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秋容識的字越來越多,字也寫的越來越好。
小謝更不用說,她本身就有基礎。
眼見二女進步飛快,陶望三不勝欣慰,頗有一種成就感。
三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
慢慢的,陶望三終于知道了她倆的身世。
二女并非本地人,以前是一個村子的,關系十分要好。
有一天晚上,一夥強盜前來洗劫村子,眼見二女長得漂亮,便起了色心将她倆給擄走了。
之後,意圖玷污二女。
二女絕望之下,雙雙跳崖而亡。
結果也不知怎麽回事變成了孤魂野鬼,二女一路遊蕩,不幸又被一隻惡鬼抓到了這處廢院。
幸運的是,沒過幾天那隻惡鬼出去之後便再沒回來,也不知是被鬼差抓了還是被高人滅了。
自此,二女便将這裏當成了家。
知道了二女身世之後,陶望三更是疼愛她倆,耳鬓厮磨自不必說,晚上睡覺三人也在一起。
隻不過,也僅限于此。
畢竟陶望三也算有點理智,知道這種事一旦突破了第一次,怕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小謝、秋容也不想害陶望三,盡量的不去逗他,三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如情侶一般一起生活。
時間一長,陶望三驚喜地發現二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她倆太陽落山才會出來,慢慢的,大白天也可以出現了。
最大的變化是,她倆的臉竟然有了一絲血色,身體也不像以前那般冰涼。
對此,陶望三專程查閱了一番,據一本野志記載說,一些女鬼長期吸收男人的陽氣之後,有可能會發生變化,甚至還可有可能脫胎換骨,重生血肉。
雖說這些野志不能全信,但是陶望三還是十分驚喜,便對小謝、秋容二女說了這個好消息。
二女聽了之後,一開始也很高興,後來又爲陶望三擔憂,怕他陽氣流失而死去。
陶望三笑了笑:“我身體好着呢,沒有一點不适。”
有一天,陶望三上街買東西時遇上了一個道士,道士喚住他,說陶望三身上有鬼氣。
陶望三故作驚吓,問道士該怎麽辦?
道士給了他兩張符,讓他随身佩帶可以驅鬼。
結果,陶望三回頭就給扔了。
接下來,三人又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陶望三終于要啓程去參加科舉考試了。
這本是一樁喜事,但是二女卻憂心患患。
陶望三隻以爲她倆是擔心他考不中,便笑着勸道:“我苦讀了多年,自然是有把握考中的。就算考不中,大不了下次再來過。”
秋容卻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因爲此事。”
陶望三一臉驚訝:“不是因爲此事是爲了什麽?”
“是因爲……因爲我和小謝心裏總跳的慌,擔心你這次會遇到危險,要不……你還是不要去考試了。”
陶望三哪裏肯依?他這次要是不去,又得等三年。
最終,還是堅持啓程去參加科舉。
沒想到,還真被秋容二女給說中了……
陶望三一向心直口快,在考試之前無意中得罪了另外一個考生。
那個考生頗有來頭,一怒之下,竟串通考官栽贓陶望三作弊。
陶望三再三申辯,奈何勢單力薄,要不是因爲證據不足,恐怕連秀才的功名也要被削。
這事對陶望三打擊很大,躺了兩三天這才蔫蔫返程。
沒想到,走到半途中又遇上了強盜。
陶望三心情本就差到極點,一怒之下便與對方拼命。
可惜,他一個人怎麽打得過幾個窮兇極惡的強盜?正當生死關頭之際,秋容與小謝及時出現救了他一命。
對此,陶望三既感激又愧疚,恨不該不聽二女的勸告,秀才功名差點丢,性命也差點丢。
二女勸慰了一番,說以後重新來過便是。
沒想到,在三人返程之際,卻發現了意外……
“當時,我們連夜趕路,在經過一處樹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大呼救命。
有人匆匆跑了過來,我便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那人說什麽鬼王搶親……
我吓了一跳,拖着那人找地方躲避。沒想到,卻聽到了秋容和小謝的尖叫聲。
我掉頭一看,發現一個長得無比妖豔的女人拖着她倆飛走了……”
聽到這裏,莫愁臉色一動,急急問道:“你能否詳細描述一下那個女人的長相?”
