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絕對,簡直是絕對!”
陸正文有些忘形地大呼一聲。
“哈哈,我家先生就是厲害。”
嬰甯一邊拍手,一邊歡呼,一邊示威地瞪了谷不凡一眼。
段瑞則喃喃道:“南對東,北對西,南北對東西,通州對當鋪,的确相當工整,妙對,妙對!”
這下,葉昆更是氣得想吐血。
他是來打臉的,怎麽現在感覺是在被失臉?
谷不凡則咬了咬牙,臉色變幻了一番,又計上心來:“侯爺,僅是吟對總感覺欠缺了一點趣趣,不如一邊吟一邊書寫如何?”
這家夥眼見連出三對都沒有難倒周羽,故而想要借書法長長臉,因爲他的書法在姑蘇府也頗有名氣,不少人登門求字。
葉昆心神領會,當即沖着一衆圍觀學生喝道:“還愣着做什麽,快去取文房四寶來。”
結果,沒人買他的賬。
且不說他隻是下野的太師,就算當朝太師在此,一幫學生也隻會聽先生的吩咐。
好在,周羽也發了話:“去幾個人取文房四房,再搬一張案幾過來。”
“是,先生!”
他一開口,便有幾個學生跑的飛快。
待到案幾、筆墨取來,谷不凡當場洋洋灑灑揮毫寫下了一對上聯:“畫上荷花和尚畫”。
剛寫出來時,衆人倒也沒感覺有多難。
可是細細一品……頓時變了臉色。
因爲這上聯看似簡單,但卻是個坑,畫上荷花和尚畫,順着讀,倒着讀幾乎同音。
如此一來,可就有點難對了……
反之,葉昆以及随行的幾個人可就不吝溢美之詞了。
“不愧對王之王,短短數字竟如此奇妙,堪稱千古奇對。”
“沒錯,還有這書法,也稱得上是力透紙背、龍飛鳳舞,頗有顔筋柳骨之風範……”
“谷探花多才多藝,實乃我輩楷模……”
嬰甯一向個性單純,再加上一心袒護先生,便忍不住嬌喝一聲:“你們就隻會拍馬屁麽?”
一時間,全場寂靜。
雖說一衆學生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沒人敢當面講出來。
偏偏嬰甯是個另類,講出了大家不敢講的話。
“這是誰家的丫頭?竟如此沒有規矩?”
葉昆一臉愠怒,臉向着嬰甯,眼神卻瞟向周羽怒喝一聲。
哪知,周羽卻淡淡道:“太師息怒。嬰甯這丫頭年齡尚幼,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喜歡講真話……”
“你……你……”
葉昆氣得一張老臉通紅,額頭青筋直跳。
“侯爺的言下之意,難不成是有意縱容這小丫頭信口雌黃?”
說話之人名叫司馬南,也是個舉人,不過在姑蘇府名氣不小,擅長彈琴譜曲,稱得上是一個才子。
“閣下此言差矣,本候并不認爲嬰甯所說有錯,所以,何來縱容一說?”
此話一出口,葉昆等人頓時炸了窩。
“你……你說什麽?”
“就算你是侯爺,也不能如此羞辱我等吧?”
“沒錯,哪有侯爺你這樣的待客之道?”
他們不說這些話還好,一說,周羽不由冷笑道:“各位扪心自問,你們真是來做客的?”
“好,老夫懶的陪你逞口舌之争。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此聯對出來看看。”
“沒錯,侯爺要是能對上此對,我等便心服口服。”
這夥人認定周羽不可能對得上來,因爲他們也感覺此對相當難。
哪知,周羽卻走到案前提筆笑了笑:“那好,本侯便讓爾等心服口服!”
說完運筆如飛,如行雲流水、鸾飄鳳泊,七個蒼遒有力的大字躍然紙上:書臨漢帖翰林書。
此下對,不僅對得工整,而且氣勢、意境明顯力壓上聯一頭。
再說書法……
如果分别看或許沒有太深的感覺,但兩幅字擺在一起區别就很明顯了。
非要形容的話,谷不凡的字看上去是白紙黑字,而看周羽這幅,卻會讓人忽略了白紙,眼中隻有那幾個飄逸欲飛的幾個字。
也就是說,谷不凡的字相較而言少了一種靈性。
他的功底怎麽可能比得上周羽?
一來,周羽每日裏堅持去藏書閣看書、練字、彈琴、畫畫,同時還會獲得一種靈光BUFF加持。
不誇張地說,練一個小時恐怕能頂普通人練好幾天。
更不要說還有系統的才藝技能增幅。
“咕噜……”
谷不凡呆呆地看着周羽對的下聯,不由艱澀地咽了下口水。
“妙對!先生真是妙對!”
終于有學生回過神來,忍不住高聲歡呼。
“畫上荷花和尚畫,書臨漢帖翰林書……千古絕對,千古絕對!”
