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印!”
黑山老妖剛掙脫金鍾的束縛,又迎來了廖震的一記大招。
“嘛哩嘛哩轟,風火雷電霝……”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緊接着,知秋一葉、白敏兒、彩衣也紛紛施展大招攻擊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本就已經遭到重創,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徹底失去了還手能力,一心隻想逃命。
鬥志一失,下場更是悲催。
“浩氣斬!”
周羽全身力量爆發,劍氣凝聚成了一柄巨大的劍影,攜雷霆之勢重重斬下……
“轟!”
一聲巨大的轟響。
煙塵飛濺,混和着漫天的血雨以及黑山老妖的慘嚎。
這一劍,竟生生斬下了黑山老妖一條手膀。
“妖孽受死!”
白眉師太再出大招,巨大的掌影當頭罩下……
“轟轟轟……”
一陣密集的動靜之後,黑山老妖轟然倒下,神魂俱滅。
這下子,周羽總算長長舒了一口氣。
滅了樹妖姥姥與黑山老妖,從此以後,黑山乃至于整個郭北縣境内再無大妖存在,對他來說,也就沒有什麽威脅了。
一些小妖小鬼如不搗亂也就罷了,要是敢搗亂……那純屬自己找死。
返回黑山之後,周羽發現這裏的環境也有了微妙的變化,多了幾許生機。
“多謝大家幫忙!”
周羽沖着白眉師太、知秋一葉等人由衷拱手道謝。
白眉師太微笑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周公子無需客氣。”
知秋也樂呵呵擺了擺手:“大家朋友,幫忙也是應該……對了,前輩說以後就是一家人是何意?難不成侯爺要加入淩波派?”
“非也,是敏兒這丫頭不中留了……”
白眉師太瞟向白敏兒,眼中有一絲不舍。
畢竟,敏兒是她一手帶大的,既是師父,同時也有一種母女般的親情。
“師父……”白敏兒跺了跺腳,嗔了一句。
“哈哈哈,明白了,原來侯爺與敏兒姑娘準備成親了,那以後的确就是一家人了。
對了,婚期定在什麽時候?可一定要通知在下。”
周羽笑着瞟了一臉羞紅的白敏兒一眼,随之又沖着知秋道:“一定一定,婚期暫時未定,眼下裏快要抵近年關了,翻過年再擇日子。”
“一言爲定,那在下就等着喝喜酒了,哈哈哈!”
黑山老妖一除,消息很快便傳開了。
對于郭北縣的老百姓來說,這無疑是振奮人心的一樁大喜事,畢竟黑山的兇名由來已久,令得百姓一提起黑山都會心裏發寒。
如今,盤踞在黑山的兩個千年老妖皆已消滅,百姓自然也就心安了。
黑山鎮的百姓更是張燈結彩放鞭炮,像過年一般熱鬧。
相對來說,他們的感觸是最深的。
以前的黑山鎮可謂水深火熱,不僅要防着妖魔鬼怪,更要防着各路土匪強盜。
如今,經過官府的幾次大圍剿,盤距于黑山鎮的各方匪徒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已經太平了許多。
還有蘭若寺,也在縣衙以及一衆鄉紳的大力支持下開始重建。
也因此,周羽在郭北縣的威望達到了一個新高,不少百姓甚至将他當作神來拜……
還有一些百姓不計報酬,主動來到正在修建中的書院幫忙做一些雜活。
至于周羽,解決了黑山的隐患之後,他也開始靜下心來,開始着重輔導幾個準備開春進京參加會試的學生。
會試,乃是科舉最高規格的考試,一般是在鄉試後次年的三月舉辦,故也稱春試或春闱。
一旦錄取上榜,便稱貢士。
之後還要參加殿試。不過,殿試隻是排個名次,正常情況下不會被淘汰。
排名分爲三個檔次,也就是三甲。
最風光的自然是一甲,賜進士及第,一甲隻錄取三名,第一名爲狀元,第二名爲榜眼,第三名爲探花。
接下來便是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總而言之,一旦通過了會試,哪怕殿試沒有發揮好,排在最後一名那也是進士,有了做官的資格。
随着年關一天天臨近,一些外地的學生開始陸陸續續返鄉過年。
……
陵陽縣。
朱爾旦興緻沖沖走到後院,扯着嗓子大喝:“娘子,我回來啦!”
聲音一落,廂房裏一個婦人驚喜地迎了出來:“相公,你怎麽沒提前寫封信呀?”
她正是朱爾旦的妻子卓氏,小名鳳兒。
“嘿嘿,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麽?”
都說小别勝新婚,更不要說夫妻二人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面了,所以朱爾旦忍不住上得前去,一把摟緊妻子就想往房間裏竄。
“相公,你做什麽呀……”
卓氏一臉羞紅,不停地扭着身子。
她自然能猜到相公的意圖,雖然她也想……但這大白天的……
果然不出所料,這時,一個老者走了過來,并重重咳嗽了一聲。
“爹……”
卓氏趕緊掙脫丈夫的懷抱,羞紅着臉打招呼。
朱爾旦也有些尴尬,輕咳了一聲上前問候道:“爹,你老人家身體可安好?”
