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
陶望三正心不在焉坐在屋子裏讀書,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秋容!”
陶望三驚喜不已,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果然,秋容站在院子裏,小謝也一臉激動地看着他。
“太好了,你們終于回來了,太好了……”
失而複得的喜悅,令得陶望三無比的激動,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沖上前将二女緊緊摟在懷中。
“對了,侯爺呢?他沒來麽?”
過了一會,陶望三忍不住問了一句。
“侯爺已經返程回家了,他讓我倆轉告你一聲,說是除了儒家的書籍之外,也讓你多看一些道家的書籍。”
“道家的書籍?”
“是的,侯爺最後還說,讓你用心領悟四個字。”
“哪四個字?”
“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夫君,你說那個陶望三他能領悟到你的意思麽?”
回去的路上,白敏兒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周羽笑了笑道:“短時間内他或許理解不了,但假以時日,我想他一定能夠理解的。”
嬰甯有些好奇:“先生,爲什麽你這麽看好那個陶望三?”
不等周羽回答,莫愁笑了笑道:“嬰甯,那是因爲先生精通識人相人之術。
而且,從常理來說,假如他隻是一個普通書生,是不太可能與秋容、小謝一起生活這麽久的。”
“也對!”
嬰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果然,陶望三不負所望,之後再次參加科舉,不僅中了舉人,而且次年參加會試又中了進士。
不過,中了進士之後他卻沒有入仕,而是隐居于鄉下,陪在秋容與小謝身邊一起修煉。
時不時的前去拜訪周羽,以學生自居。
後來終于學有所成,脫胎換骨,邁入了長生之道。
當然,這些乃是後話。
回去之後又過了幾個月,周羽低調地舉辦了一個婚禮。
這次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提前通知,隻邀請了少許至親好友到場。
畢竟,以他現在的影響力,一旦成親的消息傳出去,又不知有多少人上門來道賀。
這一次不娶則已,一娶便是倆。
本來一開始周羽的打算是先娶莫愁,畢竟莫愁已經脫胎換骨,修煉有成,二人又時學中……總得給她一個名份。
不過,白敏兒卻不同意。
她不是不同意周羽娶莫愁,她的意思是,既然娶了莫愁,如果不娶嬰甯,那小丫頭表面上不會說什麽,但心裏一定會有些失落。
說起來,倒也不是周羽不想娶嬰甯,早在一開始他就認定了嬰甯以後将會是他的小媳婦。
他隻是想讓嬰甯多長大一點,讓她好好修煉,以後再娶她。
不過經過白敏兒一番勸解之後,終于也想通了,反正早晚的事,那就一并娶了吧。
新婚當晚,嬰甯蓋着紅蓋頭,坐在床邊又害羞、又激動、又期待地等着……
随着一聲門響,嬰甯更是局促不安,勾着頭不停地絞着手指頭。
看着這丫頭一副害羞的樣子,周羽不勝愛憐,坐到她身邊輕輕喚了一聲:“嬰甯……”
“先……先生……”
周羽不由笑道:“怎麽?還叫先生?”