“嘻嘻,就知道先生一定能對上。”
嬰甯開心不已,拽着先生的手臂嘻嘻直笑。
這下,葉昆一張老臉有點拉不下來了,有心想否決吧,又找不到借口。
谷不凡也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羽瞟向谷不凡笑了笑:“谷探花,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你連出了四對,本侯現在也出兩對。
既然你号稱對王之王,相信一定能夠輕輕松松續上下聯。”
谷不凡眼皮跳了跳,強自堆出一副笑臉說:“還請侯爺出對。”
他總不能拒絕吧?拒絕就代表他認輸了。
“好!”
周羽又一次捉筆揮毫,龍飛鳳舞寫下了兩個上聯:
第一聯隻有五個字:煙鎖池塘柳。
第二聯十個字: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看清紙上的兩個對子之後,谷不凡整個人都不好了,額頭上密密浸出一層冷汗。
而一衆學生一開始還沒有看出妙處,紛紛在腦海裏想着下聯。
結果品來品去,方知此二聯相當不簡單……
第一聯,隻有五個字,煙鎖池塘柳,按理說也不算難對。
但再細細品味,這五個字簡直絕了,五個字的偏旁分别代表了五行,也就是金木水火土。
五個字,便巧妙地将五行嵌入其中,而且并非生拉硬扯,其意境幽深,仿佛一幅畫卷呈現在人眼前,着實令人拍案叫絕。
第二聯,看樣子也不好對,不過相比第一聯應該容易一點。
“不凡,愣着做什麽?趕緊對啊……”
葉昆也知此二聯難對,但再難也不能當面丢臉啊?好歹糊弄一下也好找個台階下。
“這……”
谷不凡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絞盡腦汁想着下聯。
這時,嬰甯忍不住笑道:“你要想不出來,那小女子幫你想一個,金木水火土怎麽樣?”
“好,好聯!”有學生趁機起哄:“煙鎖池塘柳,金木水火土,還挺順口的。”
“嬰甯好樣的!”
嬰甯笑嘻嘻抱拳:“嘻嘻,多謝大家捧場!”
這麽一攪和更是氣得葉昆直想吐血,恨不能自己上去續上下聯。
可是,思來想去,連他也想不出合适的下聯來。
眼見着谷不凡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司馬南心念一動,趕緊上前圓場:
“呵呵,靖侯爺果然才思敏捷,連不凡兄都被考到了。
要不這樣如何,且讓不凡兄多構思一會。
在下不才,略通琴藝,願獻醜彈奏一曲以助各位雅興……”
很明顯,這是對子比不過,書法比不過,又想變着花樣比琴藝來了。
“去取琴來。”
周羽沖着一個學生吩咐了一聲。
“多謝靖侯爺。”
“不客氣……”
古琴取來之後,司馬南盤坐在案前,先撥弄了一下琴弦,調了調音,然後彈起了一曲千古名曲:高山流水。
正所謂,曲高和寡,高山流水覓知音。
司馬南既然敢于當衆彈奏這首名曲,自然是有底氣的。
一來可以借此機會炫耀一番,二來,也想給谷不凡一點靈感,争取一點思考的時間。
谷不凡自然心知肚明,感激地看了司馬南,随之緊盯着周羽出的對子苦苦思索……
司馬南既然敢于當衆彈奏“高山流水”,琴藝自然也不俗。
總之,令得學館的一衆學生也聽的有些入神。
待一曲彈完,竟有學生情不自禁撫掌叫好,氣得嬰甯忍不住嘀嘀咕咕,說對方是白眼狼。
葉昆等人自然故伎重演,又是一通溢美之詞。
就在這時候,一個輕靈出塵,宛如仙女般的女子走了過來……
人未到,聲音先至:“此曲高山流水美則美矣,可惜,終究還是缺少了幾分靈氣……”
一聽此話,正得意洋洋的司馬南臉色一變,皺眉瞟了過去。
“敏兒,你怎麽過來了?”
周羽微笑着迎上前去,柔聲問了一句。
白敏兒一直在外遊曆,有時也回門派去看看,聽聞周羽受封爲靖安侯之後,特意趕來道賀,同時也好小聚一番。
“我在府内聽下人說有人與你比拼才藝,便過來看看。”
“呵呵,沒什麽……敏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來自于姑蘇府的名人,這位是葉太師……”
介紹完,周羽又主動道:“各位,這位是白敏兒,本候的未婚妻子。”
聽到未婚妻子這個字眼,白敏兒一臉紅潤,心裏甜滋滋的。
雖說二人的關系早就确定下來了,但這一次卻是周羽第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公開二人的關系。
“原來是未來的侯爺夫人,失敬失敬!”
“沒想到侯爺還有此等福氣……”
葉昆等人假惺惺客套了幾句……
(本章完)