陶望三想了想:“這樣,我畫給你們看。”
于是,陶望三找來紙筆,寥寥幾筆勾勒出那個女人的模樣。
“就是她!”
莫愁一臉恨恨道。
陶望三一臉驚訝:“怎麽?你們知道這個鬼王?”
周羽歎了一聲:“不瞞你說,莫愁當年出嫁之時,便被這黑狐搶親,她跳崖而死,變成鬼魂對方也不放過她……”
“啊?莫愁姑娘……可我怎麽看她也不像是鬼魂啊?”
“呵呵,那是因爲她一直在修煉,如今已然脫胎換骨。”
換作别人多半不會信,但陶望三有過親身經曆,自然深信不疑。
“原來是這樣……”
陶望三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這次我們就是專程爲了這隻黑狐而來,屆時一定救出秋容姑娘與小謝姑娘。”
一聽此話,陶望三驚喜不已,連連拱手道謝:“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不必多禮,其實你也不是普通人。換作一般人遇到你這樣的情況,就算不碰秋容二女,但天天在一起,也必會受陰氣入侵,命不久也。
我有一個學生與你的情況差不多,愛上了女鬼,還與之成了親。
如今,那女鬼幾乎已與常人無異,就算在陽光下行走也不會受一絲影響……”
聽到這裏,陶望三心裏一動,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之前周羽說過他姓周。
于是失聲驚呼道:“先生難道是……是靖安侯?”
“嘻嘻,算你聰明!”嬰甯笑嘻嘻道。
“原來真的是靖安侯……”陶望三趕緊退開兩步,長揖到底:“小生不知是靖安侯大駕光臨,之前多有失禮,還請侯爺海涵。”
“行了,不必拘禮。上次你們遇到黑狐的具體位置在什麽地方?”
“在臨嶽縣三竹溝附近的一片樹林中。”
“行,你在家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侯爺,要不……我與你們一起去?”
嬰甯沒好氣道:“你去了也幫不上忙,隻會拖累我們。”
“呃……”陶望三尴尬地撓了撓頭。
周羽笑了笑:“這丫頭說話一直這樣,你别介意,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話,你去了的确會讓我們分心。”
辭别了陶望三之後,周羽一行便匆匆趕往臨嶽縣。
路上,莫愁道:“看來那黑狐換地方了,以前她的活動範圍不在臨嶽縣,當時我被劫的地方應該相隔有百裏開外。”
“這叫狡兔三窟,她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當地的百姓自然要想法子避開她。”
來到臨嶽縣所屬的一個小山鎮,周羽稍微打聽了一下,便聽到了不少關于鬼王搶親的事,百姓苦不堪言。
爲了與那鬼王鬥,一衆百姓想了不少辦法。
比如,在送親之前提前找高人一路護送,結果依然被搶,所謂的高人在那自稱鬼王的黑狐面前不堪一擊。
後來又有百姓想了一個招:迎親迎新郎,不迎新娘。
也有的百姓幹脆連婚禮都不辦,就在家裏簡單拜個堂就算成了親。
還有的在成親那天,花轎上不坐人,隻放一套新娘袍,過幾天悄悄送新娘過去。
總而言之,搞得人心惶惶,甚至還有些女子一提到結婚就吓得直哭。
且說臨嶽縣太和鎮上有一大戶人家,戶主名叫趙德興,膝下兩個兒子已經成親,幼女趙小婉年方十六,容貌出衆,知書達禮。
幾年前,趙小婉便由父親作主訂下了一門親事,未婚夫劉一修,家住渭城府,其父乃是渭城府六品官員,兩家算得是門當戶對。
随着婚期臨近,趙德興夫婦卻愁眉不展,憂心患患。
因爲,他們怕女兒一出嫁就遇上鬼王來搶親。
其實這件事趙德興之前也給親家翁寫過信講過一下,商讨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
哪知,親家翁卻不屑一切,回信說不可信民間鬼怪之說,還說什麽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有鬼怪也不懼。
如此一來,趙德興隻能自己想法子。
趙一婉倒也是個奇女子,不像别的姑娘家吓得哭哭啼啼,還反過來勸慰父母說吉人自有天相,她相信她一定會渡過難關,順利出嫁。
話是這樣說,可趙德興夫婦怎麽可能放心?
