麻煩。假期我會給你批,具體要多久?”
“這……”
李敬想了想,道。
“先要半個月?”
“……”
陳靖。
“隻是參加壽宴露個臉而已,你這假請得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一樣要去國都,我想到處看看。”
李敬說着,道。
“再者我都往國都跑了,肯定要把柳家這問題解決,不多留一陣未必能解決問題。思思好多年沒見她母親,我覺得也該多給她點時間。”
陳靖聽着這話倒也覺得有道理,尋思道。
“半月假期有點久了,你現在已是正式的巡查,這假期我要給你批下去會有人說閑話的。要不這樣,我給你三天假,然後再給你弄個調令,讓你去國都巡查總署的重案組參觀學習兩周?”
“國都巡查總署?”
李敬挑眉,認可道。
“可以,伯父你幫我安排。”
“妥。”
陳靖應聲,接着摸出一塊金的令牌遞過來。
“這玩意你拿着。”
李敬見狀下意識伸手接過。
令牌入手,透露出一絲令人感到渾身舒适的溫熱意味。
隻憑這手感,便可确定這令牌不是尋常事物。
垂眼審視,李敬發現金令一面印着“仙”字另一面印着“陳”字。
“伯父你這令牌是……”
“不該問的别多問。”
陳靖說了句,道。
“等到國都你先别去柳家,拿着令牌跑一趟國都仙學研究總會過去宣個誓,完事可以現場挑一種禁術學習。我這令牌在你手上隻能用一次,謹慎挑選。往後你要想學習禁術,得爲龍宇國立下卓越功勳才行。記得事後把令牌給我帶回來,要弄丢了你自己也别回來了。”
李敬聞言愣了又愣。
拿着這令牌,可以直接在仙學研究總會學禁術?
厲害了啊!
瞅瞅陳靖,李敬驚疑。
陳靖說令牌在他手上隻能用一次,但并未說令牌不能在旁人手上用。
想來這令牌屬于是某種帶有個人認可的特殊憑證。
有這令牌,無論是誰拿着都能“免費”學上一種禁術。
陳靖随手就掏出這種東西,未免太吓人。
這令牌,絕不是随便一個六境就能擁有的。
“要去國都惹事,憑五境的修爲遠遠不夠,指不定哪裏就蹦出來一個六境。國都有的,也不僅僅是七大家。”
陳靖淡然說着,道。
“記着,在國都那種地方,人不狠站不穩。學過禁術你要盡快熟練起來,遇上六境找茬不用客氣直接上禁術,不要給人拿下你的時間。當然,你也别真把禁術施放出來,隻需要唬住對方就可以。禁術的術式構築會溝通天地驚動坐鎮國都的七境守護神,屆時你出示令牌即可,沒人動得了你。”
說罷,他很是認真地道。
“我知道你有些常人沒有的能耐,不過我不希望看到哪天新聞裏說國都整個被你炸上了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