嬰甯老老實實回了一句:“人家……有點不好意思改口……”
“有啥不好意思的,别忘了,咱倆可拜過堂了。”
“夫……夫……夫君……”嬰甯羞答答換了個稱呼。
當夜,一番恩恩愛愛自不必說。
第二天醒來之後,便有丫鬟前來替嬰甯盤上了發髻,這也就是意味着她的身份變了,以後可就是侯府的小夫人了。
成親之後,白敏兒、莫愁、嬰甯三女不僅沒有像一些大戶人家的女人那樣争風吃醋,反倒是親如姐妹。
而且,不是那種面子上的塑料姐妹,不管是當着周羽還是背着周羽,關系都十分的親密。
除了聊一些閨房之事外,更多的時候也在聊修煉方面的心得。
畢竟,對她們來說,修煉也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不覺間又過了幾年,文道書院已經成爲公認的頂尖書院,除了國子監之外,沒有一家能夠比拟。
以前,一些老牌書院還有點不服氣,現在……也隻能望其項背。
畢竟,從文道書院走出去的學生太多了,其中有不少已經步入了仕途,從京城到地方,周羽的學生可謂遍及天下。
除了孫禮之外,之後又出了一個狀元。另外還有五個學生分别獲得榜眼、探花之殊榮。
中舉人、進士的就更多了。
目前來說,孫禮是混的最好的一個,已經身居高位,成爲朝廷重臣。
當然,也有一些學生無心仕途,回鄉後繼續讀書,也或是興辦私塾。
書院中有個名叫方平的學生,考中進士之後被委派到山陽縣擔任縣令。
上任第二天,便有百姓跑到縣衙來報案。
方平着人将報案的百姓喚進縣衙詢問了一番,方知對方并非本縣百姓,而是外地來的。
“大人,小人二牛,家兄是個行商,兩個月前到山陽縣來進貨,可這麽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小人到山陽縣四處打聽,都沒有家兄的消息……”
一開始,方平并沒有重視這件事,畢竟一個行商在外面失蹤實屬正常,有可能是遇上強盜什麽的。
但是,下來之後他翻了一下積壓的卷宗,竟然發現山陽縣境内近年來發生了多起失蹤案。
有外地來的,也有本地的百姓,有男的也有女的。
仔細查閱卷宗,方平發現失蹤案是從三年前開始的,陸陸續續有好幾十起。
這還隻是記錄在案的,指不定還有許多沒有報,或是沒有記錄。
于是,方平喚來縣衙的主薄許之楓詢問此事。
“下官參見大人!”
“許大人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大人!”
許之楓拱手謝了一聲,随之坐到一邊。
“許大人,昨日裏有百姓前來報失蹤案,本官一開始沒重視,後來翻了下卷宗,發現本縣近兩三年發生了不少類似的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聽此話,許之楓不由苦笑道:“不瞞大人說,上一任縣令大人也曾爲此傷透了腦筋,派了不少人搜尋,但都沒有結果。
一開始,以爲是縣境内的土匪擄人,可後來陸陸續續抓到了一些匪徒嚴加拷問,他們的确有過擄人的行徑,但幾乎都是綁票性質,收了錢一般就把人給放了。
而且經過查驗,他們綁的人也與沒在報備的失蹤人口中。
于是,坊間百姓便開始傳言,說是有鬼怪害人,連屍首都不留下。”
方平沉吟了一會,問道:“嗯,那不知許大人有什麽看法?”
“這……下官也曾分析過,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富有些貧,很難從中找到特定的線索……”
言下之意,他也沒辦法。
方平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這老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這些人在本縣境内離奇消失,而且持續了近三年的時間,我們身爲朝廷命官,無論如何也得給百姓一個交待。”
“是是是,大人言之有理,隻是……隻是這些失蹤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我們也曾多方尋找,但真的是很難着手。”
方平搖了搖頭:“凡事就怕認真二字,本官就不信,這麽多人失蹤就沒有一點線索。”
随後,方平又喚來了縣衙的陳捕頭詢問。
陳捕頭年約四十,身材魁梧,走路虎虎生風,看的出來身手不錯。
“卑職陳猛。參見大人。”
“陳捕頭,你在本縣做捕快多少年了?”
“回大人話,卑職十八歲就進了縣衙當捕快,至今二十年出頭了。”
“嗯,既然當了二十年捕快,那應該是有豐富的經驗,你對本縣頻頻有人失蹤怎麽看?”
“這……”陳捕頭遲疑了一會,道:“回大人話,要說這件事的确也很奇怪,隻是……”
說到這裏,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但說無妨。”
“沒什麽,如果大人要查,卑職便帶人去查。”
一聽此話,方平不由心裏一動,問道:“那本官再問你,是不是前任縣令根本不重視這案子,所以你們也就敷衍了事?”
陳捕頭趕緊拱手道:“卑職不敢!”