不出事倒也罷了,萬一真出了事,那就永遠也無法彌補了。
一家人商議了好幾天,最終商讨出一個相對穩妥的法子。
其一,不惜花費重金找高人護送,其二,送親之時一明一暗,一真一假。
所謂一明一暗,一真一假,就是送親之時,讓陪嫁丫環扮成新娘走前面,隊伍要隆重一點,以迷惑鬼王。
這是明。
女兒則坐另一頂花轎,與前面的隊伍相隔一定的距離,屆時不用吹吹打打,低調而行,直到離開縣境後方才吹打。
這便是暗。
其實,按照老夫的意思,還不如讓女兒扮成丫鬟,不坐花轎。
但是趙德興認爲,女兒一輩子出嫁一次,哪有不坐花轎的道理?況且,女兒身子弱,怎麽可能走那麽遠的路?
之後,趙德興派了好幾個下人外出尋訪高人。
最後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此人姓林名東,自稱真人,還說什麽他的師父乃是堂堂天師。
當然,趙德興也不可能光聽他嘴說,畢竟關乎着女兒的安全。
于是便對林東說:“林真人,錢不是問題,但那鬼王實在是兇名在外,據說已經打敗了不少高人。
老夫膝下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所以……”
不等趙德興說完,林東便笑着擺了擺手:“本真人自能理解趙老爺的心情,趙老爺放心,本真人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高人。”
說完,盤腿而坐。
口中叽哩咕噜念了幾句咒,随之大喝一聲:“神魂出竅!”
念完後,盤腿坐在院中一動不動,看的一衆人面面相觑。
過了一會,天空中一道黑影重重砸下……
“砰!”
落到院中,血花四濺,吓得幾個丫鬟大聲尖叫。
原來,落到院子裏的乃是一隻野豬,至少有兩三百斤大小。
随之又聽一聲:“歸竅!”
林真人站起身笑道:“本真人剛才神魂出竅,去山裏獵了一隻野豬,就當個見面禮,讓大家品嘗一下野味。”
趙德興有些不敢置信,吩咐下人上前去查看。
下人壯着膽子上前踢了幾腳,又摸了摸,不由大聲道:“老爺,是真的,是真的野豬。”
這下,一衆人心服口服,趙德興一顆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能神魂出竅的高人,還怕對付不了一隻鬼王?
而且,林真人還帶了一個弟子,小名雷子,到時師徒二人正好分頭行動,一人看守一邊。
接下來,趙德興主動許了一個數目:一千兩銀子。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是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數字,已經算得上是大出手了。
不過那林真人居然又要求多加二百兩,說一千兩是他的報酬,他的弟子怎麽也值二百兩。
趙德興倒也沒說什麽,一千兩都出了,他也不在乎多出二百兩,隻要女兒能順順利利出嫁就好。
一轉眼,便到了出嫁的日子。
頭晚,花夜。
不少街坊,親友紛紛上門道賀。
一般來說,臨嶽縣的百姓娶親嫁女大多低調,不願張揚。
本來結婚是一件喜慶之事,有能力的都盡量辦的熱熱鬧鬧,但是被那黑狐一鬧,成親反倒成了一樁揪心之事。
趙德興此次大辦,也是因爲相信林真人能夠護得送親隊伍平安。
他作爲一方富戶,本身也好面子,想給女兒張羅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這時,一個書生走到門口,遞上一兩銀子當作随禮。
相對于普通百姓來說,一兩銀子的随禮算是比較大方的了,下人雖然不認識,但也分外熱情地将書生迎到院中,并安排其坐到酒席。
在坐的誰也不認識書生,隻當是遠方來的親戚。
書生也不怯生,與同桌之人談笑風聲。
這個書生正是周羽。
他聽聞趙德興嫁女,而且還搞的挺隆重,于是便一路趕了過來。
莫愁、白敏兒、嬰甯三女負責暗中打聽消息,以及暗中盯着動靜,防止那黑狐突然出現。
不久後,趙德興走了出來向大家敬酒。
一衆人紛紛起身端着酒杯道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