“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你這家夥,怎麽回來也不提前寫封信?”
“這……這不是臨時決定出發的麽……”
“哈哈哈,回來就好!阿月,快去買些好酒好菜回來。”
“是,老爺。”
阿月乃是朱家唯一的丫鬟,雖是丫鬟身份,但很多時候一家子待她如同家人一般,吃飯也讓她一起上桌吃。
畢竟又不是什麽大富人家,沒那麽多規矩與講究。
當晚,夫妻二人一番歡娛自不必說。
次日上午,朱爾旦換了一身新衣服,容光煥發出門而去,準備去街上好好逛逛,下午則去約幾個朋友一起叙舊。
說來也巧,剛在街上逛了沒多久便遇上了一個名叫唐友宗的好友。
“唐兄,别來無恙?”
“咦?爾旦?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沒通知大家一聲?”
“哈哈,小弟昨日裏剛到家,正準備下午找你們幾個喝酒。”
“太好了,方兄、常兄早就念叨着你了……”
“那還等什麽?走走走,先去找方兄。”
朱爾旦也顧不上逛街了,與唐友宗一道先去找另一個好友方宇。
當初,得知朱爾旦拜入周羽門下之後,唐友宗、方宇、常柏山三人也相約着去了一趟郭北縣,也想入門。
結果,卻被拒之門外。
一開始他們有點想不通,畢竟他們在朱爾旦面前多少有點優越感。
正如之前朱爾旦入讀的那個書院的先生所說,朱爾旦考個童生都很勉強,這輩子别指望考中秀才了。
哪知現實打臉!
朱爾旦去了郭北縣拜入周羽門下,當年便順利通過府試,正式成爲一名秀才。
“方兄,方兄在家麽?”
來到方宇家,朱爾旦一邊拍院門一邊大聲問。
“來了……”
院中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很快,院門打開,方宇的妻子章氏熱情地招呼二人進院。
“朱公子,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昨日下午剛到家,這不,找方兄叙舊來了。”
“唉,真是不巧,方宇他……身體有點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
“啊?方兄怎麽了?”
“郎中看過了,說是受了風寒,還有些體虛盜汗的症狀……”
“那得抓緊時間服藥啊,風寒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能馬虎。”
“嗯,之前已經服過藥了。”
說話間便來到了房間門口。
章氏推開門:“相公,朱公子、唐公子看你來了。”
“爾旦?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方宇一臉驚喜地坐起身來。
“昨天剛回來……方兄,你這面色看起來有點不對啊……”
朱爾旦忍不住推開窗戶,細細打量起來。
方宇苦笑道:“躺了兩天了,又沒怎麽吃東西,面色怎麽好的起來?”
“不不不,不一樣……”朱爾旦搖了搖頭,随後又道:“罷了,或許是我多慮了……”
接下來,三人坐在房間裏閑聊起來。
“爾旦兄,你現在可算是有福了。如今,靖安侯的名氣越來越大,想成爲他的學生也越來越難……”
“聽說靖安侯最近與人聯手滅了一隻千年老妖,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那隻老妖躲在黑山裏,距離正在修建的書院隻有三四裏,先生當然不放心,所以邀請了幾個高人一起将那老妖給滅了……”
話題圍繞着周羽聊了一會,朱爾旦便忍不住問起了方宇、唐友宗的近況。
聊着聊着,方宇一時得意忘形道:“不瞞二位說,小弟最近認識了一個妙人兒……”
唐友宗愣了愣神:“妙人兒?我怎麽不知道?”
“嘿嘿,忘了告訴你……”
唐友宗眼神不善道:“怕不是忘記,而是故意瞞着,怕我搶了你的妙人兒吧?”
“倒也不至于,其實嫣兒她……本身就是風塵女子。”
“哦?她是哪間青樓的?”唐友宗好奇地問。
方宇搖了搖頭:“嫣兒不是青樓姑娘,她也是被迫無奈才步入風塵……”
經過方宇一番講解,朱爾旦與唐友宗方才明白了緣由。
那個叫嫣兒的女人大約二十來歲,無子女,丈夫不幸患病去世。
她與婆婆兩個女人難以維持生計,于是變賣了家産,湊了少許銀兩到陵陽縣來投親。
沒料,到了陵陽縣之後方才發現親戚舉家搬走了,鄰居隻知搬到外地去了,卻不知具體的去向。
這下,婆媳二人傻了眼。
回是回不去的了,就算回去也沒法子謀生。
爲了生計,婆媳二人經過一番商議,最終買下了一條廢棄的漁船,再找人改裝了一番,變成了一個漂流于河面上的人家。
打漁是不可能打漁的,生活來源主要依靠嫣兒陪客人……
“說起來,她們婆媳二人也是可憐。起初聽人講起,我以爲那個嫣兒長的不怎麽樣。
後來架不住人勸,就去了一趟,沒曾想……還真是個妙人兒……”
一提起嫣兒,方宇仿佛飲了雞血一般,又開始來精神了。
經他這麽一說,唐友宗不由一拍額頭:“想起來了,上次喝酒我也聽人提過那麽一嘴,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
方兄,那個嫣兒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方宇神秘地笑了笑:“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見了你就知道了……”
這下,唐友宗更是心癢難忍,當即瞟向朱爾旦慫恿道:“爾旦,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沒等朱爾旦開口,方宇又道:“你們真要去的話得等天擦黑了再去,去早了找不到她們的船。”
“船泊在何處?”