其實這句回答就已經算是默認了,他并沒有否認前任縣令不重視的事實。
“行了,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也不例外,這一把火,就從這失蹤案開始。
這樣,你去把昨日那個報案的二牛找來,本官就從此案着手調查。”
“是,大人!”
不久後,那個名叫二牛的百姓被帶到縣衙。
“小人叩見大人。”
“嗯,二牛,本官問你,你能否确認你家兄到了山陽縣?”
“回大人話,小的可以确認。家兄常到山陽縣收貨,以前小人也跟着來過兩次,每次都住同歸客棧。
這次小人來到山陽縣,先去問了客棧的掌櫃,掌櫃說家兄在客棧住了一晚,說是要去鄉下看看藥材的行情。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那他離開客棧之後會去哪裏?哪個鄉鎮?”
“這個難說,因爲山陽縣周邊的鄉鎮都産藥材,家兄收貨也不固定,主要看行情、貨源,哪裏适合就在哪裏收一點,再集中運到碼頭。”
聽到這裏,陳捕頭不由小聲道:“大人,既然他是行商,身上肯定是帶着現銀的,會不會被人盯上了,謀财害命?”
聞言,方平點了點頭:“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随之又問二牛:“你家兄是一個人麽?”
二牛回道:“兩個,還有一個叫阿蠻的夥計。”
“哦?”方平眉頭一動:“那這個阿蠻呢?也失蹤了?”
“是的,阿蠻剛成親不久就跟着家兄一起出來了,正常情況下二十來天也就返回了。
結果兩個月沒動靜,他家裏人跑到我家要人。
小人也擔心家兄,所以這才到山陽縣找人,結果……”
說到這裏,不由悲從心來,眼圈紅紅道:“到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小人都不敢回去,不知如何向嫂子,向阿蠻的家人交代。”
方平不由歎了一聲:“行,本官知道了,這樣吧,你還是先回家,總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到時候如有消息,本官定會派人通知你和你的家人。”
“這……”
二牛有些爲難。
陳捕頭勸道:“二牛,你的心理我們都理解。但是,想來你也聽說了,近年來有不少人在山陽縣失蹤。
所以,大人需要一點時間去查。
你呆在這裏也幫不上忙,白花錢不說,還耽擱了家裏的活。”
這時,方平接口道:“陳捕頭說的有理,二牛,本官可以當面答應你,一個月内,無論結果如何,本官都會派人到你家通知一聲。”
一聽此話,二牛浸着的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沖着方平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是個好官,小人相信大人……”
畢竟,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縣令大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方平當面對他作出這樣的承諾,自然令得二牛湧出一種受寵若驚,感激涕零之感。
接下來,方平又着人将同歸客棧的掌櫃喚來。
掌櫃戰戰驚驚,不知犯了什麽事,一見到方平便“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小的見過大老爺。”
大老爺,是一些百姓對官員的敬稱。
有錢的人稱老爺,那麽當官的自然就稱大老爺。
方平和顔悅色道:“餘掌櫃,你不必驚慌,本官傳你來隻是詢問一些事情。”
一聽此話,餘掌櫃心裏稍安,趕緊道:“大老爺盡管發問,小的一定如實回答。”
“嗯,本官問你,那個藥材商大牛是不是常住你家客棧?”
一聽方平問起大牛,餘掌櫃的心裏不由一緊……
他的表情細微變化并未逃過方平的眼神,不由追問了一句:“怎麽?難不成你要告訴本官說不認識?”
“不不不!”餘掌櫃趕緊擺手:“小的認識大牛,他每次到山陽縣來,都會到小的店裏住宿。”
“那他爲何不去别的客棧?隻認定你家客棧?”
“回大人話,小的客棧雖然不大,但打理的還算幹淨,而且價格也公道。
還有……還有,不瞞大人說,小的與大牛……也算談的來,所以他便認準了小的客棧住。”
“餘掌櫃,你恐怕沒有說真正的原因吧?是不是有事瞞着本官?”
“沒有沒有……”
餘掌櫃擡手抹了抹冷汗。
方平慢騰騰問道:“那本官怎麽感覺你有點心虛的樣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