“城西二道橋附近……”
朱爾旦倒也爽快,應道:“行,唐兄,晚上咱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俟到天黑時,朱爾旦便與唐友宗一起相約着來到二道橋邊。
果然,岸邊靜靜地泊着一條不大不小的船。
一個老婦人坐在船頭,一見朱爾旦二人向着船上瞟,當即站起身來笑容可掬道:“二位公子可是來找嫣兒的?”
“對對對!”唐友宗迫不及待應聲。
“你們來的正好……嫣兒,有客人來了。”
“知道了,請客人進來吧。”
“二位公子,裏邊請!”
老婦人擡手指了指船艙。
這艘漁船相對來說比那些小漁船要大一些,又比渡船要小一些。
經過改造之後的船艙也顯得高大了不少,裏面的擺布也顯得有些雅緻,有小桌、有椅子、有爐子、有屏風……
屆時,泛舟河面,倒也不失一番别樣的樂趣。
“二位公子請坐!”
嫣然迎上前來福了一禮。
唐友宗借着艙中的燈光仔細看了幾眼,不由撫掌笑道:“方兄誠不欺我,嫣兒姑娘果然是個妙人兒!”
“公子過獎了……二位公子坐吧,奴家給你們倒茶。”
唐友宗笑了笑道:“到了這裏還喝什麽茶呀,當然要喝酒。”
“那嫣兒便陪二位公子喝上幾杯。”
船艙裏已經準備了現成的酒菜,倒也不用麻煩,嫣兒很快便将酒菜端上小桌,并陪着一起喝了起來。
期間,朱爾旦不時打量着嫣兒。
唐友宗的眼神更是片刻也舍不得離開,看樣子完全被嫣兒給迷住了。
其實,要說嫣兒的容貌也并非那種令人一眼便爲之驚豔的美人兒,但卻十分耐看。
而且,她也不像尋常青樓女子那般充滿了脂粉氣息,仿佛鄰家的小媳婦,還有些羞答答的樣子。
如此一來,更容易讓男人爲之動心。
喝着喝着,嫣兒不知什麽時間依偎到了唐友宗的懷中,玩起了口對口喂酒的遊戲……
朱爾旦在學館難得喝酒,這一放開,一杯接一杯的喝的也有點上頭了。
“唐兄,小弟……先……先走一步,祝你和嫣兒姑娘……呃,共度良宵……”
“朱公子,你要走呀?”
嫣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走……難不成咱們……三人……嗝……”
沒料,嫣兒卻沖着朱爾旦抛了個眼波,笑道:“如若二位公子不在乎,嫣兒倒也可以一起侍候二位公子。”
“不了不了,之前……沒……沒給家裏打招呼,改日,改日一定來給嫣兒姑娘捧場。”
唐友宗求之不得,趕緊沖着朱爾旦揮了揮手:“行,那你慢些。”
“嗯,告辭!”
朱爾旦走出船艙,方才發現船已經搖到了河中間。
老婦人扭頭問道:“公子怎麽要離開了?”
“對,改日再過來捧場……”
“好吧,稍等啊,老身把船靠到岸邊。”
話話間,老婦人拿起竹杆,有些吃力地将船撐向河岸。
“公子慢走啊,有空又來。”
“嗯……”
朱爾旦應了一聲,搖搖晃晃往家裏走。
走到半路,見街邊有一間小酒館還在營業,便邁步進去打包了一些酒菜。
離開小酒館後,朱爾旦并未回家,而是拐進了一條小街。
這條街上有座十王殿,殿中供奉的鬼神像皆用木頭雕刻而成,鎏金描彩,栩栩如生。
特别是大殿東廊供奉的判官,眼如銅鈴,綠面紅須,令人望而生畏。
因此,百姓們都是白天前來上香,天一黑根本沒人敢來。
不過朱爾旦一向膽子大,又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此來另有要事,所以才會打包酒菜。
進入十王殿,朱爾旦睜着醉眼瞟了一圈,最終走到了判官神像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